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衝突結怨(2)
“小姐……”巧兒張了張口，只發出細微的聲音，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鳳紅鸞看着巧兒半截劍正中後背心，根本無救。擡頭，森冷地看了一眼被打出去的追月，轉眸看君紫璃，目光一片森寒冷意，“你是想試探我？”
君紫璃眸光似乎閃過一絲慌亂，“一切太過巧合！”
他的確是想試探她的。只是沒想到那個小丫鬟衝出來給鳳紅鸞擋劍，而大管家也去拉那小丫頭。拉扯之間，逐月不聽他的吩咐，便真的造成了事實。
“好一個一切太過巧合！璃王殿下要想救一個人，那個人便是一根頭髮絲也不會傷到。”鳳紅鸞冷笑，伸手將巧兒推給杜海，擡步向着追月走去，“如果她有什麼不測，璃王府就等着給她陪葬！”
君紫璃一雙眸子剎那涌上沉暗。她憑什麼能要璃王府陪葬？雲錦助她？
鳳紅鸞走到追月面前，彎身拾起地上的半截劍柄，“是你自裁，還是我送你一程？”
追月被君紫璃剛纔那一掌打得很重，此時只能躺在地上，多年追隨在君紫璃身邊，她知道君紫璃剛纔怒了。其實他喊住手時她能收手的，不過不想收手。這麼些年無論她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主子都不會殺她的，也只是重罰而已。
“看來你需要我送你一程！”鳳紅鸞話音未落，斷劍向着追月心口刺去，端的是快、穩、狠，正是巧兒被她刺傷的地方，位置分毫不差。
追月小臉一下子慘白，她根本就躲不開。
逐風見君紫璃不動，似乎任鳳紅鸞殺了追月，他一驚，開口求道：“主子！”
君紫璃似乎沒有聽到逐風的話，神色巋然不動。
“主子不看追月多年侍候的情分，可是她是瓊華公主送給主子的人，若是讓鳳三小姐殺了，主子如何對瓊華公主交代……”逐風眼看鳳紅鸞的劍尖就要刺入追月心口，情急開口。
瓊華公主？鳳紅鸞如水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光。
原來君紫璃喜歡的人是瓊華公主。這便是他未娶先休鳳紅鸞的原因？那個據說五年前險些被雲錦砍掉一隻手的女人，西涼國最受寵，才貌雙全的第一美人？
瓊華公主？追月是她的人？
鳳紅鸞嘴角一抹冷凝的弧度。無論她是誰的人，今日她都要爲巧兒償命。
“你對着我出劍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鳳紅鸞細挑眉梢，盯着追月恐懼的眸子，手腕猛地一用力，逐月胸前頓時有鮮血洶涌而出，“張揚要有本錢。殺人也要有本錢。如果你沒有，下輩子最好別再遇見我！”
“主子！”逐風想出手救追月，但沒君紫璃的指示又不敢。
“如今你的丫頭也許還有救。你就如此定論要殺她。是不是太早？”君紫璃忽然開口。
鳳紅鸞手一頓，回頭看着君紫璃，“劍刺到心臟還能有救？璃王殿下莫不是開玩笑開習慣了？”
“逐風！回府去取千年靈芝！”君紫璃吩咐道。
逐風頓時一驚，“主子？”
“立即回府去取！”君紫璃沉聲開口。
“是！”逐風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我用千年靈芝救你的丫頭，你可以鬆手了吧？”君紫璃目光定在鳳紅鸞的手上，她手腕翠綠的手鐲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光華，與她周身的光華如此相配，琉璃的眸子微微眯起。
瓊華公主對君紫璃影響如此之大嗎？讓他捨得用千年靈芝來換她的人？鳳紅鸞猛地嫌惡鬆手，“你最好期盼你的千年靈芝真的管用！”
追月半躺着的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鳳紅鸞伸手入懷，取出繡着一朵白梅的白色絹帕，仔細地擦着手。
君紫璃看着鳳紅鸞，再不言語。
這一處靜寂無聲。
“主子！”半晌，逐風飄身而落，躬身雙手遞上一個錦盒給君紫璃。
錦盒不過巴掌大小，上好的罕見紅玉雕琢而成，玉面上雕刻着七彩金鳳，金鳳的眼睛是罕見的紅火石，金鳳的鳳尾鑲嵌着拇指大的幾顆夜明珠。一見就是彌足珍貴的上上品。
鳳紅鸞想着，瓊華公主在君紫璃的心裡分量一定很重，否則也不會拿這麼貴重的東西出來。
君紫璃不接錦盒，只是淡淡看着。須臾，擡頭看鳳紅鸞，眸光閃過一絲什麼，對着逐風吩咐道：“將它送去給三小姐！”
逐風將錦盒遞給鳳紅鸞。
鳳紅鸞接過錦盒，多貴重她不管，只要能救巧兒的命就成。巧兒畢竟是爲了救她。危急關頭，生死性命之時，又有幾個人能擋在別人面前？
“再有下次，別說是一株千年靈芝，就是十株，也救不回你的命！”鳳紅鸞回身看着地上不敢置信看着她手中錦盒的追月，淡而冷地開口。
“主子，奴婢願意一死謝罪！求主子收回錦盒……”追月猛然驚醒，“奴婢的命不值錢，求主子，追月會留一封自裁書給公主，公主定不會怪罪主子……”
話落，追月猛地擡手，照着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君紫璃一揮袖，一縷氣線飄過打向追月的手，微沉的聲音吩咐道：“逐風！着人送她回西涼交給瓊華公主！不得有誤！”
追月臉頓時一灰。逐風立即應是。
鳳紅鸞自然不再理會君紫璃如何，伸手就要打開錦盒。
“小姐！老奴先抱巧兒去房間。這個東西要仔細用纔有效。”杜海立即阻止。
“好！”鳳紅鸞將錦盒遞給杜海。
杜海拿過錦盒，手有些顫抖，立即抱着巧兒向清心閣走去。
鳳紅鸞也擡步跟着離開。她總感覺杜海看向剛纔那個錦盒神色不對。
“一個月後太皇太后壽辰，皇上早就聽聞丞相府中的五小姐善琴，六小姐善簫，琴簫合奏，仙音妙曲，可招蜂引蝶。皇上特准盛宴獻藝。”君紫璃緩緩開口。
盛宴獻藝？腳步猛地停住，鳳紅鸞回身看着君紫璃。這就是他今日來丞相府的目的？他是知道她昨日關了鳳青鈴和鳳銀鈴進祠堂的事兒了？是來提醒她？還是他想救鳳青鈴和鳳銀鈴？想起那二人搶了鳳紅鸞的琴簫，眸光一冷，“皇上厚愛是五妹妹和六妹妹的福氣！”
“的確，太皇太后六十壽辰，到時候各國使者來賀，能金殿獻藝，福氣不小。”君紫璃點頭，那雙紫色琉璃的眸子看着鳳紅鸞的眼睛，似乎看進她的眼底。
各國使者來賀？也就是說西涼國和藍雪國這兩個和東璃並列的大國也會來人了？她會見到那個和君紫璃、雲錦並列的天下三公子之一的西涼國太子玉痕嗎？心中想法一閃而逝，鳳紅鸞收回視線，轉身，繼續擡步回走。
天下三公子，如今見了其二，也不過如此，那個玉痕估計也不是什麼好鳥，不見也罷！
“你就這麼走了？”君紫璃蹙眉。
“我會記得通知五妹妹和六妹妹好好準備！”鳳紅鸞不回頭，淡淡道。
“太皇太后盛宴，若有絲毫瑕疵，便是不敬之罪，你可知道？”君紫璃有意提醒。
“我這個廢物又不去，那是五妹妹和六妹妹的事兒。”
“你確定？”君紫璃挑眉，覺得她一個背影也是那樣的優雅風華，令人移不開視線。
鳳紅鸞冷冷地扯動嘴角，腳步不停，不作理會。
“聽聞五小姐和六小姐是丞相府衆多小姐中的翹楚，樣貌均屬上乘！皇上也早有耳聞。”君紫璃繼續道，“若是有什麼不測，或者是有污聖顏，便是大罪！”
鳳紅鸞停住腳步，想起鳳青鈴掉的一顆門牙，鳳銀鈴臉上幾道血痕，心中冷笑。看來丞相府有璃王府的眼線，微微挑眉，“璃王殿下似乎對我這兩個妹妹很是關心？”
君紫璃眸光閃爍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她們不能有事。”
“我的五妹妹和六妹妹很好，自然不會有事。”鳳紅鸞淡淡一笑，笑得涼薄，“傳言畢竟是傳言。一個月后皇上見了不就知道了。”
君紫璃看着鳳紅鸞，不明白是這個女人真的不明白，還是連皇上也不怕。她以爲人人都是瞎子傻子嗎？僅是短短一日，她就將丞相府鬧翻了天，如今關於丞相府和她的各種傳言遍佈天下。丞相府發生的這一切，她真以爲鳳丞相三日後回來她能安然無恙？
“既然一個月後獻藝，自然不能在各國使者面前出醜，今日本王就帶她們去調教禮儀。”君紫璃道。
“璃王殿下真是忠君之心，連這等小事也要親力親爲。”鳳紅鸞冷嘲，鳳青鈴和鳳銀鈴不半死不活的話，她斷然不會饒過她們。否則這些年鳳紅鸞受的苦白受了，“我的五妹妹和六妹妹都喜歡璃王殿下，正想去侍候殿下。真巧，如今璃王殿下來了。不過她們還沒準備好，三日之後，準備好了，自當去璃王府。”
三日之後？君紫璃眸光眯起。
“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璃王殿下不會連這兩日也等不及吧？”鳳紅鸞挑眉看着君紫璃，“還是璃王殿下藉口太皇太后盛宴，其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找我那五妹妹和六妹妹？”
聞言，君紫璃目光陰沉地看着鳳紅鸞。
鳳紅鸞不屑挑眉。
四目相對，兩道冰花。
半晌，君紫璃猛地轉身，擡步向丞相府外走去，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既然如此，那便三日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