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本在看報紙的沈曦身體突然一震,雜誌瞬間被一雙手捏皺,好看的眉緊緊皺起……
“笨蛋!”伸手抹去脣角溢出的血跡,沈曦喃喃罵了一聲,站起身似乎要向那別墅走去,可卻突然又停了下來。漆黑的眸子疑惑的看向一輛急趕過來的紅色小跑車,嘴角挑起一個不知名的笑意,想了想,竟又坐了回去。
如果有人幫忙還搞不定,我也只能再換一個了。
“在車裡等我,不要進來!”葉歆說完,已經推開車門跑進別墅。眼光一轉,已然看到遠處那個地下室入口,從靴子裡掏出一把亮銀色的匕首,跑到入口處,想也不想便飛身躍了下去。
啪
她跳得雖然隨便,可人在空中已經將地下室的情況看了清楚,暗自一驚之際終於看到了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張璋。
“是我。”知道張璋無法分神後顧,葉歆剛一落地便低呼一聲,順手結了一個保護罩,人已經撲了過去,揮手砍斷兩條如鞭子般抽向她的噁心‘肉筋’。
張璋一手不斷的變化着手印,另外一隻手卻死死的貼在那標本瓶上,往日如磐石一樣穩當的手臂此刻卻在微微的顫抖着,原本耀眼的金光暗了許多,又全部集中在那種貼着瓶子的手臂上,不惜將整個後身體暴露在危險中。
“你不要命了?!”葉歆立在他的身後,說話間已經砍斷了數根‘肉筋’。
“有兩個!”有人守住後方,張璋立刻感覺輕鬆多了,立刻集中心神在手中,將金光緩緩渡入那標本瓶中,將另外一個潛伏着的玄生交給葉歆對付。
“看到了!”葉歆輕喝一聲,手中寒光一閃,那柄匕首已然插入斜上方的一塊‘肉’裡。
哇!!!
悽慘的哭聲震得兩人臉色同時一白,與此同時,標本瓶中的那女屍陡然睜開一雙外凸的眼睛,殘缺的身體突然劇烈的向外一展……
啪……
玻璃瓶被那女屍的手腳劇烈的一拍一踢,裂出了無數個口子,而在斜上方的肉裡,也有一個紅色的肉球扭動着擠了出來!
“被騙了!不是兩個!”張璋突然想到了什麼,再也顧不得阻止禁制的解除,雙手交叉在一起,飛快的結了一個複雜的手印。
一個金色的防護結界剛剛將兩人護在其中,那玻璃瓶便碎了,福爾馬林和碎玻璃鋪天蓋地的衝向兩人,雖然被防護結界攔住,可巨大的衝力還是將兩人連着防護結界一起擊出了數米!
“哪個是真的?”葉歆顯然也想到了什麼,待眼前視線一清,立刻壓低了聲音問道。
張璋目光轉動,一會看看那個逐漸擰出了四肢的肉團,一會看看那個缺了半個肚子的女人,苦笑着搖搖頭:“分不清。”
葉歆哀嘆一聲道:“師兄!你該不會忘記,我的飛刀一天只能發出一次吧?!”
張璋不敢置信的大叫道:“什麼?你這工夫你都練兩年了,怎麼還只能發一次?!”
葉歆聳聳肩道:“你練了二十年,怎麼連哪個是真的都分不清?”
……
“算了算了,還是我先來吧。你呆在結界裡盯着點。”
葉歆也不客氣,點了點頭,低聲道:“小心點。”
“放心。”張璋說完,已然撤了結界,一拳向那女屍擊去。
砰
女屍的頭捱了一下,被打得整個向後一仰的工夫,那個鼻眼不清的肉球已經無聲無息的滾到張璋腳下,速度很快,讓張璋一陣手忙腳亂的躲避,好不容易一腳踢飛那肉球,再回頭,張璋差點被眼前的那東西給唬掉了下巴!
只見剛剛還像人的女屍此時卻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扁片!四肢的位置已經分不太清了,整個身體像是鼓面一樣被拉伸到接近透明的程度,然後粘在腸壁一樣的屋頂、地面以及左右牆壁上。頭雖然沒有變扁,卻詭異的出現在整個扁片中間偏左的位置,似乎恰好補上了那缺失的腹部!
我靠!
張璋怪叫一聲,迅速跳回葉歆身邊,鑽進結界。
葉歆白了他一眼:“這就回來了?”
“這玄生太噁心人了!”張璋抹了把汗,突然坐到地上,從懷裡掏出本書一邊翻,一邊低聲念訟着什麼。葉歆眼尖,看到書名竟是《道家真言》,再看看書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盜版書籍…..葉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喃喃道:“完了,完了,今天看來是死定了。”
說着,只見那女屍變的薄膜樣的東西突然開始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準備着什麼,而其間,那肉球卻一刻也未停的從不同方向衝撞着兩人身側的結界。
葉歆微微皺眉,看着那薄膜的目光漸漸帶上了一絲疑惑,這個玄生的招式很是古怪。一般的玄生多靠幻覺和穢氣攻擊,可這個玄生卻是在用實體進行攻擊!更奇怪的是,爲何它能將所接觸的一切都化爲它身體的一部分控制起來?就像這個地下室,那些如腸壁一樣的褶皺可不單單是幻覺的!
砰!
走神的工夫,那肉球陡然迎面撞在結界上,竟將那結界砸得凹進來一塊!雖然還是被彈開了,卻也嚇了葉歆一跳。還沒來得及查看結界的情況,她的目光陡然一窒,似乎想到了什麼,急速的向四周看去!
絕對不是錯覺,那女屍化成的薄膜更透明瞭,可四周那些蠕動的腸壁上,不知何時竟也覆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膜,而且看來似乎變得越來越厚。
它在同化整個地下室!
葉歆陡然吸了一口氣,有些焦急的看向張璋:“師兄!再不快點,我們就要被它吞在肚子裡了!”
張璋飛快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情況,他看到那女屍的變化就隱約猜到了,不然也不會跳回結界裡了!
“它將地下室完全同化之後,結界還能撐上1分鐘。那時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來分辨哪個裡面是真身,之後,咱倆能不能活着出去,就靠你的一刀了!”說完,他合上手中的書,站了起來,緩緩閉上眼,神情是少見的嚴肅,默唸着剛纔所看過的幾條真言。
外面,沈曦已經沒有再看雜誌了,靠坐在石椅上,目光淡淡的定在腳前的地面上,小心而仔細的追蹤着張璋的氣息,時而皺眉,時而驚異,時而低嘆,最後卻是浮起了一絲不解。那小子到底在搞什麼?剛剛明明感到他體內升起一絲明辨之力,可卻爲何如白駒過隙般的去而不返,然而又雜七雜八的搗騰着各種根本不相關的法力,有些像是道家的,有些又如江湖之術……突然,沈曦想到了一個可能,不覺露出一絲怪異的苦笑,那小子,該不會是在現學現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