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璋醒來,摸摸還很疼的脖子,看看陌生的房間,發現吳笛沒有和他在一起,有些不滿,卻伸了個懶腰,看向一角的監視器裂了裂嘴,比了箇中指。
監控室裡的人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道:“找幾個人去教訓教訓他!”
抓張璋來,不過是怕在事情辦完前引起不必要麻煩,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把這個‘班主任’看在眼裡。只不過,這幫人很快就發現,張璋不是那麼好教訓的,過去了四個壯漢,卻在一眨眼間就被撂倒了!
於是,又過去了六個人,還是被狠狠地撂倒,這次,張璋下的手更狠,彷彿是要警告一般,那幾個人不是胳膊脫臼,就是腿骨骨折,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怎麼回事?!”混亂終於傳到了主事人的耳中,此刻正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的男人露出一臉不耐,卻依舊冷眼看着面前那個渾身戰慄的男孩。
“羅先生,是一起抓來的那個老師。沒想到還有兩下子。”
羅先生冷哼一聲,看到吳笛眼中升起的希望,獰笑道:“沒用的東西,陳大師,勞煩你走一趟,既然要鬧騰,就帶他過來看看,順便也祭祭血!”
“好。”陳大師捋了捋鬍子,雖然穿得很有仙風道骨的樣子,可一張尖瘦的臉卻讓他看起來頗爲猥瑣。
見陳大師出去,吳笛稍稍鬆了口氣。那個人很可怕,而且,似乎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竟然能一伸手就讓他不能呼吸!
“那個標本在哪?”羅先生的聲音拉回吳笛的注意力,那張粗黑的面容重重的沉着,甚至連嘴角都拉了下去。
吳笛很害怕,小聲道:“我不知道。”
“哦?是不是不吃點苦頭,就不打算說呢?”羅先生冷冷一笑,聲音粗糲:“想不想試試活體解剖?”
吳笛驚慌的擡起頭,恐懼讓他的聲音都變了形:“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昏倒了,等醒過來就到了老師家。標本不知道去了哪!”天啊!他現在是真的不想再要那個標本了!這些人太可怕了!
“老師?”羅先生皺起眉:“就是跟你一起這個?”
“是。”吳笛重重的點頭,興許是太想脫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他的腦子靈光一閃,竟有些激動道:“可能是老師給藏起來了!”
“什麼?”
見羅先生不信,吳笛連忙解釋:“我昏倒後,是張老師把我接到他家的。而我醒來問他,他卻說沒有看到標本!”
“你以爲我會信?”羅先生的聲音帶着譏諷:“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那個標本的用處?!他藏起來幹什麼?”
吳笛低下頭,面上的表情很愧疚:“張老師…….給我的感覺有點可疑……”本來是爲了逃避而說的話,可話一出口自己卻愣住了。是啊,張老師真的很可疑…….半夜的那個電話怎麼就那麼巧;每次身陷噩夢之中,都是他將自己喊醒;還有,他對於他所講的那些事情,不僅很快就相信,還真的打算幫他找到那個廚房!一般人,就算會安慰兩句,也根本不會相信吧!
“哦?”羅先生輕蔑的看了吳笛一眼,冷笑道:“那我們就等着問問張老師吧。”
吳笛垂下頭,不斷用自己對張璋的懷疑來沖淡他心底的慚愧。
又過了10分鐘左右,門被推開的同時,一股陰冷的氣息瀉了進來,吳笛打了個哆嗦,擡起頭,就看到了張璋被推了進來,後面是一臉得色得陳大師,還有三個鼻青臉腫的手下。
張璋進來,卻只看了吳笛一眼,隨即便看向羅先生,笑道:“貴姓?”
羅先生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既然抓人過來,怎麼不先殺殺他的銳氣?!越過陳大師,看了那三個手下,臉色陰沉道:“你們這麼多人打不過他一個?廢物!”
“抱歉,羅先生。”手下低下頭。
張璋似乎壓根不理會羅先生的輕視,自顧自笑道:“原來姓羅。”
羅先生怒瞪那三人一眼,三個手下頓時將頭垂的更低。陳大師走上前來:“小夥子,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張璋差點笑出來,看着陳大師:“你是道士?哪座山上的,說話如此迂腐?”
陳大師臉色一沉,從懷裡掏出一張道符,輕輕一揮手,道符便燃了起來,同時散發出一股子陰氣,將張璋圍在中間,形成一個結界。
“你還想試試剛纔的滋味嗎?”說話間,一片肉眼可見冷氣漸漸充斥在張璋身周,地板上霎時間就結了一層薄冰,看着就冷!裡面的人搞不好瞬間便被凍成冰塊了!
吳笛又是害怕又是擔心的看着,卻不敢過去幫忙!突然,腳腕子上一冷,吳笛霍然低下頭,恐懼的看到一個矮小的孩子正蹲在他的腳下,一隻手抓着他的腳裸,伸出一條暗紅色的舌頭在他小腿上一舔,隨即輕笑一聲躍開,竟蹲在陳大師的肩頭。
啊!!吳笛大叫一聲,嚇得摔倒在地。那孩子,不那東西得速度太快了,吳笛直到現在才感到恐懼!腳裸上冰冷得感覺似曾相識,還有那矮小孩子得身影……吳笛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前天晚上,在他家中的,難道就是這個東西?
陳大師呵呵一笑,趴在他肩上的那小孩子也咧嘴一笑,讓人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此時,羅先生纔開口:“怎麼樣?”
陳大師陰冷的笑着:“已經開始同化了,要想那玄生回去心臟裡,只能殺了這小子。”
羅先生點了點頭道:“看來,還是得先找到那個心臟。大師,放那個老師出來吧,這小子說,心臟被那個老師藏起來了。”
陳大師點了點頭,他肩頭上得那怪孩子突然跳起來,落到那滿是白霧般得冷氣團前,深深的吸氣,竟將那冷氣吸入身體中!
冷氣漸漸消散,陳大師嘴角的冷笑還未散盡,那怪孩子卻突然慘叫一聲,好不容易吸進去的冷氣霎時從耳、鼻、口中迅猛的噴出來,瞬間便將房頂凍出厚厚的冰層!
陳大師嚇了一跳,立刻掏出幾張咒符,一邊念着古怪的咒語,一邊將道符飛向那孩子。
就在這時,張璋那懶洋洋的聲音自漸漸淡去的冷氣中傳來:“別費勁了,沒用的。”
聲音落下的瞬間,一道耀眼的金光自冷氣中射出,卻是擊向房頂。下一瞬,張璋周圍的結界發出如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便被瓦解,剩下的冷氣也被激盪散開,消融在空氣中。
“陳大師?!”羅先生這下也有點害怕了,不由站起來,退後數步,三個手下立刻擋在他的面前。
陳大師沒有答話,也沒有動,只是驚恐的看着張璋的手印,腦子轟的一聲想起了一族人來!
“獵,獵狩者?!”陳大師倒吸一口涼氣,驚懼的看着張璋:“你是獵狩者?!”
張璋微微一笑,嘴脣輕碰,念出一個音節:“逆!”
呼!
方纔被張璋打出的金光早已在冰層下蘊開至整個房頂,隨着那一聲‘逆’,房頂的冰突然化開,金光飛速的從房頂四周聚集到那孩子頭頂,然後,毫不停歇的向下壓去,將那怪孩子吐出的冷氣一點點壓回身體中!
陳大師早已不知又往那孩子身上貼了多少道符,可卻沒有一丁點的用處!眼見冷氣都被壓了回去,金光也凌厲的射入那孩子的口中!
啊!!!!!!!
一聲慘叫,那怪孩子的身體突然一僵,隨即如被吹漲的氣球,越來越鼓,越來越鼓,砰的一聲,竟炸得連灰都不剩下!
啊!!!!!!
幾乎是同時的,陳大師亦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如秋風中的落葉,委頓倒在地上,似是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用道術控制住這個玄生,用自己的精神力支使它做事,法術越強,反噬越大,經此之後,他的命怕是到了盡頭。
“站住!”看到張璋走過來,羅先生顫抖着手掏出槍,臉色卻是慘白,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手槍能對付的……
張璋臉上掛着不溫不火的笑容,連看都不看羅先生和他三個手下拿着的槍,只揮了揮手,他們就覺得手腕一燙,不自覺的鬆開了拿槍的手。
“你……你是什麼人?”羅先生反手扣住門,等待着逃跑的時機。
“我嘛……”張璋看了一眼驚呆了的吳笛,笑道:“我是他的老師啊。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獵狩者。”
獵狩者,自古以來,便承擔着獵殺玄生這一責任的一族!
陳大師懊喪的閉上眼,若早知道是獵狩者,他根本不該用玄生攻擊。如果單純的用道術交手的話,他或許還有逃走的可能……
好累……腦子裡有些迷糊,喉嚨一甜,噗的吐了一口血,陳大師的手腳抖了一下,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羅先生有些慌了,他不知道什麼是獵狩者,可卻知道連陳大師都哉在他手裡了!
“在這小子家設下結界的是你吧?”張璋看向陳大師。
“是……”
張璋點了點頭,滿意道:“嗯,既然這樣,就簡單了。”
“你有什麼目的?”也許是在張璋眼中看到殺意,羅先生打了個哆嗦,妥協道:“那心臟我不要了,你放我走!”
張璋遺憾的嘆了口氣:“你現在說這些不嫌晚了嗎?心臟本來就在我手中,難道還要你送?”
吳笛雙手猛的攥緊,眼中閃過一絲怨恨,果然是他拿走了!這個騙子!
羅先生額頭流下一滴冷汗,強笑了笑:“100萬?不,500萬!怎麼樣?放過我!”
“嗯?”張璋看了羅先生已經掏出的支票本,似乎突然很感興趣的問道:“你顧這個道士花了多少?”
羅先生一愣,隨即簽下了一張1000萬的支票,扯着嘴笑了笑:“陳耗子怎麼能跟張先生你比。”說着,就像是有錢沒處給一樣送到張璋手裡。
張璋接過支票,看了一眼,臉色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剛要說什麼,突然自那支票中射出一道紅光,嗖的一聲擊向張璋的眉心。
嗯!張璋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手中的支票飄落在地上。
羅先生冷哼一聲,再次恢復了方纔的倨傲,彎腰撿起支票,冷笑:“跟我鬥……”話說到一半,手中的支票突然化作了飛灰。羅先生驚了一跳,猛然看向張璋,然後便驚懼的發現,那個人竟是一臉悠閒的站在那裡,手中捏着一團光球,紅的刺眼!
“你?!”羅先生恨叫一聲,卻突然渾身一震,眼睛向外凸出,彷佛看到了極爲恐怖的東西!
吳笛吃了一驚,他看到那紅光在張璋手裡閃了一閃,突然就消失了。等他再看的時候,便看到羅先生的眼睛死魚般凸出,然後眉心沁出了一滴鮮血……
“啊!!!!”三個手下早已害怕了,此刻見羅先生死了,慌叫着往外逃去!
砰!砰!砰!
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張璋臉色變了變,剛要邁步,一個毫無表情的年輕男人已然推門而入,身後是倒地的三個保鏢,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
張璋眉頭皺的死死的,瞪着那個男人,狐疑道:“你不會把他們三個殺了吧?”
“哦……”那男人哦了一聲,眼神已經看向吳笛。那冰冷的眼神雖只是隨意的一瞥,卻似乎要將他看透一樣,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哦?哦是什麼?!‘哦’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張璋的火氣騰的冒了起來,正要揪住那傢伙的領子,那男人卻已經轉過頭,很不耐煩:“沒死。”
……
張璋一臉古怪的看着歐陽陵飛,暗暗嘀咕:這小子不會是精神分裂吧?怎麼像換了個人是的?!他不是很囂張嗎?怎麼突然變得惜字如金了?
此時,歐陽陵飛已經將房間裡的情況看過一遍,點頭道:“做的不錯!”
張璋翻了個白眼,恨聲道:“你來得可真是時候啊!”這小子不會一直在監視自己吧?!
“放心,沒有監視你。”歐陽陵飛仰了仰下巴,指向吳笛:“只不過監視他來着。”
……
“你讓我當這個老師,是早便發現有人在打那心臟的主意?”
歐陽陵飛看了張璋一眼,冷笑:“有些事情,我做起來不方便。”
“你這是借刀殺人啊!”
歐陽陵飛一臉不屑,淡淡道:“可悲的不是被人當槍使,而是被人當槍使了卻還不自知。”
張璋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卻還是恨不得一腳把那小子踹到牆上擺個‘大’字!
“玄生……玄生是什麼?”吳笛鼓起勇氣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要對我做什麼?”
張璋看到吳笛驚疑不定的神情,嘆了口氣,也顧不得跟歐陽陵飛置氣了,正準備安慰他幾句,可意外的,歐陽凌飛卻已經先開口:“花錢顧我的人到了,你自己問他吧。”說完便走到剛纔羅先生坐的軟椅前,一屁股坐下去,卻指了指地上的屍體:“處理一下吧。”
“你爲什麼不動手?”
歐陽陵飛一臉理所當然:“獵狩者本就該做好善後吧?難道你要我把這屍體扔去垃圾站?”
張璋眼角抽了抽,終於明白什麼叫混蛋了!
不管是基於做爲獵狩者的責任,還是想要避開吳笛的一臉疑問,張璋終於認呼的將屍體拖到後面的隱秘地方,然後打了個電話。這之後,自會有人來處理這個屍體。這也算是獵狩者和政府最埸本的合作了。
啊!!!!!!!!!!張璋剛洓了洗手,便聽到吳笛的慘叫!吒了一跳,連手都沒擦就跑回那個房間,砰的推開門,便看到吳笛蜷縮在角落中,圓瞪的兩眼裡滿是茫然,視線沒有焦炸……
又做夢了!
見過幾次吳笛陷健夢境的樣子,張璋幾乎立刻就判斷出來,一步躍過去,閃着金光的食指抵在吳笛的額角,大喝道:“吳笛!”
啊!……
吳笛的瞳孔一縮,一臉驚恐的醒了過來,看到張璋,卻低下了頭,臉上滿是憤怒。是他!是他拿走了心臟,他纔會陷入如此可怕的夢境中!
張璋並沒有注意到吳笛的恨意,皺眉看向歐陽陵飛:“爲什麼不叫醒他?!”
“爲什麼要叫醒他?”
“你!……”
屋子裡突兀的響起的電話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歐陽陵飛接起手機,聽了兩句,便點頭道:“好,拿進來吧。”
“什麼東西?”
“那個心臟啊。”歐陽陵飛似笑非笑:“你不會以爲我找不到吧?”
“不行!”張璋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哦?”
“不行,吳笛現在的狀態,如果毫無準備的接近那心臟,很快便會被同化的!”
歐陽陵飛冷冷的輕笑一聲:“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將這心臟帶來?”
張璋臉色一變,被心裡想到的可能嚇了一跳,看了瑟瑟在一旁的吳笛一眼,剛要說話,敲門聲響起,隨後一個男人捧着那心臟的標本走進來。
“很好……”歐陽陵飛本還想說什麼,卻看着後面跟進來的男人,皺眉道:“你來幹什麼?”
沈曦嘆了口氣:“是你的人把我抓來的。”
歐陽陵飛愣了愣,突然以手加額哀嘆道:“老天,他們抓,你就來?!”說完,懊惱的又道:“這小子不地道,明明封住了你的力量,還把這玩意交給你?”
沈曦搖頭道:“在算計和利用上,你們倆倒是差不多。只不過,張璋是不瞭解你,你則是輕看了他。”
哼!
哼!
兩個人同時不服氣的冷哼,又都互瞪一眼,隨即同時惱怒的看向沈曦!
沈曦差點沒笑出來,隨便找了個地方靠牆坐了下來,嘆了口氣,對目光閃爍陰沉的吳笛道:“若是再做夢,儘量避免和它的眼神對上。”
吳笛愣了愣,臉上露出一絲恐懼,他爲什麼知道他的夢?突然,他看向張璋,他們是一夥的?!難道我的夢,就是他們造成的?!什麼同化?什麼玄生?他們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歐陽陵飛看着吳笛眼中的仇恨冷冷的笑了笑:“沒用的,他越是掙扎,同化的便越快。”
沈曦無所謂的聳聳肩,吳笛縮在牆腳,眼睛偷偷看向那個心臟標本……隱約間,他竟然又聽到了心臟同步的跳動聲,一種安心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心底的恐慌和仇恨竟神奇般的消失了,只是深深的沉入那有節奏的跳動聲中……
靠!發現了吳笛的異常,張璋一翻手結了一個印,四指緊扣,食指伸直並在一起,一邊念着咒語,一邊用食指在吳笛的額頭畫了一個符字,同時大喝一聲:“離!”
啊!吳笛大叫一聲,只覺得心臟劇烈的一疼,彷佛被生生抽離身體一般,渾身一陣痙攣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
“哼”歐陽陵飛冷哼。
張璋將渾身都被汗溼透的吳笛扶起來,惱怒的看向歐陽陵飛,沉着臉道:“你究竟在等什麼?”
“等我。”聲音的主人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雖然有些發福,眼中卻透着精光,甚至有些凌厲!
張璋看到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深深的沉下臉,吳海,市長,吳笛的父親,現在卻又多了一重身份:歐陽陵飛的僱主?!神情複雜的看了沈曦一眼,張璋感到從心底升起一絲無力感,這個心臟曾經是沈曦交給吳海的吧?明明知道歐陽的僱主就是吳海,爲何不說?哈,看來自己不但不瞭解歐陽陵飛,更是不瞭解這個男人!
“爸?”看到吳海,吳笛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但隨即便升起一絲期望:“爸,救我!”
吳海很冷很冷的看了吳笛一眼,厭惡道:“我不是你爸!”
吳笛怔住了,吳海已然冷笑着坐進沙發裡,譏諷道:“怎麼?受傷了?放心,等你變成玄生後,我會請人好好訓練你,讓你成爲我忠實的狗!”是的,這個孩子從降生就是他的恥辱!是對他性無能的嘲諷!但對外,他卻要裝作一副慈愛的樣子,還要裝作不知妻子的一再出軌!這一切,都是爲了現在的地位!
“那乞丐偷走心臟,再賣給吳笛,看來是你的授意了?”張璋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透着疲憊。讓那孩子被玄生同化,再將新化的玄生訓練成玄奴?這樣的計劃,不瞭解的玄生的人根本想不出來的,那麼,這是歐陽陵飛出的主意了?好狠啊!
“不,不,不!”吳笛雖然聽不懂吳海和張璋的話,可卻能感到那種深深的鄙夷和厭惡,讓他心底最後一絲期望被擊碎,他的耳朵裡只是不斷傳來嗡嗡的聲音,卻怎麼用力也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什麼!好恨!他顫抖着,心裡除了恨,還是恨!
好痛苦!!!
眼前一黑,竟又看到了那個廚房,還有,那個小男孩!
“不要和他的目光對視……”他想不起這話是誰說的,也不知爲什麼不能對視,只是下意識的記得這句話,死命的閉上眼睛。他不要死!他要報復!他要殺了那些人!
突然,一隻冰涼的小手攀上他的臉,激得他渾身汗毛直豎,然後,那隻小手竟用力的去掰他的眼瞼!
他想推開,可雙手卻動也動不了,想閉緊眼,可卻被掰的生疼,一點一點的,被迫睜開了眼……
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關切的眼神,讓他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便認出了眼睛的主人:那個騙了他,又害他至此的人!張老師!
殺了他!
一個意識在腦中響起,吳笛臉孔猙獰,將一顆早就暗暗抓在手中的鐵釘向着張璋的太陽穴刺去!
噗!
鐵釘如肉的聲音讓吳笛渾身一顫,張大眼睛看着張璋擡起的手臂,還有深深埋入手臂中的鐵釘!連架都沒打過的他,手腳一下子就軟了,跪在那裡如風中落葉般的顫抖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嗯……
離得太近,又太突然,張璋只來得及擡手擋住鐵釘,卻沒想到吳笛的力氣竟這麼大,一下便整根埋入了肉中!
“哈……哈哈哈哈”吳笛突然笑了起來,神情扭曲:“真可惜沒殺死你。張老師,我信任你,你卻騙了我,你比我爸更殘忍!”
那邊吳海似乎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張璋。張璋更是皺了皺眉,有些吃驚於吳笛的誤會,但現在沒有時間去解釋,吳笛的狀況很不好,隨時都可能和玄生徹底同化!
回頭看了眼那個心臟的標本,裡面透明的液體已經顯出淡淡的粉色,而那兩根血管中,還在不停的往外滴血。長出一口氣,張璋猛地拔去鐵釘,一邊將被鐵鏽弄髒的血擠出,一邊焦急的想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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