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疾步上前,抓住宋伊的一隻胳膊,宋伊用力往後掙,林惜朝臉色都沒變一下,單手劈了下去,打暈將她抱在懷裡。
醒來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宋伊眯眼過一會兒才適應了。
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一件淺綠色及膝長裙,宋伊從牀上坐起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過了一會兒,門從外被輕輕打開,清冽的特屬男人的氣息隨着冷風旋轉飄入。
“有煙嗎?”宋伊淡淡開口。
林惜朝眉眼罕見蹙起,卻掏出煙遞給她一支。
宋伊接了過來,熟稔地吊在嘴裡,又和他借了點火,雲霧吐霧:“說吧,你綁架我的目的。”
她想了很多,卻怎麼也想不到她還有什麼好給他利用的!
除了這具身軀,她還剩下了什麼?
男人沉默,呼吸卻冗長了許多,晦暗的眸色隨着她手上的那根紅色的煙上下起伏。
“怎麼會碰這玩意的?”
“還有,你是怎麼在這裡的?和那羣團伙又有什麼關係?”宋伊像是聽不到他的問話,繼續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出現在這裡,就夠她驚訝的了!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倆人雙雙倒在牀上,煙順勢滑落在牀邊。
“你又發什麼瘋?”
男人一口咬上了她的鎖骨,宋伊吃痛咬住下脣,不肯在男人的眼底輕易展現自己的脆弱和無助。
男人沒有回答,冰冷徹骨的眼,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反問:“你怎麼學會抽菸的?”
宋伊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什麼的感覺,她的嘴角竟然還能上揚,她的眼波還是如此冷靜,這樣的她,大概真的離崩潰不遠了!
“一個人,抽着抽着就會了。”
她能說最初的一個月,她失眠,只能靠抽菸來舒緩放鬆?
林惜朝眉眼均是一沉,不管不顧地又在她的身上流連起來。
他瘋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可以這麼瘋狂!
男人冷硬眉宇之間,流露出的是晦暗深沉,像是她與他存在的最遠距離,她看不清,卻又掙脫不了!
她不止一次被男人強過,甚至差點被他在情愛中給殺死!
宋伊腦袋愈發清晰,身體的屈辱令她的理智和感覺,同時以從未有過的極致力度,達到崩潰的頂點!
“嘶——”
四周的溫度陡然漸聲,宋伊忍不住望了過去,牀單被火舌給團住,熊熊撲了過來。
“林惜朝——”
宋伊掙扎着,使勁拍打男人的後背。
林惜朝一點反應都不給,依舊低頭在她的肌膚上種着草莓。
“和我一起死,不樂意?”男人緩緩擡頭,曜黑的眸子像是最暗沉的星子,下一秒就能隕落似的。
宋伊盯着他,冷嗤:“我不怕死!”
“我怕的,是和你糾纏不清!”
分開死了也就算了,燒成一團炭黑誰管你還穿不穿衣服。
只是,她不想和他相擁而死,被人發現了,還以爲他們是有多麼的鶼鰈情深,充其量不過是相恨相殺!
男人低低地笑了,薄脣湊到她的耳際:“不好意思,宋小姐。”
“我想我要讓你失望了!”
宋伊懶得理他滿眼地狹促,膝蓋頂去,卻被男人單手抓住。
餘光撇到火勢撲了上來,林惜朝抱着宋伊滾下了牀。
宋伊麪紅耳赤,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林惜朝,我訂婚了!”
細細的汗水從宋伊的額頭滴落,滴在男人暗沉的臉色上。
宋伊平復下劇烈起伏的胸口,眼底盛開着灼熱的溫度:“之後,會結婚!”
“爲了宋家?”男人靜靜地望着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火舌也在瞬間席捲了牀單,正在沿着牀腳開始燃燒!
她知道,她的謊言騙不了他,但是她的真話卻能實實在在地傷害他!
坦然道:“是!”
“安老爺子暫代司令一職,我只要嫁給安熙池,宋家就可以最快恢復到往日的地位!”
男人眯了眯眼,將倆人換了一個姿勢:“你覺得,我會答應?”
“難道你覺得,我會和一個殺了我爺爺傷了我李叔的男人在一起苟且偷生?”
不!
不可能!
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他!
林惜朝額頭青筋繃直,暗沉的雙眼不肯錯過她臉色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一字一句道:“一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他安大公子也肯用?”
破鞋?!
宋伊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她幾乎要喊出來,眼底泛起騰騰的血色:“你呢,現在不就在使用?”
“這樣的你,又算什麼?”
“破鞋專用戶?!”
林惜朝被她眼底濃烈徹骨的嘲諷看怒了,打橫將她從地板上抱起,抱到了窗前,進行了新的一輪掠奪。
宋伊身子無法抑制住地僵硬顫抖,意識拼命地想要掙脫掉男人給的枷鎖和禁錮,極力避免自己沉淪到這場無愛博弈之中。
眼前,她隱約看到熊熊的火勢,以迅雷的速度吞沒着整個房間。
宋伊眼底掠過一絲寒意,兩年了,她不能總是這點長進和出息!
“在你離開的這兩年,我愛上了安熙池。”
“如果不是爺爺相親介紹給我,而是通過我們自己認識瞭解,我想我會更快地接受他。他浪漫、體貼還溫柔,他的身家可以幫我輕鬆達到宋家原來的高度,他的包容接受了我是一個離異的女人,我也越來越習慣他在我的身邊。”
“就像,當初的你一樣!”
男人一口咬上了她的脖子,力道有些失控,宋伊疼得呲牙咧嘴,只覺得脖子上的一塊肉都要被扯下來了!
生氣?還是嫉妒?
抑或只是自尊心作祟?
“小妖精!”幽冷的嗓音像是從萬年潭水的最深處涌上來的,凍徹心扉。
宋伊瞳孔瞪大,不是因爲他的話,而是他身後悄然探上來的火舌。
“恨我,爲什麼那麼果斷地包庇我?”
他犯了最深重的孽,她卻幫他承擔了下來!
“火——”
宋伊心頭大駭!
“咔——”
窗戶的玻璃應聲而碎,男人抱着她飛身從窗戶躍了出去!
“撲通——”
一頭栽進冰冷的湖泊,宋伊下意識脊樑骨顫抖,沒想到男人的房子傍水而建的。
四處望了望,林惜朝沒上來。
他該不是不會游泳吧?
等等,宋伊,他死了不是更好嗎?
他也算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宋伊沿着湖泊淺出走去。
走到岸邊,停下腳步狠狠咒罵了一句,宋伊轉身扎進水裡,尋找着男人的影子。
遊了一圈,心頭不安漸盛,宋伊上去深深憋了一口氣又往深處遊了片刻,這才找到了被水草纏住腳裸的男人。
沒有絲毫猶豫,宋伊划着雙臂朝着男人的方向過去,用牙齒咬斷了纏住他的水草,摟住男人的腰拖着他慢慢上游。
擱到淺處,宋伊渾身軟綿無力,大腦因爲剛剛的生死刺激,此刻陷入了一種鬆散的麻木。
她太累了,現在眯着眼睛幾乎都能睡過去。
視線落在男人蒼白失血的臉上,宋伊眼神猛地一沉,伸出拍了拍他的臉頰:“林惜朝!”
手指探到男人的鼻子之下,宋伊顧不得許多,摁住他的心臟,低頭對他做人工呼吸。
慢慢的,這個單純無畜的吻發生了質的變化,她感到男人似乎在迴應她,直到她的嘴巴被襲入,宋伊才確認了他是故意的!
“你騙我!”
男人睜開眼,眸子漾着淡淡地笑意,直起了背:“得要你心軟!”
宋伊冷冷瞪了瞪,甩手走了出去。
林惜朝單手拉住她:“衣服都不穿,你還想去哪裡?”
“......看就看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該死的,誰教你的!”
她是他的,任何人的視線,對他而言,都是一種侮辱!
“放手!”宋伊甩了幾次都沒甩掉,“林惜朝,我和你沒任何關係!”
一股無力感油然生氣。
“當初你給我離婚協議書的那份果斷狠絕,我希望你能貫徹一生!”
她讓簡子墨準備好的協議書居然沒派上用場,每每想到這點,她還是不可抑止地惱怒!
到了最後還是她被人給甩了!
男人沉默,鬆開了她的手,空蕩的手指傳遞到心尖,讓宋伊有些不是滋味。
但這樣纔是最好的,不是嗎?
她要是再捨不得,她特麼真的就是在犯賤!
“譁——譁——”
身後傳來水波盪開的聲響,宋伊回頭望去,卻見男人黑着臉爲自己的後背澆水。
宋伊掃了眼,男人白皙的後背通紅赤熱,看樣子是被火舌給觸碰到了!
“宋白那個雛,在我手裡。”
男人面色淡漠,好似這樣纔是他原來的本色。
宋伊雙腳像是灌鉛,一步都挪不動。
“你的肌膚被除我以爲的男人女人看到一寸,我便扒了他的整張皮。”
“......無恥、卑鄙!”宋伊腦子一熱,衝上前作勢要同他幹一架。
“你碰我,我不會避。”
男人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弧度微涼:“但是宋白我就不知道,他會落得什麼下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