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璋等了不大一會兒,王姐帶着一個小女孩跟了過來,將一盆各種小吃放到桌子上,自來熟的笑道:“喝了半天茶,肚子也清了,口裡也淡了,來,吃點甜的,咱慢慢聊。”
“多謝。”男孩毫不客氣的抓起一包梅子,也不管是不是合適就茶,打開扔進嘴裡,點頭道:“嗯,這味道不錯,待會給我裝點。”
王姐臉上的笑容更深,連忙道:“沒問題,你都嚐嚐,我那好吃的可多了,小梅,你去,把那些賣的好的都裝些來。”
跟過來那小女孩很是機靈,聞言,跑回店裡去,不一會就七七八八裝了好幾袋送過來。這邊,王姐、李康和那男孩已經聊上了。
“你說這事邪不邪?”王姐包了一包糖遞過去,語氣詭異道:“頭天剛刷好的牆,第二天早起一來,門沒撬,窗沒破,牆上愣是多出一個黑炭似的人影!我跟你說,你是沒看到,當時那幾個裝修工人臉都綠了,那人影跟用骨灰畫上去是的,一抹還往下掉渣子,可又滲到牆皮裡,擦又擦不下來,老邪乎了。”
李康在一旁笑道:“什麼骨灰啊,要我說,是用焦炭畫的。八成開發商得罪了什麼人,弄個影子,就爲了嚇唬人,噁心人的。”
王姐一瞪眼:“焦炭畫的能滲到牆裡去?”
“骨灰畫的也不能啊。”
“你這人也忒愛擡槓了!咱先不管是什麼畫的,就說那人影是怎麼跑到牆上去的?”
“當然是人畫的, 總不能自己跑進去吧?……”
男孩頗爲無奈的打斷兩人,道:“後來呢?”
“後來,他們就把牆皮鏟了,重新噴塗,可到了第二天早上,竟然又多出一個黑影!” 王姐說着,竟打了個冷戰:“我跟你細說,你別害怕啊,這次那影子可不像頭天那個老老實實站着了,愣是想從牆上出來呢!”
王姐話音一落,李康就訕笑道:“說得跟你看到了是的!”
王姐立刻撇嘴道:“我是沒看到啊,可劉釦子看見了!他不是給嚇病了?!”她嘴角動了幾次,才接着道:“當時我正開店門,就聽那樓裡幾聲慘叫,嚇得我一激靈,然後,就看見幾個大男人愣着眼從裡面跑出來,有幾個還讓路中間這些長凳絆得折到地上,摔得不輕呢!”
王姐說到這,指了指外面那些供行人歇腳得石頭長凳,看那高度,還有凳子下那石頭地面,要真是摔過來,肯定要見血了。
李康聳聳肩,看到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起身道:“你們慢聊,我招呼招呼生意去。”
王姐看了,也站起來道:“我也得去看攤了,小夥子,要不上我那坐坐去?”
男孩倒是隨和,起身就走,王姐連忙把那一兜子東西提着,邊走邊唸叨:“我那還好多東西呢,你再看看吧?”
男孩笑道:“我就不看了,王姐你每樣給我裝點吧。”
王姐一聽,立刻眉開眼笑,衝着李康擠了擠眼,她和李康認識十幾年了,像這樣互相照顧生意也是常事,賣出多少,都會給對方回扣,自然的,兩人的生意一向比別人家要好的多。
男孩被王姐招呼着坐下,便問道:“劉釦子是怎麼回事?”
王姐抓了一把花生放到桌上,向着對面與小樓緊鄰一條小路的小吃店努努嘴道:“原來就在那開釦子店,後來八成是嚇壞了,把店盤出去了。”
“不至於吧?”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咱也沒看到。不過,那影子要是不邪乎,咋連着三家都退房呢?!”王姐一邊指揮着小女孩給裝東西,一邊道:“先前那影子,咱們好多人都看到了,可雖然看着有點滲人,倒沒什麼特別的,也沒人多想。可這第二天又冒出個影子來,大家可就都覺着邪乎了。那些裝修工一大早慘叫着給嚇出來的樣子,好多人都看到了,大白天的,我們這些離着近的人可都覺得渾身冒冷汗。就他劉釦子膽子大,一個人進去看,結果也是給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出來,當天晚上就發高燒了,沒兩天,就把店給盤出去了!”
“他看到什麼了?”
“那誰知道啊,反正,他出來後,就沒人敢進去了。後來中午,那買樓的人來了,三個人,進去沒多久,也是軟着腿出來了,那臉白的,跟殭屍是的。下午,開發商也過來,進去幾個人,出來後,就青這臉把樓給鎖了,把樓也給人家退了。” 王姐說到這停了停,嚥了扣吐沫,竟然走過去給店裡的菩薩上了根香,才接着道:“要我說,這些開發商都夠缺德的,光顧着賺錢,那樓鎖了一個禮拜,來了一隊施工的,把樓整個給粉刷了一遍,竟然又給賣出去了!”
男孩打斷王姐道:“那開發商找來的施工隊不怕那影子?”
“沒了”王姐似乎也有些困惑:“聽說是那施工隊進去的時候,牆上白花花的,什麼都沒有!”說着,又滿臉不屑道:“蔣偉,哦,賣樓的,當時也在,那缺德的,把門開開,就讓人家施工隊先進。直到裡面的人問他要弄哪裡,他才疑神疑鬼的進去。”王姐又賣了個關子道:“你猜怎麼着?蔣偉那小子進去,看到牆上什麼都沒有,當時就傻了........”王姐把聽說的,看到的,猜測的混在一起,說得正起勁,旁邊的小梅卻忍不住小聲道:“咋會什麼都沒有……劉釦子發燒的時候一直唸叨着什麼‘發黴的影子’……”
王姐打了個激靈,呸呸呸粹了幾口才道:“天快黑了,別胡說八道!當心大仙找你!”
一句話說得小梅臉都綠了,連忙跑到菩薩那邊燒香去了,嘴裡唸叨着什麼請菩薩保佑,不要讓大仙怪罪她不會說話。
男孩苦笑着剝了一顆花生,似乎對想問的事情已經有了結論,眼看王姐似乎也有些不想說了,便直接問道:“後來退房的兩個,也是因爲影子又出來了?”
王姐神情古怪的道:“這個…….實話跟你說,後兩次賣的時候,都是蔣偉他們事先給裝好的,還貼了壁紙。也是因爲裝修好,價格又不貴,纔有人當了冤大頭!那第二個買主看到什麼咱不知道,只是第二天,就發了瘋,把房子退了。那天我離着老遠瞥了一眼,裡面的壁紙都被撕了下來,讓人光看就覺得後背發毛!那第三個買主…...”
“心肌梗塞吧?”男孩站起身,看向對面的小樓,冷然一笑。那一瞬,王姐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一絲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洗練與成熟。
王姐愣愣的看着那個男孩,竟被那笑容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你,你怎麼知道的?”
“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之間,男孩的笑容已然回覆原先的陽光:“我該走了,大姐,有點事,想託你一下。”
王姐忙遞過早已打包好的東西問道:“什麼事?儘管說!”
男孩數出一千塊錢放到王姐手裡,很和善的笑道:“如果買樓的那人出現了,希望你能第一時間聯繫我。”說着,在王姐一臉詫異中,拿過櫃檯上的一張紙,寫下了一組電話號碼。
先這樣吧,自從看到那條新聞後,已經連續監視這小樓三十多個晚上了,沒有新的異樣,也沒有碰到那新化出的玄生。如果他猜的不錯,那麼這個買樓的多半就是他要找的了。而王姐的話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現在只有等了,等那新化出的玄生回來。
這樓…….不管如何,既然如此匆忙的買了,該不會輕易就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