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纔宋玉兒那失落的神情一閃而過,但是與她一起長大的莫紹文卻對着她的變化了如指掌。
莫紹文的眸色暗了一些,爾後嗓音十分輕暖道:“玉兒……你在這裡真的開心嗎?”
嗯?宋玉兒有些疑惑的看着莫紹文,不知他怎麼會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但是看着莫紹文認真的表情,宋玉兒心內有些酸澀,便認真的想了起來。過了許久,宋玉兒才露出釋懷的笑容來,道:“饃饃,若是你以前問我,在這裡到底開不開心,我一定會回答你不開心。”
冬梅看着自家王妃好像是要與她師兄說一些貼己的話,便告了辭,與錦茵一同退下了。
而莫紹文,也沒有想到宋玉兒會那般說,愣在了原地。
看着莫紹文的表情,宋玉兒又笑了一下。又爲着冬梅與錦茵的貼心,宋玉兒還朝着冬梅她們感激的點了一下頭,這才又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其他的姑娘,但是若是我哦,一直都是在爹孃的庇佑之下,若是說突然嫁給了別人,還要離着我爹爹那麼遠。還因爲特殊的原因,半年也見不得我爹爹一次,我真的會不開心。”許是想到了什麼,宋玉兒的小臉上露出了些惆悵的神情來。
莫紹文握緊了手心,站在原地不動,玉兒說她不開心……那自己以前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今日那人說的話,又在莫紹文的心內響了起來……
宋玉兒像是沒有注意到莫紹文的臉色變得異常陰鬱,反倒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宋玉兒釋懷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的自己,其實不論白日裡裝的多麼堅強,但還是很害怕,害怕自己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以後要如何是好呢。但是後來,我發現祁乾元對我很好,不論我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情,他都會幫我解決。雖然祁乾元一直都是淡淡的,什麼都不管一樣,但是他將我的事情,卻是都放到了心上一般。”
莫紹文聽到這裡又苦笑了一聲,是啊,還有那祁乾元是多麼優秀,自己便不用問了。
宋玉兒繼續道:“而且,就像是這裡也出了許多問題,也有許多麻煩。但是好心人還是那麼多,我也因爲這些事情懂得了更多,不再像是以前,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什麼都不想,有點小聰明,卻不知人間疾苦。”
是啊,玉兒不僅變得漂亮了,原來連這些想法,都比他要明白了許多。
宋玉兒這才注意到莫紹文的臉色不對,她連忙停了下來,關切的問道:“饃饃,你沒有事吧,爲什麼臉色看起來如此差。”
莫紹文打起了精神,笑笑,道:“無事的,可能是近日裡連日奔波所致吧。玉兒,繼續說下去,我想聽。”
宋玉兒是個單純之人,她想着這麼久的時間裡,莫紹文一
定將自己早便忘了。再喜歡上其它的姑娘,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宋玉兒也沒有深想,繼續說道:“後來,我也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十分天真十分黏我,就像是我的妹妹一般。還有冬梅錦茵她們,待我極好。不單單是因爲主僕的關係,我能感覺到她們是真心待我好的。而且呀,在這裡我見到了許多以前看不到的事情,這是一直都得不到的呀。其實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嫁給了祁乾元,而且我也喜歡上了他……當然要認清現在的現狀呀。人呀,最會因爲外在的一些條件,而影響到自己本來的想法。其實,只要快樂就好了,對吧?”
莫紹文咀嚼着宋玉兒的最後一句話,又看看宋玉兒笑靨如花的樣子。心內十分感慨,是啊,只要開心就好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還不滿意嗎?那你還想要得到什麼,難道就因爲你自卑,就要生出一場風浪來嗎?莫紹文啊莫紹文……
深深吸了一口氣,莫紹文那本混沌不明的表情已經清晰了許多。目光灼灼的看着宋玉兒,莫紹文道:“玉兒,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若是這天下動盪,你待如何?”
宋玉兒這下真的有些驚詫來了,問起這樣的問題,都不像是她認識的莫紹文了。宋玉兒心內忐忑,有些不安的問道:“饃饃,你爲什麼要這麼問?”
莫紹文不忍宋玉兒露出這樣的神情,但還是問道:“玉兒,就最後回答我這一個問題便好。”
宋玉兒有些困惑的看着莫紹文,還是回答道:“饃饃,我沒有經歷過動盪,我也不知流離失所的滋味。但是我覺得這樣的感覺應當比天災來的要恐懼些吧,因爲某些人的慾望,將本來就和平安詳的生活攪得一團亂麻。只能說是爲了自己,因爲人民就算再苦,可是他們還是好好的生活着。但是隻要一旦發生動亂,便是流血,死忙……饃饃,那樣的事情真是太恐怖了。”
莫紹文這下才真心的笑了一下,他有些失態的站起來在原地走來走去,爾後坐下才道:“是了,是了,玉兒你說的對。玉兒,謝謝你。”
說了這麼一番沒頭沒尾的話,叫宋玉兒着實奇怪。可是沒等宋玉兒反應過來,莫紹文卻是很快的便站了起來,道:“玉兒,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這句話,莫紹文便站起就徑直走了。
宋玉兒在莫紹文叫了他好幾聲都不見莫紹文轉身,宋玉兒不滿的嘟囔了幾句,都不明白莫紹文今日裡到底想說什麼呀。
祁乾元已經下了早朝,現在已經在書房內。方纔他知道莫紹文來了,所以故意在書房裡並不與之相見。
其實早在再次見到涼妃之後,祁乾元就莫名的覺得她看起來十分眼熟。祁乾元幼時是見過涼妃的,但那些記憶太久遠,不是爲他現在的感覺所看到的。想了許久,祁乾
元才覺得這莫紹文與那涼妃長的甚爲相似。
猶豫了一下,祁乾元並未將這件事情告訴宋玉兒。而是派暗衛去暗中查着那莫紹文,若是動靜立馬報告給自己。但是同時祁乾元對着自己的猜測也十分狐疑,因爲這都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雖說與莫紹文的年紀十分吻合,但是他不知爲何當初涼妃明明說自己的兒子死了,而且還被打入冷宮了十八年。
但最讓祁乾元生疑,想要查這涼妃的原因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妃子,竟然在冷宮那樣惡劣的條件下待了十八年,卻沒有瘋掉?
而就在前幾日,派在莫紹文身邊的暗衛也回來稟報說這莫紹文來了京都。
照着那暗衛的說法,這莫邵文是爲了保鏢纔來了這京都。祁乾元也希望自己猜錯了這件事情,但是他的暗衛卻道莫邵文來了這京都之後,竟真的是與一個太監見面。但是單從那太監的衣物來看,還真的看不出是哪個宮裡面的太監。莫邵文隨着那太監進入了一間屋子內之後,因爲暗衛看出那太監與莫邵文的武功都不弱,所以便藏身在了外面沒有進去。
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那太監出來,就在這暗衛等的十分焦急的時候,那太監卻是扛着一個麻袋鬼鬼祟祟的出來了。那麻袋,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人的大小那般。
這暗衛跟着這太監走到了一處地方,只見那太監打開了一處機關,便露出了裡面的地道。這暗衛不敢輕舉妄動,便發出了自己特有的信號,讓其他的暗衛繼續盯着,而他回去稟報祁乾元。
然後,涼妃宮內的內應也說,今日裡好像是謹獻給了涼妃一口十分大的鼓,說涼妃要看人在上面跳舞。也是經過文成帝應允了的。可是在涼妃宮內的內應,卻是瞧見了那太監親自運着那鼓進了皇宮。雖然說,這太監看不出與那涼妃有什麼關係。
據宮裡面的內應稟報,好像是那鼓不太結實,竟然已經爛了。文成帝本來準備責罰那太監,還是涼妃求的情呢。
什麼樣的東西送到宮中竟然如此沒用,事到如今祁乾元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那鼓裡面一定藏着一個人,而且是莫邵文。
再來便是,這面鼓本來在宮中便可處理掉。但是直到晚上子時之時,這太監才帶着那面鼓出了宮。這麼晚出宮便更讓人起疑了,祁乾元的暗衛跟着那太監走了一路。果不其然,到了一處隱秘之地,這莫邵文從那鼓裡面鑽了出來,臉色看起來也不甚好。
一個宮中現在正得寵的妃子爲什麼會私自見一名男子呢,當然是她與這名男子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關係。情人?祁乾元沒有這麼笨會這麼猜。那涼妃也不會傻到出宮去找一男子,還是一介武夫來尋歡作樂。那麼會是什麼呢?這兩個看起來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