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開槍的瞬間,一隻穩定的大手倏然按住了他手中的槍,將食指插入扳機的位置,硬生生阻止了他的動作。
倒吸一口涼氣,劉萬里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就像被掐住的水管,出不來也進不去。
“誰……”顫抖着擠出一個字便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力量,然而,還沒等對方回答,眼前便是一亮,不久前滅掉的藍色燈光再次亮起,一如消失時一樣突然。
“手斷了就再也長不出來了。”張璋給了劉萬里一個稍安勿躁的神色,轉而看向趴在裴澤全肩頭,陰毒的看着他的女孩:“你是怎麼出來的?”說着又看向裴澤全:“不好意思啊全叔,我們還以爲來的是另外一個傢伙,這纔沒顧得上你,讓你受驚了。”
啪。
樓梯口一聲輕響,房頂亮起一盞日光燈,葉歆手裡捏了一把小刀,看了那女孩一眼,也看向裴澤全:“全叔,這傢伙……曾經騷擾過你?”
裴澤全渾身上下都好像被冰封了一樣,一點都動不了,聽葉歆問,連忙眨了眨眼,心裡卻在叫苦,他就算沒心臟病也快被嚇出來了!
一旁劉萬里收回拿槍的手,可另外一隻手卻還被那女孩攥在手裡,見張璋和葉歆不慌不忙的樣子,忍不住罵道:“操,他媽的這是什麼玩意?!趕緊想想辦法啊!”話一出口,他就不由得一怔,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相信了眼前的一切!眼角抽搐的看了眼張璋,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全叔肩頭那個女孩,眼前便是一陣恍惚,臉色越發的難看!不是幻覺……再高明的致幻劑也不可能讓兩個人同時看到相同的幻覺,外人(張璋)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看到的是什麼了!
一道刺鼻的氣味衝入鼻孔,劉萬里詫異的看向張璋,後者手裡捏着一個藥丸:“去毒的,屍毒。”
劉萬里嘴角狠命的抽搐了幾下,卻沒有接過來,恨恨道:“先救全叔。”
張璋聳聳肩,看向葉歆,葉歆卻擡起頭看向二樓的挑空走廊:“要不要弄清楚她是怎麼出來的?”
劉萬里驚愕的擡頭,便看到沈曦懶洋洋的俯身在木欄上,手裡拿着一瓶礦泉水,玩味的看着那個女孩,緩緩道:“最近我的力量有些弱,她藉着地下那些穢氣早就蠢蠢欲動了。”
葉歆嚇了一跳,目光環視大廳:“其它的玄生呢?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
“其它的……應該不會。”
葉歆疑惑的目光中陡然多了一絲驚訝,她深吸一口,喃喃道:“只有這一個?”只有這一個…..因爲沈曦力量變弱而異動……記得沈曦說過,下禁制的另外一個人,葉歆驚疑的看着沈曦,一個念頭浮上心頭:那麼說,這個女孩是沈曦下的禁制?他竟有如此的力量?!
張璋皺眉看了葉歆一眼,葉歆還要說什麼,劉萬里忍不住吼道:“夠了,先救人吧!”
張璋低頭看了眼握住劉萬里的那隻手,突然伸出食指捅了捅………
……劉萬里覺得自己快瘋了!
而女孩自打沈曦出聲後,便滿是怨恨和恐懼的盯着那個男人,此刻被張璋一捅,那怨毒的目光閃過一絲陰狠,抓着劉萬里的手猛地一甩,竟將這麼一個大男人給甩了起來,朝着對面的架子扔過去!與此同時,那張秀氣的嘴一張,兩顆犬齒竟如毒蛇般尖銳,毫不停頓的往裴澤全的脖子上刺去!
啊!
劉萬里短促的叫了一聲,任命的緊閉起眼睛。完了,完了,他腦子裡瞬間便閃過自己砸到架子上,然後壓碎那堆瓶瓶罐罐,不但泡在那些噁心的藥水和屍體中,後背也被碎玻璃劃爛的情景。
可是…….就在他身體馬上要撞到架子上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也不知那人怎麼一託,竟毫不費力的讓他穩穩當當的站在地上。與此同時,他聽到一聲淒涼的慘叫,顧不得自己怎麼回事,急睜雙眼往裴澤全那邊看去,便震驚的看到那個女孩的額頭插着一把銀色的小刀,而原本可以稱之爲細膩的皮膚卻開始冒出一塊塊腐爛了的黑斑!
啊!!
女孩慘叫,雙手想去抓自己的臉,卻疼的不敢碰,只這麼一會,那腐爛已經向着全身蔓延而去!
劉萬里看着內臟都糾到了一塊!如果那女孩原本就醜陋難看,此時也許視覺衝擊力還不那麼讓人難受,可原本那個女孩的皮膚一點也不像一具屍體,更沒有一絲泡在藥水裡的水腫樣,此刻那悽慘的樣子竟讓人有些不忍。
啊!!!
腐爛蔓延之快幾乎是眨眼間的,而最初腐爛的臉上已露出白骨,甚至連那白骨都開始糜爛,一股惡臭薰得劉萬里一陣噁心,全叔更是一彎腰吐了出來,嘔嘔幾口,差點把胃都吐出來,整個人也都趴在了地上,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動了。
劉萬里一臉難受的表情走過去,伸手要把全叔拉過來,可看到全叔滿身都是那女孩腐爛後的膿水…….
嘔!
一個沒忍住,劉萬里也吐了出來,剛一低頭,啪的一聲,小半截沒爛透的手臂掉在他腳邊,全叔看了一眼,接着哇哇吐,劉萬里退了一步,還是沒忍住,又吐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