顏長風的話讓跟隨而來的顏明輝和顏明真都吃了一驚。
顏明真自不必說,因爲有之前沐天華的承諾,倒是很快接受了顏長風的觀點。顏明輝就不一樣了。自小在他心中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父親竟然不肯聽從祖母的安排,還直言自己絕不娶妾,他就趕緊有些突兀。
只不過後來,隨着將顏明真的真實身份公佈,宇文姨娘的那些陰毒往事一一被揭露後,顏明輝也感覺到了獨守一妻,相濡以沫終老的可貴。
後來,顏明城和顏明輝兩個人都只娶了一個妻子,這些都是後話了。
卻說等王老太君等人一走,楊老太君也反應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都丟在了王老太君跟前。
“逆子,不孝之子,你這是要逼着老身去死啊?”楊老太君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母親,”跟在後面的顏如玉見此,禁不住想着上前勸導幾句。
“走,你們都走,”誰知道楊老太君自覺丟人,根本不想聽其他人的話,一揮手說道:“讓老身耳朵根子清淨點。”說着快步離開。
顏如玉深知楊老太君的脾氣,也就叮囑了顏長風幾句後就離開了。
見作爲女兒的顏如玉都走了,金氏自然也不想去看楊老太君的冷臉,也跟着告辭。
琉璃死了,其他宇文春海兄弟的人由沐天華等人拿住送到衙門,倒是不用將軍府上的人操心。送走所有的來賓後,顏長風這才轉身走向內院。
當知道他要去看楊老太君,顏明城兄妹三個自然不好跟着過去見證兩個前輩的爭執,也就離開了。幾個人好久未見,也正好敘敘話。
等見了顏明城之後,當聽說了顏明真幾個月前隨着沐天華一起到漠北去救他們父子兩個人的事情後,顏明輝禁不住大驚。
這個妹妹的變化,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再後來,顏明城更是將顏明真跟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的事情,將以前的陳年往事一說,顏明輝直接傻了。
等明白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之後,他禁不住又悔又恨。後悔和怨恨當時自己沒有看破宇文姨娘的陰毒心腸,讓顏明真吃了那麼苦。
兄妹三個人一直聊到了亥時初,兄妹情分不知不覺越拉越近。
顏長風和楊老太君也說了大半天的話,只不過他們母子之間的氣氛卻很是緊張。
當顏長風走在進楊老太君的院子的時候,站在廊檐下的一個小丫頭迅速奔進了房中。不一時,就聽到了楊老太君的哭聲。
緊跟着,從房中迎出了一個大丫頭。她上前給顏長風施了一禮後說道:“二爺,您可來了,老太君自從回到院子後就一直這樣痛哭,趕緊去勸勸吧。”
一直這樣痛哭?!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可能嗎?
還沒有等顏長風說什麼,只聽到房中噹啷一聲,然後傳來楊老太君的怒喝:“要他進來做什麼,難道還嫌我不糟心嗎?”然後又是高高低低的哭叫聲。
楊老太君這是在故意折騰,顏長風本來就對楊老太君心中不快,此時更是火大。
他皺了皺眉,直接走了進去。
走到房中,只見楊老太君半倚半坐在外屋靠近窗戶的軟榻上,正拿着一方帕子捂着臉嗚嗚的哭。
尤其等顏長風進去之後,哭聲也就更大了幾分。
看着楊老太君明明沒有幾滴眼淚,卻裝腔作勢哭的熱鬧,顏長風突然感覺現在的場景有些相似。
他突然想起來了,當初自己不肯迎娶宇文姨娘,楊老太君也是這麼哭鬧了一場,然後自己被迫接了宇文芳若進門。
想起宇文姨娘,顏長風就想起了今日的事情。整個將軍府和那麼多的來賓差點就爲了她而陪葬。
心中思緒翻滾,顏長風看着楊老太君的目光也就冷落起來。
而楊老太君這裡,剛回來確實氣了一回,但只是摔了房中的一些擺件等東西發泄火氣。等顏長風過來後才哭鬧起來。
可等顏長風進到房中後,並沒有預料中的勸導自己。楊老太君偷眼一眼,只見他冷冷的盯着自己。
當着王老太君的面被顏長風頂了面子,楊老太君心中就火大,此時見原本應該對自己賠禮道歉的小兒子不僅不對自己好言以待,反而是一副冷麪不滿的樣子,就更感覺到自己長輩的尊嚴受到了冒犯。
“顏長風,”楊老太君用手上的帕子擦擦眼睛,說道:“這就是你對待母親的態度麼?”因爲氣惱,她連名帶姓的直呼顏長風。
這個兒子,確實不如大兒子顏長春性子婉轉,有什麼事情絕對不會伏低做小的哄自己高興。
“母親,你要兒子如何做?”顏長風看着楊老太君,壓抑着心中的怒意。如果自己要是真忤逆了母親,宇文姨娘當年也就進不了門了,自己也不會落得愛妻身亡的地步。將軍府上也不會有今日的這麼一場有驚無險的劫難。
“你這是什麼混話?”此時楊老太君連假哭也不裝了,她一摔手中的帕子,怒道:“什麼叫你怎麼做?難道你就不看看別人家的兒子是怎麼對待生身母親的嗎?別的不說別的,你看看你大哥,何曾讓我這麼難受過?”
當見顏長風只是低着頭,並不街自己的話語,楊老太君還道他是心中內疚了。也就口氣一軟,說道:“長風,今日你實在是不該當着人跟母親那麼說話。不說別的,現在你剛立了軍功,在皇上跟前也頗有幾分面子。可若是讓御史臺的人揪住什麼把柄,豈不是對你的前途有礙?”
“母親可真是爲兒子着想啊!”顏長風說着這話,暗自握住了拳頭。
楊老太君沒有聽出顏長風話語裡面的譏諷,還真當顏長風此時也感覺到自己錯了,而不好意思說出道歉的話語。
這麼想着,她心中的怒意就減了一大半:“老身是你的母親,自然是要處處爲你着想的。”
說了這話,見顏長風沒有言語,楊老太君做出推心置腹的口氣,說道:“長風啊,母親這人你也是知道的,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心可是最善的。再說了,你又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自然是巴不得你過得好。
可你見過陳家的小姐的,只不過是一個二八芳齡的孩子,一進門就要操持城兒的婚事。還有明輝和明真兩個孩子也馬上該說親定親了,她都還是個孩子,怎麼能一下子做的了那麼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