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落日下,叢林影斑駁,
寒風吹徹,猿猴啼鳴,徐徐走來的兩個身影。
風似乎也在這一刻靜止了。
一人白衣如雪,臉色蒼白似千年寒冰,眸子極其有神,寶石一般閃爍着藍光,行走如風。
卻靜止了風。
一人黑衣蓋日,容顏無雙,勝過萬朵花嬌嫩,步伐不緊不慢,走路聲不輕不重。
一男一女。
一冰一火。
氣勢陰沉而勃發,煞氣凝重而枯槁,如同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樣,望一眼,就會生出一種恐怖感覺。
啪!
啪!
兩聲清脆的掌聲迴盪在寂靜的叢林中。
那白衣勝雪的男子,連叫兩聲好,輕笑點評道,“早有耳聞陳道長是別院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男子一說話,這叢林纔算真正活了過來。
那些嚇的不敢動的蟲豸才又重新爬動,空氣才又開始流動,樹葉間摩擦的沙沙聲重又響起。
“那死去的張文澤也是極好的!一心求死,求死得死,還要何求。”女子的聲音猶如天籟。
炙熱而動人,像是撩人的妖精,僅憑聲音就能讓人高、潮一般。
只是她的話,相比她那動聽的聲音,卻無情的很。
陳長青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道“兩位不是碰巧路過吧?”
男人笑道,“當然不是。”
女子也笑道,“今日來只爲了做一件事。”
陳長青道,“兩位是爲自己而來,還是爲別人而來?”
男子似乎有些疑惑,問道,“怎麼說?”
“若爲自己前來,那二位死得其所,若因爲別人而來,只怕這一次會很虧。”陳長青的語氣依然平靜。
男人大笑,白袍飄飛,似乎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女子捂嘴嬌笑,還舔了舔舌頭,望着陳長青的目光,帶着某種不可言說的嫵媚。
男子突然止住笑,冷聲道,“早有聽聞你狂傲之名,今日我才知道,你不是狂傲,而是愚蠢!”
女子直接道,“看你還真是不知道我二人的身份,要不然只怕你會想你哪位同門師兄一樣,只求一死。”
陳長青疑惑道,“二位很有名?”
男子憐憫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二人是黑白雙燕,乃是燕子堡兩位當家,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燕子堡。
本質上是一幫強盜窩。
在這一代帶很有名氣,遊走於各宗門之間。
對於實力強橫的宗門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而對弱小宗門,一直以來都是包着趕盡殺絕的態度。
而燕子堡最有名的則是黑白雙燕,兩人都是有名的第四境強者。
傳說中兩人精通合計之術,在第四境內鮮有敵手。
黑白雙燕以手段殘忍,實力強勁著稱,這二人都是赫赫有名、成名多年的強者,
陳長青回想了有關燕子堡的信息,道,“我早有耳聞,二位對大宗弟子向來退避三舍。只是今日爲何要來堵我,更是直接承認加害張文澤,難道縮頭的性格改變了?”
男子笑容一滯,面帶寒霜,道,“不自量力的蠢貨,本來還能多活一會,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直接送你去死好了。”
話落,男子五指如鉤,瞬間這小林空氣就降低了不知多少度。
他五指陰狠歹毒,往陳長青那狠狠抓去。
“該死!”男子見陳長青沒有躲閃,嘴角露出一抹凜冽冷笑。
叮!
寒氣森森的五指利爪,直接被陳長青一手握住。
冰冷的寒氣襲來,那陰冷氣息如同殺不滅的小蟲,向陳長青手中鑽去,卻像是面對恐怖鐵皮,鑽不進去。
男子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望着面色沉穩如前的陳長青,只覺得一身元力所化的恐怖溫度還有右手寒冰爪所化的力量,一同消散在了一口無形的深淵。
“小心!”男子只來得及提醒一身。
咔嚓!
那雪白如同冰晶的右手,在陳長青手中就如同尋常冰雕一樣,咔咔破碎,露出裡面沒有血色的肌肉。
男子手從腕處斷裂,被陳長青直接一手捏爆。
八象之力,縱使陳長青沒有頓悟,全身力量未曾歸於胸口中樞,眼前男子也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他已經今非昔比。
男子修兵家之法,與他近身肉搏,取死之道。
陳長青一手捏爆男子右手,然後猛地用力。
冰冷男子臉上露出慌亂之色,刺啦一聲,一根手臂消失不見。
這男子很是特殊,血肉如冰,傷口處只有隱約可見的血絲。
“啊!!!”
男子悽慘的叫着。
“啊啊啊啊!”男子的悽慘叫聲,讓女子一陣暴怒,身上猛地躥起恐怖的火焰。
頃刻間將腳底草木化爲一片焦土。
“陳長青我要殺了你!”
女子再也沒有所謂的高人氣度,就像是被一指戳破的臭皮囊妖物,眼中滿是驚人的殺意。
“這纔對嘛?”陳長青笑道。
隨手一扔,暗含的暴虐力量,直接摧毀了冰冷男子大部分身子。
他半是隨意,半是提醒道,“二位做的就是殺人放過、抄家滅門的生意。所以大可拋去那張好看的皮囊。黑白雙燕,冰火雙煞,好大的名聲!”
“我要殺了你,我必須殺了你!”女子怒吼、暴怒。
恐怖火焰肆虐,她完全被男子的慘狀給起的糊塗了,失去了該有的理智。
女子身影一躍,而她所衝殺的目標,陳長青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陳長青身下影子蠕動,一聲遠比女子叫聲要恐怖的聲音出現。
恐怖咆哮!
女子只覺得腦袋一懵,眼前一黑。
相比她的呆滯,黑影速度快到了極點。
後發先到,身上燃起與女子完全不同的火焰,一冷一熱,但同樣邪惡與恐怖。
轟隆一聲!
女子回過神,嘴裡發出惶恐的慘叫聲。
她身上透明的火焰上,有一道黑色的魔焰燃燒,不斷往裡面鑽。
轉瞬間,女子直覺得力量開始一點點流逝。
呲呲!
女子身前出現一道道利爪的鋒利之光,相互交織的組成一張網。
無盡鋒利的氣息傳來,女子前躍的慣性,並未因爲她受到魔焰侵擾而停止,反而似乎有吸力推着她往前。
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女子全身血流如注,一身黑衣轉而變作暗紅。
痛苦的慘叫聲一陣高有一陣低的在男女之間起伏不斷,猶如一場和諧的奏鳴曲。
其中的痛苦和絕望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
兩人從始至終似乎連反抗的幾乎都沒有。
男女二人在慘叫中悄然間對望了一眼,隱晦的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身上的力量出現了某種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