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論多像,卻終究不是人

張璋在茶葉店後屋支了張摺疊牀,看得李康嘴角直抽抽,一直想趕他走,卻幾經猶豫又有點不敢,也有點不捨得。不得不承認,這小子來之後,雖然生意很受影響,可莫名其妙的錢卻多了。而此刻,張璋舒服的躺在了一張破舊的摺疊牀上,腦子卻轉的飛快。

3年前,他途經此地,在網上看到了小樓的傳聞,便憑着自己的直覺追過來看一看。而一看到小樓,他就知道,這裡肯定有問題,一絲陰穢的氣息自樓內散發出來,絕非人力所爲。所以,當聽說竟然還有人以千金買下了這‘鬼樓’,他便到小樓對面的茶葉店,以闊綽的出手換取了必要的信息。

樓裡的影子沒有什麼懸念,正是玄生吞噬化形的現象。那玄生在吞噬下食物後,躲在小樓裡化形。玄生化形的過程從來沒有人可以窺其根本,只能根據其化形時外溢的力量造成的表象推斷化形的程度,然後在其化形完成後再進行獵殺!

這隻玄生化形的開始便是在牆上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影子;隨着化形的深入,外溢的力量使得影子向外凸出,嚇走了第一個買主;而在化形的最後階段,玄生已經能夠控制力量了,自然便能將那影子隱藏起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蔣偉去看,什麼都沒有);再經過10天的蟄伏,化形完成的玄生顯出新化出的形態,雖然沒有毀壞依附的牆壁,卻時把壁紙撐破了。而此時的玄生正是‘形不定,力不凝’,還要在牆裡躲上幾天;很可能就是這其間有什麼異像讓第二個買主看到了。而第三個買主卻倒黴的正趕上玄生真正化形成熟,心急梗塞?哼,怕是被那玄生給弄死了吧。

只是,非但那買主不露面,那個化形的玄生也沒有露面,估計不是走了,就是被殺了。那時他手頭還有其它事情糾纏,不方便出面去調查那買主的信息。不得已,他只得暫時放棄。後來,這裡一直也沒再出什麼事情,慢慢的他也就忘記了。誰想到3年後竟又有了消息!而這個買主,真的讓他大吃一驚,不僅僅是他能讓小樓那詭異的氣息消失的本事,更在於那股子特殊的氣質,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懷疑那人並非玄生。可剛剛踏入小樓時感覺到的那股玄生的氣息卻是騙不了人的。

玄生,生而無形,食萬物而化其形,承其容而憶其心,由蟲而獸,及至人形乃完整,人言之妖魔也。

張璋對玄生可以說是非常瞭解的,可沈曦……卻是讓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與驚異之中。玄生,怎麼可能有這樣機敏的心智;連他都看不透的力量嗎;還有……面對他這個獵狩者依然沉穩的不象話的氣質!

如果說他是玄生,卻是他自幼而起從未見過的!如果說他不是,卻又怎會受困於他的結界?!

難道……難道他不僅僅是完整體,更是傳說中的千年玄生?那些活了太久的玄生,在反覆食人化形中,積攢了太多人類的記憶,所以可以模仿的更加像一個人,可那終究只是模仿,便如計算機憑藉着數據和程序做出的模擬,無論多像,卻終究不是人。

不會吧?!師傅說過,這世上如果真有那種玄生,就絕不是獵狩者能夠看透和對付的!自己這麼好運?

“你們幹什麼?!”李康焦急的喊聲打斷了他的發呆,然後,便是一連串的玻璃破碎聲,夾雜着男人粗大的嗓門和王姐尖銳的叫聲。

張璋一躍而起,兩步跑到店裡,便看到三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站在店裡,李康被逼得緊靠在櫃檯上,旁邊的櫃門玻璃破碎一地,門外王姐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混在人羣中,看到他眼睛一亮,似乎撥了一半的電話又放下了。

張璋雖然只掃了一眼,卻是該看到的都看到了,看到王姐掛了電話不由一愣,剛纔那應該是要報警的吧?可爲啥掛了?

領頭的那個人看到張璋出來,粗聲粗氣道:“誰姓張?”

“我。”張璋暗暗嘆了口氣,心裡把對面那個男人又是從頭罵了一遍。他呆在樓裡倒是清靜了……

“跟我走吧。”那人說完,掏出錢包數了三百塊錢拍在櫃檯上,倨傲的道:“兄弟們手下沒輕重,對不住了。”

“沒事,沒事。”李康看着店外圍着的人羣,心裡滿是苦水,只恨不得把這些自以爲是的流氓塞進馬桶裡,卻又哪裡敢收這錢啊。

“大哥讓你拿着就拿着,哪那麼多費話。”手裡拎着一根棍子的混混學着電視裡的臺詞

張璋嘆了口氣,雖然已經確信,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找我,是爲了去對面那小樓?”

“廢話。”

“是……你要去?”疑惑的看向那個‘大哥’。

那人不耐煩道:“是我大哥,廢話那麼多,趕緊走!”

“大哥的大哥,難怪架子這麼大……”低聲嘀咕了一句,張璋拍了拍李康的肩以示安慰,跟着那三人走了出去。

他去,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好奇!好奇這些人究竟爲何一定要去那個小樓;好奇那小樓裡究竟有什麼,竟能吸引相差這麼大的兩種人;好奇那個人是如何讓人知道小樓裡有他們所需要的。唉,看來,不管這兩天那人有沒有動靜,自己都得過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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