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回: 雨夜話鬼燈忽暗(一)

陳單當然也淚流滿面,哀痛悲傷,他心想若沈蓮沒有糊里糊塗遇上自己,可能還不至於遭齊天鴻輸送內勁而香消玉殞。但如果沒碰上沈蓮,她‘妙蓮子’就會心甘情願地呆在這府邸裡一輩子嗎?

再說了,如果沒遇上沈蓮,那又如何搜尋得自己朝思暮惦的美人兒?如今這甜甜兒沈蓉不就在自己身畔嗎!依陳單而言,妙蓮子過世對他來說是苦樂參半的。

齊天鴻以老年身份甘願爲年輕姑娘而披麻戴孝,顯得禮數周到。表面上露出異常傷心模樣,好像在懺悔自己錯手誤傷了沈蓮,纔會令她遭自己真氣震斷心脈。但誰曉得其內心底卻在暗暗好笑,因爲他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周詳之計劃。

‘八賢王’胤禩以一名皇子之尊,竟然替江南一介弱女子戴孝,已經是最高級別的規格了。他可是真傷心吶!哭得雙目紅腫,他內心在暗罵那位朝廷的‘星象師’。約八個月前,這位‘星象師’夜半觀星,得出個結論,創下一首詩:

“吳地降天星,紅鸞賽二賓,陰陽藏天羅,偷心親配親。”

當時百官雲集,大家都在猜測,這道卦言到底該如何解!最後卻無人能解得。最後還是由星象師自己解釋:有兩顆尊貴的星降落在江南吳地,因爲江南歷來皆屬盛產美女之處。這裡的‘二賓’應該比喻作三國時代之二喬,是說有兩女的容貌能跟當年的二喬互相比較。

前面兩句倒還有幾位官員猜得很接近,但後兩句卻真是無人知曉。第三句唯有向‘星象師’請教,他解釋說,此二星將化成二女,一陰一陽,必須是一對姐妹,名叫作‘天羅女’。無論是誰,若有辦法娶得兩女,就有希望登王拜帝。

本王和十弟獲知皇阿瑪欲會見三朵金花,爲了捷足先登,就趕赴皇阿瑪第六次巡視江南之前,先行到了蘇州城。目的當然是那裡有‘三朵金花’,十弟說他想要扮成皇帝,過上當皇帝的癮。本王想了好一陣子,讓十弟先扮個假皇帝也好,若蘇州的地方百官瞧出破綻來,本王還能出面周旋,設法將事情儘量強壓下去。

豈知十弟的綽號是‘草包十’一點沒錯,草包既是草包,根本就如扶不上牆的草包。他竟然下令地方百官必須湊足一百個美女,讓他享用。幸好官員們知趣,找來官妓私娼,儘量湊足一百之數。如果地方官是暴力強徵民間婦女,那事件可就鬧大了,極可能連本王也無法收拾。

本王立既把十弟叫來,訓示了這‘草包十’一頓。之後見他扮皇帝亦沒出什麼問題,就哄他脫下假龍袍,也讓本王也來裝扮裝扮,威風威風。十弟因爲得了一百個美女鬼混,也就順了本王的意,換本王來裝扮成皇帝。

本王甘冒奇險,扮這假皇帝,就是想得到一陰一陽‘天羅女’,而這兩人必須是姐妹花。三朵金花中唯有沈蓮和沈蓉是姐妹花,那想當然爾,也毫無疑問,這對姐妹就是星象師所謂的‘天羅女’了。

當晚本王就辦起了正事,假意賄賂蘇州首富‘沈源’,喚上‘三朵花’之姐妹花前來覲見。果然屬國色天香的人品,把這兩女比作大喬小喬,一點都不過份。本王當夜可真喝多了一些佳釀,差點沒把這兩位可人兒給來個霸王硬上弓。

就算當時慾火焚身,面對眼前美女還是得強行忍住,因爲‘星象師’曾講,天羅女必須得‘偷心親配親’。欲偷得她們芳心,那才能親上加親,倘若運用強徵手段。就算佔據了她們身子,也只是空得一具軀殼罷了,根本成不了事。

第二日‘多嘴婆’姓鄭的姑娘來了,這多嘴的婆娘可是‘天羅妹’貼身丫鬟。天羅妹捨不得她,本王唯有把她一併召來,自從多嘴婆過來後,本王也多了一個能說話解悶的人。多嘴婆不旦見多識廣,而且還妙語如珠。令本王也極喜歡跟她交談。

然而這女人彷彿天不怕地不怕,見到皇帝也絲毫無懼。幸而本王是個‘假的’,若碰上真皇帝,皇阿瑪肯定要讓她皮開肉綻的。本王與多嘴婆大多時候皆是在針鋒相對着,但同時也讓本王瞭解到不少關於南方的習俗。

有時候‘天羅妹’也在場,她聽到我們的爭辯,偶爾也插上一兩句話。但她那位姐姐,本王稱之爲‘天羅姐’。她卻始終都把自己進廂房內,也未曾發出一言半語。更從未對本王歡顏笑臉過,本王曾多方面試探,她總是沉默寡言。

咱們一夥人回到京城之後,本王就安排這對天羅姐妹住進一座荒僻的別院,每日好茶好飯來侍候。剛開始時,‘天羅妹’經常雙目紅腫,本王曉得她暗地裡偷偷哭泣。而‘天羅姐’更是離譜,每天皆會藉故大吵大鬧的,令得闔府上下皆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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