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劉四真的有心,他既然很想協助獅膽,怎麼又不親自來一趟,今日欲拯救者也是他的小師妹呀!如果他肯來,對咱們而言,難免就人多實力厚上一些。”陳單故意在大發嘮叨。
“陳二哥,你可別怪咱們劉領隊的,他確實不好出面。北京城每日都有成千上百個少女陷身青樓,倘若想救人又不得不大費周章。如果出動的人手過衆,那倒顯得咱們西家堡的勢力不夠雄厚,有些許威望不足。”小六子替他領隊找藉口。
“此事對西家堡而言可能數小事一椿,但於咱們千詩館確又不同,小師妹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師傅的心頭肉。獅膽即便拼掉這條性命也絕不能讓小師妹陷入火坑裡去,在這一點的拿捏上是絕對含糊不得的。”陳單斬釘截鐵道出自己的決心。
“嗄!咱們已經抵達宋江樓,快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接下來講話得有分寸些,千萬別露出破綻。”可能劉四有提醒過他,陳單此人行事上會比較衝動,讓小六子處處提高警戒,爲此小六子纔會出言點醒。
“譁!宋江樓怎麼掛着如此多個燈籠,紅咚咚的最多,黃的好像也不少。也有藍色燈籠,更有綠色的,高掛在天上,幾乎多如點星。”陳單首度踏入煙花柳地,難免左顧右盼。
“風花煙柳之地,多數會以掛燈籠來作招徠,這是他們的傳統。”小六子可能是見得多了,反而不以爲怪。
陳單問道:“小六子,獅膽考你一考,這類像‘宋江樓’的煙花柳地還有一種稱呼,那就是‘青樓’,你這小子曉不曉得,青樓最先的由來出自那裡?”
小六子是混出來的,肚子裡的筆墨畢竟有限,只聽他答道:“青樓當然是妓院,妓院即爲青樓,乃是女人賣淫之處,讓有錢男人去花銀子找樂子的場所。”
陳單解釋:“最早是指帝王的宮殿或門閥豪貴的樓閣,有時則作爲豪門高戶的代稱,但經過許多朝代以後,一直到唐宋的朝代,人們才把青樓當成妓院的。”
小六子聽劉領隊的說過,這‘陳二哥’對詩詞歷史算蠻有研究的,因此他不敢出言反駁:“自懂事以來,只知青樓就是妓院,至於它那典故就不必深究了。”
但陳單仍然在賣弄知識:“又有一說,青樓最早是由管仲建立,在古代社會,許多適齡女子都被賣到了富貴人家去當丫鬟做事的。因此許多男子都討不到老婆,無法成家而造成適齡男女比例失衡。在這些女子當中,甚至有高達七十多歲者,始終還是老處女,始終單身着。”
小六子也懶得去問‘管仲’到底是屬於那朝代的,和這古人又是怎麼樣一個人。陳單唯有自己接着說:“爲了解決男性找不到老婆這問題,安排上一些適齡女子到特定的地方去做事。漸漸的,這些地方就演變成我們所知悉的青樓了。”
“陳二哥,我們已經進入這座京城最出名的青樓‘宋江樓’了,陳二哥可得約束自己的一些臭脾氣。畢竟這裡乃是京城,不等同於你那故鄉,蘇州城的。”馬刀劉四千叮嚀萬囑咐的,小六子一入要地,當然得再次提醒這位常鬧事的陳單。
“人潮好生興旺,證明生意很是不錯,這裡的姑娘確實多不勝數,一個個搽脂抹粉,打扮得好像妖精一樣,正在擺姿撓首的招徠生意。”陳單猶如踏入百花叢中,處處透着新奇。也幾乎目不暇接,如走馬看花一般,忙得不亦樂乎。
“這兒可是北京城最大規模的妓院,派頭當然得高人一等的。這裡的每一名姑娘都得經過千挑萬選的,肯定不屬於庸脂俗粉,個個都算是上等貨色。陳二哥,你有瞧上哪一位,咱家來幫你做個介紹,如何?”小六子的眼睛開始色迷迷的。
“小六子,別胡鬧了,我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乃是專程來救人的,可不是來風花雪月的。”陳單雖然口中能大事輕浮,確可真沒遇過這等風流陣仗,急得一張俊臉都快要紅透了。
“孔夫子說,食色性也,這也沒什麼,本就人之常情!”小六子看住他那付忐忑不安的窘境,忍不住在吃吃的笑。
“院子裡果真富麗堂皇,咦!爲何四周粉牆皆畫上古代人物,這一幅好像是武松打虎,而且全都是上過樑山的好漢子。”陳單忍不住伸手觸摸着已粉刷一新的牆壁,驚歎於這些不知由誰經手所創的鬼斧神工之畫技。
“因爲這裡叫做宋江樓,而‘及時雨’宋江不正是梁山好漢的頭兒嗎?”小六子講出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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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樓只是一家妓院,但梁山泊卻爲一羣英雄漢子,而且全在幹一些爲國爲民的大事業,兩者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陳單也曾自詡爲梁山好漢中的一員。
“陳二哥,你一定想要問,爲何在如此香噴噴的驚豔之地,卻塗滿了那些雄赳赳的畫像?兩者根本就不相配。”小六子曉得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對呀,這又爲何的,到底藏着何用意?”陳單確實不解,正撓首發問。
“當然是要滿足花錢來玩樂的顧客,他們的虛榮心態,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小六子的道理可還真多,他正陰陰地作出解釋。
“那你能否念全梁山泊中的一百零八將,第一到一百零八,最出名的當然是武松、陳沖、魯智深、九紋龍史進這一類,其餘的呢?”陳單真想考一考小六子。
“偏偏我最欣賞的硬漢子,卻不在這一百零八條漢子當中,但此人確不愧是條漢子,而且還是漢子中裡頭的男兒漢……”小六子在原位繪聲繪影。
見對方講得好似真的一樣,陳單也難免好奇心起:“到底是那一位,水滸傳裡有記載這麼人物嗎?獅膽怎又不曉得的?”陳單在想,憑我對‘水滸傳’的精闢瞭解,不可能會輸給你這小六子的吧!
“陳二哥,你當然也曉得的,我心目中的那位英雄叫做‘西門慶’,他不但有財有勢,而且還嚐盡了天下美色,就連已身爲人*妻的‘潘金蓮’他都不放過。”
陳單聽到這答案,不禁翻了個白眼,指住他想罵又不知該罵什麼。這時候已經抵達一處顧客會聚之地,人山人海好像挺熱鬧的。小六子怕陳單失言,再次的點醒他:“陳二哥,記住了,多運用眼睛耳朵,少啓動嘴巴和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