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緊急回紀問,將事情處理完畢後,已經下午三點了。紀南弦趕緊叫杜浩開車,準備回公寓。算了算時間,她應該換好衣服準備妥當了。
其實早上送給她的那件禮服,是他早就買好了的。之前他見她對着某本時裝雜誌中的某一頁看了一下午。於是第二天,他就讓人從國外買回了那一頁的禮服。
只是之前不知道該怎麼送給她,一直壓箱底留着。趁着這次回家,他終於將禮物送出了手,心情不覺得有些愉悅。
“少爺,難得見你回紀家之前,心情這麼好。”杜浩打趣說。
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板起臉,嚴肅道:“認真開車!”
杜浩笑了一下,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問:“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少爺指的是‘南楓’的廣告合約?”杜浩說:“我已經和那些廣告商接洽過了,他們都說沒問題。明天‘南楓’的廣告合約便會一切照舊。”
“嗯。”他神色輕鬆下來,等下她若知道了這個消息,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
不一會兒,車子便開到了公寓樓下。杜浩望着眼前這棟有些陳舊的大樓,問:“少爺就打算和安小姐一直住在這兒嗎?”
他打開車門,說:“她不喜歡搬來搬去的太折騰,想住這兒就先住着吧,以後結婚了再說。”
杜浩笑:“少爺可真疼安小姐。”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關上車門,徑直朝三樓走去。
誰料剛剛走到公寓門口,還未來得及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啼哭聲,伴隨着蓉嫂生氣的呵斥聲音。
他疑惑的皺眉,蓉嫂一向脾性穩重,輕易不發脾氣,很少看她這樣斥責下人。
正預備按門鈴時,門卻自發的打開了,一個女傭正紅着眼準備出去,卻被他堵了個正着。看到他,女傭臉上頓時煞白:“少……少爺……。”
“怎麼回事?”他走進門,目光不自覺的掃視整個屋子。
客廳中央站着三四個傭人,皆垂着頭一副膽怯、害怕的樣子,蓉嫂站在正前面,臉上還帶着怒氣。卻唯獨不見了她。
難道在房間裡睡覺?他大步踏進去,先進了她的臥室,沒有。然後再去書房,還是沒有。紀南弦僵僵的站在書房門口,終於意識到,她不在家。
“少爺。”蓉嫂低着頭走過來,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壓下怒火,他還算平靜的問:“安小姐呢?”
“安小姐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他聲音陡然下沉:“你們難道不知道她今天要回紀家嗎?竟然還放她出去?”
“小娟說,安小姐早上走的急,似乎有什麼要緊事。還保證說會在兩點鐘前回來,小娟想攔卻沒攔住,那時候我又不在……。”
“打過電話了嗎?”他打斷她。
“打過了,可打不通。”
紀南弦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自己平靜。可陰沉到像是可以滴出水的臉色,顯示出他的滔天怒火。他疾步走到客廳沙發旁,拿起座機,按下了那組數字。
“您撥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機械的女聲一刻不停地重複着相同的話。
“砰”的一聲,他狠狠砸下電話筒。好幾個膽小的女傭嚇的哆嗦了一下,只有蓉嫂還算冷靜:“少爺,現在該怎麼辦?”已經快四點了,若是再不趕去紀宅,只怕老爺會生氣。他最討厭有人遲到了。
紀南弦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你現在趕去紀家,跟爸爸說我臨時有事,可能要晚些回去,讓他們先開飯。”
蓉嫂點頭:“也只能先這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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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鴨粉絲湯館走出來,喬暖覺得有些熱。此時正是初夏,而剛剛又吃了那麼一大碗溫補的東西,不自覺的身體就有些泛倦、發熱。
但她還是強打了精神回頭:“易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訪問?”
他不答反問:“先找個好地方再說。”
“誒?”喬暖莫名其妙,採訪還要挑地方嗎?
他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拉着她朝某個方向走去。穿過清澈見底的琉璃湖,與情人林,他帶她來到了整個A大正中央的一座大樓。
那是一座十多層的建築,十分宏大漂亮,像一座歐式的城堡,頂端鑲着一面大鐘。喬暖記得A大之前並沒有這座建築的,應該就是後來易式出資建造的圖書館,現在倒成了A大的標誌性建築。
喬暖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帶她來這兒。
“想不想上去看看?”他問。
呃她確實有點想,這座圖書館位於A大最中央,又是最高的位置,站在頂樓的話應該可以俯瞰整個A大的風景。
只是——。
“我們這樣進去不合適吧?”喬暖說。她沒記錯的話,圖書館除了學生,是不準外人入內的。她和他,一看就已經是滄桑的社會人了。
察覺到她的遲疑,他朝四周看了看,說:“你先等等。”
說完他便朝不遠處的一個超市跑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着兩頂鴨舌帽。
“你這是……。”喬暖咂舌,他不會是想……
他不說話,只走到她跟前,替她將額前的碎髮撥到了耳後,細心的戴好帽子。然後又給自己戴上,嘴角微挑的笑:“現在像了吧?”
喬暖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一身名貴的手工西裝,西褲,戴着奢華的腕錶,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偏偏頭上卻戴着這麼一頂滑稽的帽子,實在是不倫不類。
只是穿着套裙的她,又比他好到哪裡去?
見她笑了,他得意的俯下身說:“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等下若是有人攔住我們,我就說我們是研三畢業生,今天剛去參加招聘會,沒事的。”
他一板一眼的,說的很是正經。
喬暖收起笑,忍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