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沒表，也不知道時間，四個人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姜小凡這個人似乎是安靜不下來的性格，衝張璋揮了揮手，然後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張璋也不隱瞞：“是，不過你放心，不會拖你後腿的。”
姜小凡翻了個白眼：“我還不至於這麼慫，今天我一個人攻也沒問題！”
“還是跟你說清楚一些的好。”張璋調整了坐姿，目中因反射月光而顯得有些明暗不定：“那個玄奴很是有些怪異，它吸收其它玄生的力量不是靠吞噬，而是融合，就像是…….病毒。”見姜小凡似乎要說什麼，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繼續道：“她如今既然敢找回來，怕是已經把原先的主人給吃了，怕是不好對付。”
姜小凡無語的瞪着張璋：“不好對付，你們還只用這麼簡單的四方陣？”
張璋笑道：“陣法的效果不在簡單與否，而在如何運用以及運用的人。”
“得”姜小凡無力道：“敢情你比我還自大。”
“其實我也很好奇”張璋藉機道：“你的法力……是怎麼練出來的？”
“偶是天才。”姜小凡大言不慚了一句，又道：“我也很好奇，那天晚上在醫院，你使得那一手怎麼弄出來的？”
張璋還沒答話，劉萬里實在憋不住問道：“你那晚真的在許玲房裡？！”
全叔聽了一愣，想起許玲那異常的神情，全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她……”
“她已經不是她了。”張璋有些遺憾的看向裴澤全：“很抱歉，已經來不及幫她了。”
全叔深吸一口氣，眼中除了驚恐還多了一絲傷感，才21歲啊，如果自己當初能斷然拒絕沈曦的要求…….
張璋嘆了口氣，他知道全叔在想什麼，可卻不想去安慰，許玲是咎由自取，可不知道許玲身份的全叔卻還是選擇了向沈曦妥協，這份罪惡感並不值得同情。而自己……似乎也越來越難以將沈曦當做敵人對待了…....而被他用雙禁術制約的沈曦卻未必將他當做朋友……也許，早晚有一天，一切都會失控的…….
不約而同的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可黑暗中，頭腦卻反而比平日更加清晰起來。姜小凡飛快的把最近所蒐集到的線索思索了一遍，再看向張璋，已經打算賭一把了。若是此刻不弄清楚雙方的立場，猜疑將會給一會兒的戰鬥帶來危險。
低咳一聲，姜小凡道：“張璋，你一直提到一個組織……能說說嗎？”
低聲淺笑，張璋問道：“你想聽什麼？”
姜小凡暗罵張璋不實誠，可既然已經基本確定他們絕非組織的人，他就吃虧些先坦誠吧
“事實上，我一直在調查那個組織，而我這次來這裡，就是因爲聽說那組織在這碰到了麻煩。而後，我想法子混進這裡的分部，看到了沈曦的照片，但卻不知道他是誰。”頓了頓，姜小凡苦笑道：“而那天，當我看到擋在馬路上的車裡竟然坐着沈曦的時候，真是又驚又喜，腦子裡只想着怎麼接近他，根本沒想他爲啥在那。”
“你那天是幹嘛去的？”
“探路。”姜小凡道：“我知道他們的分部雖在城裡，可玄奴卻都養在城外的一個地方。那陣子，我每天都會到那邊探路。只是沒想到你們出手竟然這麼快！若不是那天碰到了沈曦，我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分部時被誰給毀的。”
張璋好笑道：“拜託，是他們對我們出手好不好。”
姜小凡揮了揮手道：“都一樣吧，你們不威脅到那組織，他們幹嘛找你們麻煩？”
“啊？”張璋一愣，眼睛微微眯起，這個姜小凡…….不知道沈曦是什麼嗎？…….
“說實話，若不是我眼看着張天師是被那玄生反噬而死，而你們如今又被那玄生盯上，我也不會輕易相信你們。”
張璋一愣：“你怎麼會看到？”
“那天晚上從交警支隊出來，我就又摸去分部了！”姜小凡聲音微頓，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記憶，道：“我本來是想去搞清楚你們和那個組織之間到底結了什麼樑子，可沒想到卻碰到那噁心的一幕！”
張璋皺了皺眉：“噁心？”
“那玄生！”姜小凡做了個噁心的表情：“它是先把人溶化了，再……再用嘴去吸那……粘液狀的人肉！操，現在想起來還噁心！”
……….張璋望向姜小凡不太清晰的面容，若有所思道：“你知道那玄生的可怕，知道我受了傷，知道這四方陣毫無厲害之處，卻還留下幫忙？……你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夥伴。”姜小凡的目光在月光下顯得很亮：“一起對抗組織的夥伴。”
…….
張璋的表情藏在自己的身影中，讓姜小凡一時摸不透他的想法，但他卻不能不繼續說下去：“我並不是隨便找的，即和組織有仇，又要有能力，這兩條缺一不可。只有這樣的人才是我需要的夥伴。”
張璋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語氣中透着疏遠道：“你需要我們，我們未必需要你。”他一向不喜歡這種自我中心的人。
姜小凡一愣，眼底閃過一抹忌恨，但卻耐着性子道：“你們需要我。”
“需要你？”
“你們要是想和這個組織周旋，就必須瞭解它。而我，敢說是最瞭解這個組織的人。”
……張璋看着姜小凡擺在地上的三塊石頭陷入沉默，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歐陽抓到的那個人未必是那個組織真正的首腦。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無疑已經暴露了。
只是……不知爲什麼，他竟沒有應有的擔心，在姜小凡口中，那個組織是如此強大，可在他看來，那個組織根本是被沈曦和歐陽玩弄於股掌之間。是姜小凡言過其實，還是沈曦和歐陽強到變態的程度？…….如果那傢伙沒有受傷，如果沒有雙禁術的制約……..張璋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姜小凡太過注意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