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掛在遠天,閃滅不定,星空下有一座巍峨高聳的宮殿如俯視人間的巨獸,幽深莫測。
宮殿內多是大紅燈盞,隨風搖曳,偶爾走過的宦官宮女,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把腳步放的很輕。
空蕩蕩的夜裡,只有禁軍行走發出的皮甲摩擦聲。
這處宮殿是日國君主的別宮。
在魔潮之中,日國王室疲於逃竄,如今還活着不多了。而日國以紅爲尊,所以整個別宮如鬼蜮一般,紅光遍地,詭異異常。
“這日國君王還真是高高在上,如天神一般,還有那紅色燈盞,竟然是以紅鬃油熬煉,這紅鬃也算是強悍妖魔了,一隻紅鬃也不見得能熬出一日用的燈油。
日日燈油不絕,僅此一筆耗費,就足以練就一支精兵。”孟建身穿暗黑盔甲,正站在正殿之內。
日國君王的座椅要高過臣子位置至少三丈,可以輕易的俯瞰下方,而臣子每日早朝就要將脖頸高高支起。
正是見此,孟建纔有所感慨。
時到今日,半年多一晃而過,孟建成熟了很多。隨着陳國的土地越來越多,他的職位也越來越高,如今是統帥百萬軍士的上將軍,功業早已蓋過了祖先。
孟建身旁的政聞言輕笑一聲,“日國對於君王的崇拜,敬若神明,難道你沒聽主上說過,這日國君王不過是其天神的化身。
那等早已在歲月中消磨不可見的神靈,還想着復活而出,還真是該死。”
隨着吳勇離去,政和孟建逐漸掌權,原來的儒家弟子,雖然依舊有些擔任要職,但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地位。
“也不知道主上怎樣了,這場戰鬥已經一刻鐘了。”孟建提起陳長青,語氣中帶着真心實意的恭敬。
之前的他,還只是迫於形勢,但隨着陳長青手上的妖魔屍體越來越多,敬畏早已深入骨髓。
臣服於強者,是生物的本能。在超越之前,要先學會臣服。
政也不再說話,短短半年,兩人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貴不可言。
如今陳國中未嘗沒有強者效勞,但那等強者也只是供奉,對他們尊敬有加。其中原因,兩人自然明白。
因一人而榮耀。
轟隆!
二人只覺得腳下大殿猛地一震,就見一道不可直視的金光突然出現,然後一人落在了宮殿上的座椅上。
陳長青平復着剛剛戰鬥的疲勞,誰又能想到,在魔潮中快要滅國的日國,竟然還有一尊號稱天神的強者。
天神悄然潛伏,等魔潮過去,然後略施手段,日國就會再次出現。而祂在萬世以來,享受了不知多少香火,隱藏在虛空中,等待某種時機。
可惜,陳長青遠遠就聞到了這天神身上的腐臭味道,最後在虛空中將其斬殺。
“黑皇,秋皇,天皇,這死神殿三皇已經死在了我手中,前兩個實力有限,倒是最後的天皇,在十二境中幾乎到了極致。
這等古老存在,實力果然不凡。只是不知道還剩下的四帝中,還有沒有這種古老的存在。”
陳長青快速煉化着天皇的精華,這種古老存在一身是寶,只可惜陳長青沒有抽離神職的手段,否則那天皇還能再廢物利用一下。
陳長青感受着身體的進步,這天皇一人,就要遠超那些大妖魔許多。
如今他體內的荒骨早已成爲了七彩顏色,通透的像是玉石一樣,每一塊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等天皇最後一縷精華消化完畢,陳長青感覺到身體強度更勝一籌,距離二品龍象,也不過只有一步之遙。
但是經歷過四品到三品晉升不易的他,更明白,三品到二品的難度只會更難。
等到陳長青睜開眼睛,早已在下面焦急等待的孟建和政見他有所空閒,連忙把如今陳國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主上,如今東荒人族大半疆域已經成爲陳國的土地,而國內之人的數量已經得到七十萬萬,東荒人口有三分之二在我陳國。
之後隨着你的征途順暢,有三位上人境界的強者願意接受供奉之位。如今東荒三十國臣服在我陳國腳下,諸國王室自願放棄王位,願意介紹您的安排。
如今你一聲令下,便有無數人爲之驅使。目光所視,莫不是陳國的領土。工部已經開始在臣服國度中爲您新建別宮,讓你的光輝照耀在陳國的每一寸土地......”
陳長青聽着二人的介紹,也只是靜靜聽着。
“別宮就保留原有的吧,你們也知道我不喜繁瑣事務。”陳長青擺手道,見二人還有話要說,他又道:“再說,以我的戰績,難道還不如一座座別宮珍貴?”
“您的功績前所未有,僅此一點,東荒內便沒有人敢不臣服。”孟建連忙道,巧妙的把戰績化爲了功績。
陳長青如今在陳國黎民眼中,如同救苦救難的救世主,無數人視他爲精神上的主宰,也是陳長青一連串功績的越加恐怖。
恐怖到遠超了妖魔,讓已經滅國的王室不敢輕舉妄動,讓國與國的界限不再清晰。
“主上,你們的功績已經遠超過東荒歷代君王,此刻若再以君王爲尊號,不足以彰顯您的成功。”政進言道。
“你們想要怎麼做?”陳長青饒有興趣問道。
政道,“臣以爲當令各部官員,廣大進言,您的尊嚴不僅關於您個人,更是和陳國無數人有關。若彰顯功績,只怕普通人會認爲我等不稱職。也恐讓別國嗤笑。”
政也不拐外抹角,在外人眼中他們二人和陳長青很接近,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每一次征服一個國度也就只能見陳長青一面。
剛一開始,他們還以爲隨着陳宮疆土的不斷擴展,陳長青會逐漸重視陳國這一塊,但他們想多了。
他們這位主上唯一感興趣的是大妖魔的軀體,是不斷的殺戮。
似乎有什麼東西推着他走。
陳長青聞言略一思考,道“你去做吧。至於尊號什麼的,不要太過分,就交給你們兩個定奪了。”
政和孟建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苦笑。這尊號事關世人對你的評價,能不能不要怎麼隨便。
而陳長青可以隨便,他們不能。越是寬鬆,對他們要求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