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地點在臨山後山。
陳長青第一次來後山。
這裡在平時是禁地。
大半山體從中掏空,上面插滿無數粗管,如同巨樹一般。
而唯一的洞口只有八九尺,僅可讓人勉強通過。
山體山壁光滑,而上方則有無數細小管道與山上的粗管相連,不時還能看到水汽氤氳,似在沸騰。
水汽順着光滑山壁落下,然後落入下方的排水渠。
從外面看去,洞口無光,黑黝黝的彷彿擇人而噬巨獸的大嘴,而整個山體則是巨獸的身軀。
陳長青望着插滿管道的山體,第一次見到這幅景象的他,不由一愣。
進入山體有專門的執事負責,陳長青按照排隊順序,落在靠後的一個位置。
而比較靠前的古沛,此刻也不見往日的活潑,偶爾東張西望便會招來管事呵斥。
執事中領頭的是花金,他冷冷道,“這處爲臨山禁地,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一切按照吩咐做事。若你們入門,那從此以後便是別院門下,而若你們落選,那就老老實實的忘記洞內的一切!”
說完之後,花金帶着人入內。
陳長青從小洞進入山體裡面,才發現外面的管道並非虛有其表。
幾乎百丈深如山體的巨大空間,全部被掏空,一道道晶瑩剔透的管道,一面面鏡子交錯懸浮在一旁的山壁上。
山洞中間則空出了一個廣場大小的空間,陳長青等人就站在那。
山洞中空,廣場位於最低點。
陳長青擡頭便能看到四周鏡子中盡是他的倒影。
而等他回過神來,就發現在山洞最上方正站着不少人,有男有女,他們的氣息都很是強大。
而在鏡面下,有不少僕役打扮的人,正在忙忙碌碌。
將一桶桶水,或是一塊塊元力石填入指定位置。
正對廣場上有兩個門,一個門緊閉,而另一個大開。
陳長青敏銳的直覺,發現張開的內有一種恐怖危險。
打量一遍,陳長青喃喃自語,“這就是符文陣列麼?”
傳說中,因爲符文可反應溝通天地法則,天然是能量的有效載體,而將它們按照一定序列排序,就有了符文陣列。
只是說起來簡單,真正實現很難。
陳長青見過的符文陣列還只是進入藥草世界時的異界之門。
那只是最簡單的符文陣列。
如今回想,他自然知道那王先生不過是不入流符文師,根本稱不上陣列師。
只能做一些組裝工作而已。
而此刻,在他眼中的則是一龐然大物一般的陣列,外面有水管降溫,裡面則有無數奧義環繞。
陳長青慢慢壓下了心中的震撼,他知道還有考驗等着自己。
一行人按照次序領完玉牌,花金就自動退到了一邊。
衆人不再排隊,就自然形成一個個小團體。
陳長青在這裡呆了半個多月,有古沛這個消息靈通的人在身邊,自然知道了不少信息。
他之前在山門口見到的少年是洪碩啓,他的父母是溫溪別院的長老,都是第二階頂的強者。
溫溪別院雖然只是玄天門下宗,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是方圓千里強大宗門。
想要進入玄天宗,除了資質和實力,還要有功績積累。
而且並非所有人都想要去玄天宗。
在溫溪別院內衆星捧月,但要是入了玄天宗,天才更多,得到的資源還不一定多。
由此,留下來的人,時間流逝,別院內就有了一些強人。
當然,別院只是玄天宗下宗,功法不少,但也有限,所以這些人成就有限。
傳言中,只有院長才有第三階修爲。
但不管怎樣,如古沛所說,洪碩啓這樣的人,從剛一出生就與他們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這半個多月,洪碩啓早就成爲大師兄一般的人物,而他也很自然的接受了這種身份。
接受各種豔羨與祝賀。
而與洪碩啓截然相反的則是葉雲,也就是和花金撕破臉的那個少年。
洪碩啓衆星捧月,而葉雲則是形單影孤。
花金展現了他的手腕,處處爲難,就連這一月底測評,他就差點錯過。
雖然不足十天,葉雲已經很狼狽。
不過陳長青卻改變了之前的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葉雲還很堅韌,沒有向花金低頭,也不懼他人的冷漠。
這種人要麼一飛沖天,要麼很快隕落。
但毫無疑問,偏執也是一種力量。
......
山洞最高點。
一個女子見此,就冷笑一聲,“原來是洪師弟的兒子,只是有這等本事何必來此別院,擾亂心境,徒增厭煩!” Wωω✿ ttκΛ n✿ ¢Ο
山洞最上面站着的人是各山首座,爲首的一個清雋老者是別院院長。
開口諷刺的女子,映入眼簾大概三十多歲,頭上挽着道髻,身上窄袖長衣,臉頰滿是英氣。
聞言,一中年男子咳咳兩聲,道“師妹這句話就有些過了,畢竟這也是該當事情。”
女子自知失言沒有接話。
而一旁,鷹鉤鼻男子見氣氛有些微妙,道,“這一次也有不少好苗子,至少登錄在冊的就有幾個甲等資質。”
雖然下面大部分人是通過種種手段參與測試的,也正如此,對資質要求更高。
資質,三等甲乙丙,三品一二三,共九品。
而各宗招攬,明眼人有的是,所以漏網之魚很少。
一個宗門最多的是資質上佳的弟子,而最缺少也是資質上佳的弟子。
而前幾日,天鶴山大師兄嚴硯晉升第二階,選擇入玄門宗。
按照以往慣例,之後突破弟子會越來越多,這也是各山首座來此的原因。
此刻,一直不說話的清雋老人開口了,“巧青呀,這些還只是孩子,最多也就二十,更小的也不過十來歲,心性稚嫩,嚮往強者,太正常不過,而洪碩啓這孩子本身就不錯,聚攏也是應當。”
“長大一點就好了,你也就不要苛責了。”
聞言,陸巧青頗不服氣,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低聲應道。
這老者是榮建,是別院院長。
在座諸首座大部分是他的晚輩,也只有他能怎麼教訓人。
老者也知道陸巧青性子,見此呵呵一笑。
他又轉言對一旁的中年男子,王秋丹,巨靈山首座,道,“秋丹,巧青雖有不對,但也有幾分道理。之後你去給衆長老說一說,後人子弟有優待應當,但就不要走普通弟子的途徑了,有些不好!”
老者話語很輕,但王秋丹卻露出冷汗,連聲答道。
將近來有些小心思的各山首座敲打一下,老者臉上露出一抹戲謔微笑。
道:“當天才還是少年的時候,那副模樣才最可愛。當年嚴硯也是在這裡,當時忸怩不安的模樣簡直不像是一個男孩子。而誰又能想到,他便如虹一般,這便是成長。”
“也是管理別院的最大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