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士兵也不小了,只是資質在憲兵隊裡頭排不上個位數,平日裡虧得仰些胡老三的鼻息才得以狐假虎威。
這不,胡老三前腳剛走,他立馬殺到宋伊所在的監獄。
一進去,眼底就火冒三丈,抽出隨身所帶的皮鞭“啪啪——”地掄在了地上。
該死的畜生,老子還沒玩過,哪裡輪得到你先來!
皮鞭宛若一條遊蛇,纏上了小白的脖子,將他從牢獄裡的石牀上摔了下來。後背着地,小白疼得一時連呼吸和該有的憤怒的都忘了。
“畜生就是畜生,怎麼打怎麼抽,半個悶屁都放不出來。”
小士兵一臉輕蔑,高高在上的模樣以及混入憲兵隊來攢集的優越感在觸及上宋伊因高燒愈發豔麗的臉蛋時,分崩離析。
A國向來奔放,對於男女歡愛亦是放縱,更別提在這最陰暗齷齪的牢籠裡,往往都是大膽而不避諱。
將褲子脫了下來,監獄裡的鐵欄的響聲參和着此起彼伏的抽吸聲,大大滿足了小士兵作爲男人的自尊。
你們這些,就好好地給爺瞧着!
“嘶——”
腿肚一痛,小士兵怒目瞪了過去,卻是小白咬了上來。
“丫的,大爺今天心情好,想放你一馬,你倒好,還敢來惹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皮鞭,小士兵疼得都快說不出話來,這畜生,是要咬掉他的一塊肉啊。
“長官,你該不會連這麼一隻畜生都幹不了吧?”隔壁傳來不少看笑話的,譏諷道。
小士兵冷哼了一聲,對準小白的後背作勢抽了下去。
“啪——”
眼前快速略過一道身影,眨眼之間,明明躺在牀上的美人兒此刻卻趴上了那隻畜生的背上,竟然生生替他挨下了一鞭子!
要知道,那鞭子他可是下足了吃奶的勁兒。
嘶——
宋伊的意識消失得連她自己都抓不住,背後大片大片火辣辣的灼燒主宰了她全部的感官,手心撫上小白後背的傷口上,語氣溫柔地不像話:“小白,我會帶你出去的。”
“嗚嗚——”
小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漆黑的眸子閃了閃。
空氣裡瀰漫開腥甜的氣息,小士兵看得惱羞成怒,她憑什麼對一隻畜生那麼溫柔,她要是飢渴,他還比不過一隻畜生嗎?
這麼想着,臉上的神色又猙獰了幾分。
抖了抖手裡的鞭子,小士兵漠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女。
既然這樣,你們今天就統統去死吧!
有的時候,安靜絕望,也是女人的另一種美!
就像現在的盛嬈,以前的她有多麼肆意張揚,現在就有多麼地漠然決絕,豔麗的一張小臉上血色褪得乾淨,下半身笨拙冰冷的刑具包裹上她的柔軟,讓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崩潰。
沒有白濯的鑰匙,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
白濯,你到底爲什麼不廢了我!
神思微晃。
盛嬈,他沒有心的!
他只是想將你綁在身邊更好地折磨你,讓你求而不得,痛不欲生!
眼底盛開出一朵朵悽美的絕望,使得盛嬈整個人看上去愈發地動人,一如她的名字,盛世妖嬈!
“惜朝,三公主一定要給我找回來!”
她要拼一把,白濯,你等着,哪怕玉石俱焚!
男人淡淡道:“是。”
宋伊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男人的黑色制服,沿着筆挺的棱角往上去,那麼一瞬間,宋伊真想讓自己繼續睡下去。
司宣那張冷漠如雕像般俊朗沉毅的麪皮赫然出現在她頭頂的上方。
男人溫熱的大手從自己脖子和腰間圈過,將她橫抱在懷中,她的雙手,還帶着幾分依賴,抓住他的衣服,宋伊只覺得這一幕驚悚無比,他好歹也是個中了兩槍的人,怎麼看上去神色無常?
“嘶——”
怎麼倒是她,後背上的傷口還疼得這麼厲害!
“小白呢?”掃視了一下四周,她已經不在監獄裡面了。
“一條狗而已。”
司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於懷裡突然少掉的溫度和柔軟似乎很不滿意,又將宋伊圈了回來重新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做狗了?”
他幹嘛這麼抱着她?!
她和他沒什麼熟吧!
“是小貓。”
貓——
你纔是貓,你全家都是貓!
“你敢罵我?!”男人眼神危險地眯了起來。
宋伊有些無語,她連聲音都沒罵出來:“沒有。”
司宣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宋伊憤憤道:“我那是腹誹、腹誹!”
“不是罵!”
司宣湊到她的耳根子,屬於他清淡的氣息縈繞在宋伊的鼻尖,柔軟的制服擦着她的臉頰,又熱又癢,甚至連男人冷酷的臉,也顯得有幾分不真實的親近。
“腹誹,更不允許!”
“那你想怎麼樣?”不要以爲救了她一命,她就要對他感恩戴德。
“我這個人向來氣量小的很,睚眥必報。”
司宣不緊不慢的語氣,讓宋伊莫名地想起了貓抓老鼠的遊戲,可以一口吞掉得手的獵物,卻偏偏放了又抓,抓了又放,只爲了看那隻老鼠倉皇無措的模樣。
“你想切到我的胃?”
還是掏出她的五臟六腑?
“嗯,很不錯的建議。”司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捏上宋伊的下巴,俯身欺了下來,“可我現在更想你用你的這張嘴巴還債!”
“你抽了吧!”
一把推上他的胸膛,宋伊忍不住譏諷道:“要殺要剮,隨便你。”
“只是,和我在同一個監獄裡的那個人,他在哪裡?”
“......”
司宣的臉色有些難看,隨即又掩了下去,宋伊壓根就沒指望能從他那張死人臉上看出個什麼東西,司宣的情緒即便泄露了出來,她也只會當成他又哪裡被惹毛了。
“在前院裡。”看門。
“你會這麼好?”宋伊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狗,可以燉着吃。”
“......”
果然,這纔是他真正的本色!
“我呢,我對你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
司宣瞧了她一會兒,開口:“暖牀。”
“......”
“你高燒剛退,以後用得着你的地方多了去,閉上眼睛睡覺。”
什麼叫以後用得着的地方多了去?!
宋伊氣結:“離公主的婚禮還有幾天?”
“七。”
“你又將公主藏到哪裡去了?”
“閉眼,睡覺。”司宣沒了耐心,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你——”
“今晚吃狗肉。”
宋伊凌亂,“你放我去牀上睡。”
“木青,今晚——”
“我睡、我睡!”
所謂的軍令如山,宋伊是知道這裡面的分量和含義。生怕小白遭遇不測,趕緊歪在司宣的懷裡閉上眼睛。本以爲會坐立難安,不想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木青。”
木青從門外走了進來,敬了一個禮:“上尉。”
“今晚吃狗肉。”
“是!”
欲言又止。
“說。”
“上尉,您對她是不是過於上心了?”
上尉取出兩顆子彈,剛從昏迷中醒來便去了她所在的監獄,卻撞上了光着屁股揮着鞭子的兵士。
明眼人一看就清楚裡面發生的情況,上尉二話不說將那個士兵押回去剁掉了雙手雙腿泡在翁裡面做人彘。
許久沒見他爲什麼事情動怒過了。
女人後背受了傷,上尉親自上藥不說,偏偏這個女人睡覺還不安分,前一秒讓她趴在牀上睡,後一秒自己就要翻身子。
最令人大跌眼鏡的還是他們家上尉,思忖了一會兒,將她抱進懷裡睡覺。
一摟,就是兩天。
“寵物,是該上點心才養的長久。”
“這個解釋,可以嗎?”
對上上尉恐怖的眼神,木青頭皮發麻,腰桿挺得更直:“可以,上尉。”
這麼一解釋,木青心底懸着的一塊石頭的確放了下來。
上尉養過不少寵物,對待寵物是溫柔得有些過分!
但是無一例外,寵物的最後的下場都有些悽慘!
側妃!
她到哪裡都是側妃!
寧月如美麗的小臉有些猙獰,可即便是側妃,哪怕是做當今王上的側妃,也好過做這麼一個酒囊飯袋的側妃!
二王子——
這個二字,和她的這個側字,有什麼區別!
一個是這輩子都無緣於王位的王子,一個是永遠扶不了正的妃子,就因爲這頭上有一個大王子和一個正妃!
“王妃,二王子過來了。”丫頭敏兒匆匆跑了進來,寧月如臉色大變,她喝得這般酩酊大醉,呼出的鼻氣還有着重重的酒味兒,白臻自結婚以來,別說要過她了,就連來她這裡都沒有幾次。
也對,她只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宮女,哪裡比得上王妃的雍容端莊、氣質賢淑呢!
索性破罐子破摔,寧月如拿着酒杯朝着進來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她還不習慣穿高跟鞋,腳裸一歪,跌進了一個灼熱的懷裡。
寧月如心頭對自己愈發地惱怒,麪皮子上端着的笑意卻越發地深了,動作也放浪起來。
“二王子。”
女人婉轉嬌滴的嗓音柔媚入骨,寧月如長得極美,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似的,天下鮮少有男子能抵抗得住,白臻眼神一緊,身體有了反應。
偶爾,路邊的野花要比家花馥郁很多。
況且,他動的是他的側妃!
“都下去。”
“是。”
等宮女一走,寧月如像條鮎魚粘在了白臻的懷裡,一個勁兒地放着電:“我想我真的是醉了。”
“二王子,他怎麼會來我這個側妃裡面呢?”
純情無辜的語言簡直暖化了男人的心,白臻猛地化身爲狼,將她撲倒在地,寧月如笑得更楚楚動人了:“別鬧,大黃。”
丫的!
這副妖精樣兒!
白臻腦門一熱,將什麼都拋之腦後,直接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