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了莊園,卓樂峰就覺得事情越發蹊蹺,現在更是被當成賊抓了起來,而且詭異在於那個金邊眼鏡完全不聽辯解,也不找人覈實情況。
鍾凱欣當然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你所說的大事是什麼?”
“金邊眼鏡如此大膽,背後那人則更加大膽。在亞猜臺的莊園還能大膽到哪裡去?”卓樂峰咬了咬嘴脣,“剛剛那聲槍響應該是幌子,更重要的大戲應該會上演。”
“那我們就乾坐着?”
“當然不可!”卓樂峰看着外面看守的兩人,有摸了摸牢門的鎖。這把鎖並非固若金湯,如果能用槍,則必然能打開。而槍在哪?
後退幾步,卓樂峰讓鍾凱欣側身附耳,叮囑幾句後,他便蹲下來假裝整理褲腿,卻伸手將地上的麻繩撿了起來。鍾凱欣做着同樣的動作,而後兩人又回到門前。
兩人微微點頭後,忽然鍾凱欣猛烈的咬着牢房大門,嘴裡也高聲叫嚷。卓樂峰起初冷眼旁觀,見有一人上前制止後,他也跟着假裝喝止鍾凱欣。
只是鍾凱欣全然不顧卓樂峰的勸阻,繼續在那搖晃牢門,甚至伸手去拉扯外面那人,惹來另外一人上前準備幫忙。就在此刻,剛剛注意力還在鍾凱欣身上的卓樂峰忽然一把抓住最新上來的那人,又用手甩出麻繩勒住那人的脖子。與此同時,鍾凱欣也死死抓住面前的男人,同樣拿麻繩繞過那人的脖子,用盡全身力氣讓那人不能動彈。
卓樂峰的動作乾淨利索,將那人窒息弄暈後迅速幫忙解決掉鍾凱欣手上那人。兩人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覺得稱得上默契。相互擊掌後,兩人又從看守身上將槍拿了過來。卓樂峰對準門鎖就是一槍,果然鎖頭瞬間就斷裂。
將門打開後,卓樂峰和鍾凱欣迅速溜出牢房。竄頭出來後,他們也打量了下四周的情況。今夜莊園內的看守顯得很詭異。剛剛抓捕卓樂峰時,他們彷彿一下子就冒了出來。而此刻莊園內卻很少看見看守,這和白天卓樂峰看見的截然不同。這麼做,已經讓卓樂峰有了更加大膽的猜測。
“是有人故意支開看守!”
鍾凱欣很不解:“爲什麼?”
“亞猜臺內部存在分裂,甚至是反叛!”看了眼前方,卓樂峰現在並不清楚莊園的構造,也不知道亞猜臺等人住在那。可他還是清楚,跟着他們一同來的那些人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洪冰言已經來過這裡很多次,只要找到洪冰言,便可以弄清楚這裡的大概。
招招手,卓樂峰讓鍾凱欣跟着自己先往回走。從先前他們住過的花園經過,他們又慢慢靠近離他們套房有一條走廊之隔的地方。卓樂峰先摸了過去,透過窗戶,他看見裡面燈已經熄滅,悄悄摸了進去後,他果真看見洪冰言的物件。
先前李婉兒讓卓樂峰不能輕易走動,但是他還是聽到旁邊的動靜,所以他猜測洪冰言就在附近。如今被他算準,也算走了運。
悄悄摸到洪冰言的臥房後,卓樂峰小聲呼喊。洪冰言略微驚嚇,等他聽清是卓樂峰的聲音,這才鬆了口氣。
見卓樂峰如此小心鬼鬼祟祟,江湖經驗頗深的洪冰言也趕忙壓低聲音。問清發生的情況,他也猜測莊園內有異動。
“之前我來過泰國幾次,都不曾像今日這般。加上你說的事情,看來,晚上確實會有麻煩。小卓,你如何打算?”
“亞猜臺沒必要也不可能對我們用這種手段。從之前的接觸來看,潘提雅庫和李婉兒也沒必要對我們用這種手段。所以我想去見這些人。你比我熟悉莊園的情況,我希望你能帶我過去。”
“這個……”洪冰言有點爲難。他知道亞猜臺的脾氣,如果今晚沒事,卻被亞猜臺得知自己在晚上亂竄還製造了事端,那時候亞猜臺肯定要發難。所以洪冰言不想冒險。可他也隱隱覺得今晚不簡單。既然卓樂峰質疑要見亞猜臺,洪冰言便把他所知曉的莊園內部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通。
卓樂峰也差不多知曉亞猜臺和潘提雅庫的位置,同時,他也終於知道胡氏叔侄目前在靠近莊園醫療房間的地方。胡大海的傷勢不重,可是李婉兒依舊安排專人照料。
“我在這裡認識些熟人,也從他們口中問出這些。至於那個李婉兒,確實口風很緊。”洪冰言交代道,“你要去找他們,我不攔着你。但是我要提醒你,亞猜臺這人脾氣古怪,且善於猜忌。你最好不要直接去見他,特別是偷偷摸摸去見他。”
“所以你讓我先去找潘提雅庫?”
洪冰言道:“潘提雅庫是亞猜臺最得力的助手,加上他和你也算有交情,你偷偷去找他總比貿然去見亞猜臺好。再者說,現在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沒有真憑實據,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大。”
一句不要把事情鬧大,就在提醒卓樂峰真要行事就得秘密進行。如果大張旗鼓,不僅會惹來亞猜臺的猜忌,說不定若是真的莊園有陰謀,也會打草驚蛇。
從洪冰言房間溜了出來後,卓樂峰又帶着鍾凱欣繞過莊園看守直接進入後面一排小樓。洪冰言所言潘提雅庫等人平常就住在這裡,且潘提雅庫和尼雅璨並不和艾斯波西多住在一起。
鍾凱欣小聲議論道:“亞猜臺只讓親生兒子住在主樓,讓養子女住在後面副樓,說到底,還是有些差別。”
“說不定是人家主動要求住在這邊。”卓樂峰指了指那邊一個入口,做了一個手勢後,他先貓腰竄了進去。鍾凱欣同樣身手靈活,緊跟卓樂峰進到樓內。
從靠近陽臺的窗戶翻進去後,兩人慢慢朝着最北邊的房間走去。洪冰言以前來過這邊,他記得李婉兒的房間就在最北邊。
“爲何我們不直接去找潘提雅庫?”鍾凱欣還是有些不理解。
卓樂峰不假思索:“我總感覺李婉兒更加可信。”
“額。是因爲她是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
直到這一刻,卓樂峰才明白自己隨口而出的一句其實稍稍有點不妥。畢竟這是當着鍾凱欣的面。且說實話,此事確實去找潘提雅庫更合適。但是卓樂峰的直覺卻在提醒他,這事就得先找李婉兒。
不管這個直覺準不準,總之卓樂峰現在有些尷尬。好在他明白鍾凱欣不是耍小女人脾氣的人。又或者,他覺得鍾凱欣吃醋純粹是他自作多情。
終究到了李婉兒的房間,卓樂峰發現裡面還有亮光。他側身透過門縫看去,果真見女兒正在沙發上擦拭匕首。
這麼晚竟然還在做這事,讓卓樂峰有些意外。稍稍的一個身體變動,卓樂峰觸碰到了門。這樣輕微的一個動作,便讓李婉兒耳朵一動。緊跟着,就跟一陣風一般,李婉兒一下子衝到門外,匕首也跟着上前。
好在卓樂峰身手同樣不錯,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鍾凱欣也跟着拉住李婉兒的手。三人一個照面,卓樂峰趕忙道:“我有要事要說。”
“卓先生。鍾小姐!”李婉兒美眉微蹙,“這麼晚爲何你們來到這裡。我記得我對你說過,亞猜臺先生不喜歡客人隨意走動。”
“能讓我們進去說話嗎?若非迫不得已,我們決然不會想和你這樣見面。”
見卓樂峰如此態度,李婉兒稍作猶豫,還是讓開一條道。讓兩人進來後,她又朝門外看了看,隨即關上門,道:“你們是如何知道我住在這裡……哦,我想你們一定見過洪先生了。”
“以婉兒小姐的聰慧自當能猜到這些。我們過來確實有事想說。”將剛纔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通,卓樂峰也提醒道,“這些人的行爲非常古怪,且今晚莊園有些不一樣。”
聽完描述後,李婉兒表情也變得嚴肅,她在房價內來回踱步:“你們所說的金邊眼鏡應該是埃爾頓,他是艾斯波西多少爺的親信助手。至於爲何會發生剛纔那些事,我也暫時沒想明白。不過,你說莊園今日有些異樣。本來這事不打算先告知你,可既然你已經猜到一些。那我不妨實說。其實就在你們進入莊園前,亞猜臺先生遭遇槍擊,雖說沒什麼大礙,但莊園還是加強了戒備。且亞猜臺先生特意吩咐,有艾斯波西多少爺負責客人的安全以及莊園的防衛,而潘提雅庫少爺會負責在莊園找出槍手。”
“等等,你剛纔說艾斯波西多負責我們這些客人,那埃爾頓作爲他的手下親信,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卓樂峰更加不可理解,“婉兒小姐。如果襲擊亞猜臺先生的槍手就是莊園內的人,那此人萬一同時也在安保防衛的隊伍中,豈不是監守自盜難以自查?又或者,潘提雅庫能查到艾斯波西多手下那邊嗎?”
“潘提雅庫少爺一向尊重艾斯波西多少爺,也都儘量避免和對方發生衝突。所以,若非證據確鑿,潘提雅庫少爺決然不會輕易動艾斯波西多少爺身邊的人。”李婉兒吸了一口氣,“不過你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今天安頓你們好了後也去看望亞猜臺先生。從先生臥房出來後,我看見埃爾頓和幾個人在那竊竊私語。而那些人看到我後立馬都散開。我對莊園內的人都有點印象,可我記得清楚,其中有一兩個生面孔。”
鍾凱欣迫不及待道:“那你問過埃爾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