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簡意修扶起傾城要爲她療傷之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笛聲,傾城撐起身子,嘴裡咒罵了一聲,“真是會挑時候!”
“傾城,我先給你療傷!”簡意修雖然不懂那笛聲代表着什麼意思,但是行走江湖多年他怎麼會猜不到這是在通報什麼消息,而看傾城的神色自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是他更清楚方纔明一那一發力對傾城造成的傷害。
傾城推了推他,“我師父喝醉了,他只要一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去幫我看着他。”
“可是你……”這是傾城第一次在簡意修面前喊無崖子爲師父,可見她此時託付的鄭重,但是簡意修仍然放心不下傾城,“你的傷……”
“我死不了!”傾城吼了一句,有些急了,又咳出一些血,“我在他房裡的牀頭放了藥,你給他服下,但需要過半時辰他才能醒來,那些囉囉我還抵不住半個時辰?”
“怎麼了?”蝶輕在一旁也看出他們對話裡的不尋常,能讓大哥和花傾城都這樣的緊張,蝶輕不免慌張。
明一一直沒有說話,他看着傾城,臉上掩不住的愧疚,“還是那些人嘛?”
傾城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還不算太笨,上次吃了虧,這次可沒這麼容易放過我們,之前我和老頭在院子外面布了陣法,加上我帶來的人應該能抵擋一陣,若不是老頭今天喝多了,我又受傷……”
說道這裡傾城頓了頓,轉身對簡意修說:“你且幫我守着老頭,這裡有我不會有事。”
簡
意修儘管還是不放心,但傾城再三強調不會有事自然就是有信心的,他起身對蝶輕吩咐了一句,“幫我照顧他們。”便匆匆離開了屋子。
“蝶輕,麻煩你去只會禾姑一聲。”傾城待簡意修走後走到蝶輕面前,對愣着的蝶輕輕聲說道,態度明顯是溫和的,蝶輕此時也才反應過來,“對的,我找禾姑來幫忙!”
蝶輕離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明一與傾城了,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月牙。明一相對傾城說什麼,至少覺得該說一句對不起,但傾城捂着胸口明顯沒有要聽他說話的意思。
“躺倒牀上去!”傾城回頭吩咐明一,明一愣了愣,傾城再重複了一次,“你打傷我還不聽我的?快躺倒牀上去!”
雖不理解,但明一知道自己只能照着她說的去做,他剛躺上牀,傾城就奮力撲倒了他的身上,明一眼睛睜得碩大,一臉無措的看着與自己的臉只有咫尺差距的傾城,想問她想做什麼,卻連呼吸也不敢大聲喘。
傾城的手用力一按,明一隻覺得牀板突然動了,身子往一邊開始倒,準確的說是牀板開始反轉了,明一看着傾城,才發現此時的花傾城緊緊的抱着他,頭垂在自己的肩膀旁,明一喊了幾聲她卻絲毫沒有反應。
明一覺得自己落進了很長的一條暗道,他下意識的緊緊抱住傾城,碩大的手掌護着她的腦袋,在幾次撞擊轉彎之後,明一終於見到了光亮,雖然是極其微弱的。
與他猜想的一樣,傾城暈倒了,幾乎一點意識都沒有,這條小道
極其的狹窄,明一起不了身,他只能勉強的翻身將傾城背在身上,一點點朝着光亮處爬去。
那微弱的光就是月光,他爬出密道才發現身處的是類似亂墳崗一樣的地方,唸了幾句經,將傾城靠在一塊墓碑旁,他起身打量着四周,除了偶爾飛起的烏鴉,什麼也沒有。
明一看着傾城,伸出手指探探她的呼吸,極其的微弱。不禁皺眉,纔想起簡意修那時候的深情,原來不能不是關心過度,而是她傷的真的不輕。
顧不上自責,明一知道傾城此時需要的是大夫,他雖然不知道誰能救她,但是絕不是在這陰森的亂墳崗,他想背起傾城離開的時候,月牙從傾城的懷裡跳了出來,黑夜裡它那雙眸子格外的明亮。
明一看着月牙,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月牙,傾城受了重傷,你願不願意救她?”
月牙向着明一的方向走了兩步,輕輕的叫了一聲,明一能感覺到它是願意的,取下傾城頭上的月牙髮釵,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曾看她取下來割了月牙一撮毛。那時候他覺得花傾城是個很惡毒的女人,而他現在要用這把匕首去取月牙的鮮血。
月牙的小腿被拉了一刀,血順着流進了傾城的嘴裡,滴了幾滴之後,明一撕了自己的衣袖替月牙包紮了傷口,將月牙小心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此時的花傾城,因爲髮釵被拔之後,頭髮散了滿肩膀,脣上還殘留着鮮紅的血漬,月光下她儼然就像是魔鬼一般,明一卻第一次覺得她是個女子,一個弱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