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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存與公孫沛等謀士見過公孫範,結合半年來張敦從長安朝廷中不斷髮回的情報分析,終於弄清公孫瓚的真實意圖,以及公孫瓚與劉虞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所在,對朝中大臣們的偏見與愚蠢深感悲哀。
朝中重臣們爲了擺脫董卓控制,一直在謀劃藉助幽州牧劉虞的兵力,實施“還都洛陽”的秘密計劃,並於早春二月初悄悄派遣黃門侍郎、劉虞之子劉和暗藏聖諭逃出長安,偷出武關,繞過西涼軍控制的洛陽和司隸地區,借道南陽前往幽州去找劉虞,請劉虞率領大軍開赴長安,迎接皇帝返回洛陽。
這件密謀一年多的計劃做得極爲機密,無權無勢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的朝中重臣們不但瞞過了董卓,也瞞過了天下諸侯。
但是年輕的侍郎劉和性格懦弱,毫無主見,途經袁術駐地南陽時,竟將此事告知袁術。
早就盼望小皇帝別再回來的袁術當即扣留劉和,讓劉和給他父親劉虞寫信,並鄭重承諾:一旦劉虞率兵前來,南陽五萬將士即爲其後援,一同起兵共赴長安,迎接皇帝還都洛陽。
劉和信以爲真,立刻按照袁術的吩咐給他父親劉虞寫信,劉虞接到兒子的親筆信和聖諭之後,感覺僅憑自己的力量很難完成如此大事,於是便與公孫瓚商議,請求公孫瓚一同出兵救駕。
公孫瓚早就看透袁術、袁紹兄弟的狼子野心,但對袁氏門閥的實力頗爲顧忌,便以“再多兵力也無法通過西涼軍的防線”爲由,奉勸劉虞不要出兵。
劉虞在對待烏桓等異族是剿是撫的政策上。早就與態度強硬的公孫瓚矛盾重重,看到公孫瓚不但不肯出兵救駕,反而阻止自己出兵,只能獨自擔起重任,秘密派遣五千騎兵分兩批趕赴南陽。希望與袁術聯合共赴長安,堂而皇之迎接皇帝還都洛陽。
公孫瓚得知劉虞派兵南下,擔心袁術知道後對自己心生怨恨,於是急忙派遣堂弟公孫越率兩千騎兵趕赴南陽與袁術處結好,暗地裡讓袁術繼續扣留劉和,並奪佔劉虞派去的五千騎兵。
缺乏騎兵的袁術自然是欣然笑納。他可不怕性格方正卻又非常迂腐的幽州牧劉虞能把他怎麼樣。
劉虞很快從逃回來的領兵校尉口中得知真相,大怒之下當衆痛斥公孫瓚,並宣佈解除公孫瓚的兵權。
公孫瓚早已不耐煩劉虞坐在幽州牧位置上,聞言當即反脣相譏,隨後率部撤離漁陽和薊縣。讓劉虞自己去應付蠢蠢欲動的烏桓等異族。
自此,公孫瓚與劉虞的矛盾驟然公開,走到相互敵視的地步。
其實公孫瓚和劉虞都不知道,袁術對自己的堂弟袁紹同樣深懷嫉恨,得到劉虞的五千鐵騎和公孫越的兩千騎兵之後,立即調轉槍頭,幫助被族弟袁紹暗算的孫堅,一同攻打袁紹任命的豫州刺史周昂。結果公孫越在戰鬥中不幸被流矢射死,帶去的兵馬自然也就全部歸到袁術麾下。
消息傳到幽州,公孫瓚與麾下將領無比憤怒。認定這是與他們暗中約定夾擊冀州平分冀州的袁紹使出的毒計,於是,公孫瓚在麾下文武的策動下,以“我弟之死,禍起於袁紹”爲理由,迅速出兵佔領幽冀交接處的戰略要地。集結兵力準備大舉南下攻伐冀州。
袁紹雖然對冀州垂涎已久,但正如劉存和麾下謀士所分析的那樣。袁紹兩次被董卓擊敗之後,兵力已經不足以發動攻佔冀州的戰事。短時間內難以撼動擁兵十萬的韓馥。
也正因此如此,袁紹對集結近十萬兵力準備大舉南下的公孫瓚驚恐萬分,緊急派人向公孫瓚解釋,還把自己鑄刻的渤海郡太守印交給公孫瓚的堂弟公孫範,任命公孫範爲渤海太守,想以此平息公孫瓚的怒氣,制止公孫瓚率大軍南下佔領他垂涎已久的冀州。
公孫範拿到渤海太守之後,立即獲得堂兄公孫瓚的兵力支持,迅速開入渤海郡治所南皮,堂而皇之接管渤海郡縣。
袁紹的大公子袁譚憤怒不已,但他父親袁紹已把渤海郡拱手讓給了公孫瓚,他只能帶着一萬士卒和麾下文武灰溜溜離開,返回冀南的黎陽(今河南浚縣)向袁紹覆命。
公孫瓚獲得渤海郡之後信心大增,在麾下文武的建議下,秘密派遣公孫範,拿出大量金錢趕赴臨淄,向青州牧劉存解釋緣由,尋求奇蹟般度過危機再次變得兵精糧足的劉存支持他攻伐冀州,最不濟也要求得劉存置身事外。
公孫範的到來,讓劉存和麾下心腹看清了公孫瓚的野心,也清楚公孫瓚如今的實力確實可以攪亂時局,只是沒有想到長安的大臣們竟然如此固執愚蠢,連帶劉存對黃琬和楊彪等人也甚爲失望。
經過反覆商議,劉存與一衆心腹謀士定下來“坐山觀虎、見機行事”的策略,心裡都盼望公孫瓚、袁紹和韓馥等人能鬥個兩敗俱傷。
定下計策之後,劉存召集麾下文武和青州名士,公開宴請公孫範,私下裡痛快地答應公孫範提出的要求,並讓公孫範轉告乃兄:
青州不會參與周邊任何紛爭,承認公孫範渤海郡太守的地位,願意向渤海郡出售急需的武器軍械、先進戰船和糧食布匹等物資!
公孫範離開臨淄返回幽州不到半月,立即押送價值四千萬錢的金銀銅鐵、五千匹戰馬、兩百車揉制皮革和五萬張毛皮,趕赴青冀交界的平原郡般縣市場,向青州換取大量武器裝備、五艘明輪戰船、七艘五百石級內河運輸船和馬車布匹等物,並帶來公孫瓚寫給劉存的親筆信:鄭重承諾在幽冀二州範圍內使用青州錢幣。
劉存拿到公孫瓚的回信欣喜不已,立即召來公孫沛、國淵和韓漾告知喜訊:“與售出大量青州商品相比,我更看重青州錢幣獲准在幽冀境內流通,這絕對是比武力征服一兩個郡還要大的勝利!”
公孫沛等人非常振奮,韓漾含笑而談:“主公,我青州錢幣一經面世,立即獲得民衆的接受,咱們最擔心的十銖銅錢不但沒有遭到民衆的牴觸,反而因質地純正、鑄造美觀深受民衆喜愛。屬下相信,最多再有半年時間,我青州錢幣定會遍佈幽冀二州。”
“兗州不少商家已接受我青州錢幣,金幣和十銖銅錢的發行則很好地彌補了原有錢幣的不足,與之前廣受歡迎的金幣和青州五銖銅錢一起,構成了完整的錢幣體系,屬下相信不出一年,遼東、三韓、江東和交州也會使用我青州錢幣。”國淵同樣倍感欣喜。
國淵對貨幣體系的作用和意義,經歷了相當長的認識過程,從最初的陌生到如今的熟悉,他孜孜不倦查遍古往今來各種資料,虛心向韓漾和琅琊錢行的諸多老師傅請教,耗費一年半的時間,終於掌握貨幣發行原理和對市場的調控作用。
如今國淵已開始對貨幣控制手段展開深入研究,下決心與韓漾一起,合著古往今來第一本關於貨幣的著作,書名就叫《貨幣論》。()竊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