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似乎點了點頭,又似乎什麼都沒做。
陳長青看不太清晰。等了一會,厚重聲音徐徐傳來,“你可知爲何稱我爲掌教?”
陳長青搖頭道,“宗門稱爲掌門、宗主,還有叫做谷主、觀主。我想掌教之所以有掌教之名,大概是因爲道統所繫,並未宗門所繫。”
“雖不中亦不遠矣。”道人開口,似有感嘆道。
“世間宗門勢力有很多劃分,高高在上的是五家十地,掌握乾元周天人族道統,其上劫主坐忘長生窺大道,執掌的是世界氣運,人族氣運,周天格局。”
說到這,道人再道,“道統不可輕說,掌教也不可輕授。祖師出身於天景宮,爲諸天第一等勢力,也是如今五家十地之一,當時乾元不興,道統未立,魔域、蠻荒、詭異等等世界猖狂,祖師奉命傳下了玄天觀,纔有了傳道澤被留下。”
陳長青聞言屏息,仔細聽着。
道人接着道,“因此我這個玄天觀觀主纔有資格被稱爲掌教。觀中有三部寶典,其中一部是地仙寶典,爲你所修習。”
陳長青彷彿明白了,又像是什麼都明白。
道人感慨了一下,轉而道,“你想好怎麼面對外界流言蜚語了麼?”
陳長青還未想明白道人剛纔的話,聞言老實道,“沒想好。”
“你倒是老實,難道你不擔心麼?”
“弟子從來沒想過和誰作對,甚至沒想過阻礙誰,弟子想要的只是修煉。至於外界種種矛盾,無非是水來土掩罷了。”
“你倒是狂妄!”道人聞言一愣,有些啼笑皆非道。
若不是仔細看過陳長青過往經歷,觀陳長青做事向來縱橫無忌,道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這句話。
但也恰恰如此,纔是狂妄。
看似無慾無求,卻求的是最高最好的那一個。
沒有阻礙的修煉誰不想要,縱使道人想要的也不過如此,但是說來簡單,實現起來就難了。
道人搖了搖頭,“你能保有這份初心便好。我今日原本召你來,是想讓你去外界避一避風頭,不過如今看來,你已然進入了第六境,我沒記錯,你剛來時纔是第四境吧。”
陳長青點頭應是,“還好多虧了那池雷魚。”
道人若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如此怪誕之事。
陳長青一身元力縱橫狂若奔雷,沒有任何根基不穩的跡象,反而修出了雷法精髓。
“你想何時突破第七境?”道人不由好奇道。
若是外人聽去,只怕會認爲是天方奇譚,什麼時候破境要憑藉心意來完成了?
陳長青想了想,還是撒謊道,“弟子身體已經達到承受邊界,元力太過狂暴,稍多使用一分,甚至有不適感。
所以弟子要先把身體強度提升一些,然後再圖突破。
大約需要一到兩年時間。”
道人似乎在苦笑,聽陳長青說了一大堆,沒想到說了最長兩年這個數字。
“你且回去吧,另外再突破之前不妨去外界歷練,爭一爭人榜。若你有此打算,再來一趟我還有些東西要交代你。”
陳長青聞聲應是。
人榜,陳長青早有耳聞。
乾元界有三大有名榜單,分別是天地人。
人榜入榜要求是四十歲前,實力在第二階,又稱爲小生榜。
地榜要求第三階,年齡在百歲之下,又叫青雲榜。
往往進入這個榜單前五十者,若不死,有很大機率進入第四階。
至於天榜,又叫宗師榜,入榜要求第十、十一境強者,到了第十二境自動從榜上下來。
這個榜單沒有年齡要求,只對戰力有要求。
三大榜單,人榜選三百人,地榜一百人,天榜五十人。
三大榜單上有名者,往往是大家宗門弟子。如榮皓便是在地榜上有名,雖然靠後,但也是宗門公認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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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青從出了大殿,一道人影從不知名空間一閃而出。
道人先稽首行禮,道了句“師叔。”
說完之後,才感嘆道,“我實在是不相信這世間有如此天縱之才,這甚至超過了號稱修道第一體質道體。”
董福貴道,“既然昊天鏡觀望無錯,就說明沒有問題。”
道人聞言苦笑道,“我想的不是有沒有問題,此等天才哪有宗門捨得派來做內子。
鋼硬易折,在神鬼辟易篇越快,到了火煉真金一篇越是困難。”
董福貴一針見血道,“你是想不到這顆閒子天賦如此驚人,以至於後悔沒有收入門下。
觀中弟子只道祝丫頭是唯一雷法上人,卻不知你我一脈傳承的也是此地仙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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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雲海,陳長青覺得豁然開朗。
既然理不清這錯綜複雜的關係,那邊一點一點去做。
首先,當務之急是天武殿原來產業,這需要向雜務院討回。
但再往深處想,縱使去了雜務院也只怕會被敷衍了事,因爲這批產業被戒律院以宗門安全爲由終止了一切事務。
若想要推動,就需要戒律院結束調查,或是收回這道命令。
顯然想要戒律院良心發現後退出不現實。
陳長青思考一會,發現,事情的關鍵還在戒律院,在於誰的骨頭更硬。
戒律院不講規則,直接要拿普文綿,陳長青便可以藉此發難,拿了他戒律院的人。
想着,陳長青便給榮皓髮了傳訊玉符。因爲要做的事情需要保密,所以並未通過周天羅盤傳信。
過了一會,陳長青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榮皓除了是真傳弟子,還有一重身份是如今宗門十大弟子之一。
當然,這信息也是要有回報的,只是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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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兩道遁光急速飛行,重現了前幾日茅香追逐普文綿的場景。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
茅香早已激發了潛力,用了三道秘術,速度一快再快,但是卻快不過身後的那個人影。
見到兩人越加的接近,茅香怒吼道,“陳長青,你不能對我動手!!”
轟!
雷霆炸破,長劍一閃,銳金長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過。
茅香只覺得左臂一痛,身邊便炸開一道血霧。
“再動就不是一條手臂的事情了,你知道我想留下的只有你這條命。
至於你是不是完全,或是缺少什麼東西都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