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地上那個男人哼了一聲,似乎要醒過來了。葉歆習慣性的看了沈曦一眼,卻並未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似乎已經有了一種信任和依賴。
沈曦聳聳肩道:“隨你吧,我對這個傢伙沒興趣。”
“啊?”葉歆一愣,心裡忍不住哀嘆:“沒有興趣?老大,那你這一直是在玩什麼啊?”
張天師卻冷着臉道:“這個玄生,交給我吧。”
沈曦嘆了口氣道:“你還差的遠呢……”
“哈?”張天師怒極反笑道:“想不到我竟會被一個玄生看不起!”說着,掏出幾張黃紙,咬破舌尖,噴了一口血霧上去,昂然道:“我倒是要試試看,究竟是你那歪門邪道的陣法厲害,還是我這道家陣法厲害!”
……
沈曦連看都懶得去看張天師了,轉身將牆上的三把小刀拔下來扔給葉歆,然後懶洋洋的盤腿靠坐在牀上,很無聊卻又無事可做的看着張天師在那邊將帶血的符紙貼的到處都是。
葉歆看了看沈曦,又看了看擺出一副置身事外姿態的歐陽凌飛,輕輕咬着下脣,實在搞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這時,地上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神經反射般的猛然睜開眼睛的同時,便一躍而起,眼中的顏色竟如大地般的土黃色。那黃色的眼眸掃到沈曦,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當他看到門口的歐陽凌飛時,明顯的爲之一窒,瞳孔強烈的收縮,明顯的露出恐懼之色,整個人也陡然一緊,空氣裡竟多出了一絲嗆鼻的土腥味。
葉歆吃了一驚,雖然那個玄生明顯的忌諱着歐陽的存在,可那強烈的氣息還是令她感到心驚。
而此時,那玄生似乎也看出來歐陽凌飛的坐壁上觀,眼珠子轉了轉,怨毒的看了眼癱坐在牆角的費玉清,滿是陰霾道:“費玉清,你就是這麼辦我交代的事情的?”
費玉清渾身哆嗦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愛的只是他的身份和權力,可如今,剩下的便只有被騙的憤怒和恐懼了。
旁邊張天師貼好最後一張咒符,轉身面向那個曾經的主上,極盡厭惡道:“哈,聽你這話,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了?”
那玄生看了看張天師,突然一笑,道:“人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們玄生的食物罷了。在我眼裡,你們跟豬沒什麼兩樣。”
“你!”張天師臉色白了又紫,紫了又青,氣得胸膛不住的起伏。
那玄生的目光不屑的越過張天師,再次落在費玉清身上,嘆了口氣道:“玉清,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一旁葉歆忍不住看了沈曦一眼,就連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費玉清被那一聲‘玉清’弄得心裡一陣委屈,她本來就沒有什麼立場,想起那個人平時帶給她的風光、寵愛和安全感,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主上,是她!是她和那個沈曦串通一氣!”什麼玄生不玄生的,這裡的幾個人,竟只有他纔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
“她?……”那玄生意外的看了葉歆一眼,突然喈喈笑了起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獵守者?”
“是啊……”費玉清有些緊張的看着那玄生。
那玄生喘了幾口氣,停下了笑容,目光輕蔑的瞥了張天師一眼,嘆了口氣道:“唉,若不是最近修煉到了關鍵時候,我肯定是要來看看的。如果我事先看到了她……就不會出這麼多問題了。”
張天師沉着臉,原本早就想要動手了,可卻端着架子,等一個動手的時機。此刻冷哼一聲道:“誇大其詞!”
那玄生笑了笑,目光詭異的落在葉歆那邊:“你這樣的,確實可能會和玄生合作。只是……你那師傅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會收你做獵守者。”
葉歆本來微微皺着眉,聽到最後,心裡一股怒火衝了上來,冷言道:“自己蠢到連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那閒工夫來管別人的閒事?”
那玄生哈哈一笑,隨即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哼,雜種。”
葉歆臉色一變,沈曦卻輕輕一笑,清冷的聲音多了一絲凌厲:“不要拖時間了,今天,你必須死。”不然,又是一個麻煩
那玄生猛的眯起眼看向沈曦:“這是你設的局?”
“算是吧。”
“爲什麼?!”那玄生恨恨道:“你有那麼多標本,分給我一些算什麼?”
葉歆冷笑:“你只是要分一些嗎?”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全部吞下去。”那玄生又看了沈曦一眼:“直到你受傷之後……”說着,歪了歪頭:“不過,我就不明白了。你這苦肉計,無非是想把我騙出來,卻又爲何在受傷後,反而開始殺組織的人,讓我警覺?”
沈曦淡淡看了那玄生一眼:“一開始我是想引你出來,不過,後來我改主意了。還是先找你比較快些。打草驚蛇,只有你驚了,纔好找你。”
“可我還是不明白,我是怎麼輸的?”
歐陽嘆了口氣,言語中卻滿是揶揄道:“你會輸,是因爲你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那玄生目光一沉,卻問了一個很突兀問題:“你和他……”邊說邊看了眼歐陽:“身上什麼氣息都感覺不出來!如此修爲,真是讓我羨慕啊!你們究竟吃過多少玄生了?”那個歐陽很強,他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自己就暈了過去。今日如果硬碰,也許真的毫無勝算。可如果用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和他們交換……
……
一陣沉默後,歐陽凌飛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甚至笑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弄得張天師和費玉清都有些莫名其妙,葉歆心裡明白歐陽凌飛絕對不可能是玄生!
“哼”那玄生冷哼一聲:“你不用如此。我雖不如你們,可我相信,我所知道的一個秘密,你們絕對不知道!”
“哦?什麼秘密?”歐陽強忍着笑意問。
那玄生頗爲神秘道:“吞噬玄生後,保持意識的辦法。”
“啊?”歐陽一愣,看了眼沈曦,他還真沒聽說過。
那玄生得意道:“你們兩個守着那麼多玄生標本,爲什麼不吃?”賣了個關子,自問自答道:“因爲吞噬玄生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處於類似冬眠的狀態。而不同於化形,我們無法隱藏起來,所以便分外危險。”
歐陽皺了皺眉,那玄生看着他繼續道:“可我卻能將這種冬眠的狀態降到最低。至少,可以對付一般的攻擊。如何?這辦法是我很偶然的情況下發現的,我敢保證,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張天師暗暗心驚,他從不知道,原來玄生吞噬玄生後還有這麼一關要過,自己的那三個玄奴一直被他禁錮着,倒是每次都自然而然的渡過了這一關,自己也錯失了了解這個問題的機會。如果早知道的話……哼,這個秘密如果能搞到手,他也許可以再次制服那個逃跑的玄奴!
同時,葉歆也有些驚訝,如果真的能有辦法減少冬眠狀態的程度,那真的是很可怕的一個技能。想着,不由看向沈曦,卻發現那個人還是一臉漠不關心的神情,不由感到有些無力。
轉念間,便聽到歐陽訕笑道:“就這個嗎?唉,實話告訴你,那傢伙費這麼多力氣,根本從一開始就不是爲了你。而你的秘密,他也根本不可能感興趣。”
葉歆一愣,那玄生也是一愣,隨即刻意的笑道:“別說大話了,不是爲了瓦解我這個組織,何必費這麼多力氣?”
沈曦嘆了口氣,暗罵歐陽多嘴,接過話題,只想趕緊結束這裡的事情:“若早知你是玄生,我何必繞這麼多圈子?”
那玄生一臉狐疑:“什麼意思?”
“你若是人,我們出手多少還有些顧忌。”沈曦的聲音清冷而淡漠,眼神卻驟然尖銳起來:“你真以爲歐陽是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