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太陽慢慢升起,陽光透過窗鏤照進房中,韶蘭傾懶懶的躺在牀上,抱了個枕頭呼呼大睡,全然不知曉面前一臉急切的三七。\
“小姐,小姐,王爺呢?”
“王爺?什麼東西?王八我到是知道。”迷迷糊糊,口齒不清,聽着三七的問話,韶蘭傾不管,接着翻一個身,復又繼續睡去。
“哎呀,我的大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王爺呢,他人去哪兒了?怎麼不在房中同你一起?”
上前一把搖着韶蘭傾,口中跟小鋼炮似的一連好幾個發問。見此,韶蘭傾迷糊,搖頭晃腦的微眯着眼睛,要睜不睜,口中呢喃:“什麼王爺不王爺?我怎知他去了哪裡?也許是去了餘柔兒處,再不然就是在其他妾侍那裡……”
“什麼!其他妾侍那裡?小姐,王爺昨晚才和你大婚啊!他怎麼可以--簡直太過分了!我要去告訴--”
“安啦安啦,是我叫他走的,至於之後去了哪裡,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朦朧着睡眼,打着呵欠,韶蘭傾說罷,倒頭要睡!而這時,三七上前,一把撈住她,語重心長,婆婆媽媽,“小姐,別睡了,今天你是第一次以當家主母的身份見府中衆人,還要接受餘側妃及其他妾侍們的參拜,所以必須早起,馬虎不得。”
三七說罷,就去拉韶蘭傾,想要給她美美的梳妝打扮一下,這樣一來纔好震住那些橫行的妾侍,不管怎麼樣,都不敢胡作非爲。
“小姐,起來了,再睡時間就過了。你聽話,就今天一天,三七保證,今後後再不大清老早煩你了。”
“唉,你說的哦……”
“是,我說的。”
一把被拽起,着新裝,散長髮,真可謂是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看着三七那嫺熟的手,遊刃有餘的在自己臉上裝點,亦或是穿撫過她的長髮,韶蘭傾笑了,笑自己有位這麼盡心盡力的保鏢兼奶媽,齊全了。
……
南俊王府正廳
“哎,到底是正出嫡妻啊,架子就是大!都這晌兒的功夫了,居然還沒起來,憑白的要大家在這裡乾等着,真是有苦也難開啊……”廳上,四貴妾之一的汪甜甩着帕子,輕拭着臉,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聞言,一旁同是四貴妾之一的盧可兒搭腔,話中挑撥:“是啊,雖是她韶蘭傾是正出嫡妻,但這一大早的,也不該來這麼晚吧?簡直目中無人。”
小聲的嘀咕,氣呼呼的,因是侍妾,只能站着等待主母,所以乎她們當然有氣,低低的暗下謾罵。
“耍什麼威風?不過是個嫡妻,還不知道能做多久呢,現在就擺起譜來,簡直可惡。”
“就是!我聽說這個韶蘭傾啊,王爺根本不想娶她,只不過是迫於聖上的壓力纔不得已而爲之。告訴你們,昨天夜裡,王爺根本沒宿在她那裡,而是自個兒去了書房將給了一晚。”
“啊?不會吧!王爺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就算他不願和那個韶蘭傾在一起,也可以到我們這來啊?睡書房,多不好呀!哼,那個韶蘭傾,她簡直可惡,王爺都沒宿在她那裡了,她居然還敢擺譜晚到,真是不知死活!”
“哎,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我們的那位主母該多不受王爺待見,那這往後……我們也自不用多顧忌她啦?呵呵。”
“嗯,王妃是不用太顧及,但是王爺身邊的那位餘側妃倒要給足顏色,據說她是王爺的救命恩人,王爺正是因爲看重她,這才請旨納的她爲側妃,與正妃同天進門,地位之高,不容忽視。”
“哦,原來這樣……”
四位侍妾,你一句、我一句的嘰嘰喳喳,除一個柳如冰外,其他三位皆面帶怒色,其中尤以戶晶爲甚!
“到現在還不來,真當她自己是主母了?哼,也不回去好好照照,就她那個模樣,也配嗎?!”
戶晶是四位貴妾中長的最美的一個,平時仗着這一點驕縱跋橫,如今,這韶蘭傾還未出面,便就已經讓她站了許久,她這心裡自然是不服,諸多怒火!
貴妾們私下議論,竊竊私語,坐上風亦辰的面色越漸難看,不是因爲那幾個女人的話,而是因爲她們話中所議論着的人!太過分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在她眼裡,還究竟有沒有他這個夫君了!
臉色臭的嚇人,靜默的坐在位置上。見此,一旁偏座的餘柔兒心中淡定,但面子上卻裝的很是爲難,左右不停的眺看。
“王爺,別生氣,也許姐姐她是有什麼事給耽誤了吧……?”楚楚無依,弱弱可憐,餘柔兒那裝的一臉如小白兔般純潔的表情,怯怯的以王府側妃的身份說道。
“側妃姐姐,你別替王妃說好話了,她剛嫁進來,哪有什麼事會耽誤?再說了,今天最大的事就是接見府中衆人,其他的,都不該與之相提並論!”惱怒中,戶晶說道。
聞言,汪甜點頭,也出聲贊同:“就是!側妃姐姐,我看王妃她就是故意的,想給大家一個下馬威,所以才一直遲遲不肯出現!”
“額……那也許是姐姐昨晚侍奉王爺,累了,所以……”聽到諸多反駁,餘柔兒心下微笑,但表面上卻更加爲難的皺起眉,好心的爲韶蘭傾找起藉口。
“那、那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啊!王爺昨晚很早就出來了,宿在書房,她韶蘭傾就算是再累,如今也該起來了!”揪着嘴,盧可兒怒道,神色一片厭惡。
見此,那汪甜也跟着搭腔,意欲大做文章:“就是,她是故意的!其實吧,我們等等也就算了,關鍵是王爺,居然也跟着等了這麼久?這個韶蘭傾,她簡直不像話!”
“哼!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裡,真是可惡!”
戶晶附和,明擺着煽風點火。而對於她們的挑唆,餘柔兒不說話,只端正的坐於一旁爲難着。
場上亂糟糟的,七嘴八舌,四個貴妾,三個在噼裡啪啦的挑撥,只有一個柳如冰一臉靜默的站立着,無關乎其他,神情平淡。
作爲側妃,正妃不在時她最大,只見有心中,餘柔兒和身旁的李嬤嬤對視了一眼,接着怯怯,口中說道:“王爺,是否派人去請姐姐?”
第一次,嘗試性的發號指令,她餘柔兒不是傻子,之所以選擇在此時說話,就是想讓在場所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知道風亦辰對她的重視,以便於日後爲掌控整個王府做準備。
耳邊輕聲細語,不低不高的詢問。聞言,風亦辰不說話,只沉默着,俊美無儔的臉一黑到底!
韶蘭傾?韶蘭傾!哼,只要現在一提到這個名字,想到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他的心裡就怒意一團,想發而發作不了!
真的很怒風亦痕,他做到了,給他找了個這麼大的麻煩!如今,只要是有關韶蘭傾的一切,他都不想聽,也不想知道。可是,事與願違,偏偏不想什麼來什麼,眼前的三個侍妾,嘰裡呱啦的反覆提着昨夜,提的他心情煩悶,糟糕透頂!
作爲一個新郎官,不僅被趕出了新房不說,居然還被自己的新娘用刀劃破了手臂以取之處子之血?這種事情,怕是大豐難有,乃至於整個神州大陸都不可能有!但結果呢,卻偏偏是讓他碰上,掃了他男子的顏面,失了他男性的尊嚴,讓他每每只要一想到便猶如刺在喉,如芒在背。
哼,這個韶蘭傾,他定和她勢不兩立!
沉着臉,目光不禁瞟到手背,那光潔而乾淨的肌膚上,一道道紫色掐痕,那時昨日在走百米龍臺階時被某人掐的,風亦辰見此於此,臉色不禁暗了又暗。
當真是太過分了,這究竟是什麼妻子?目無綱常,目無規矩,連拜禮之日都可以晚到,簡直、簡直--
“李嬤嬤,你去看看!看看沁雪園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也不耐煩了,擡頭冷冷說道。這時,就在李嬤嬤剛想欠身應答之時,卻見一抹紅影走了進來,嬉笑的環視了一圈,隨後在自己的位上坐了下來,笑笑道:“不用了,本妃這不來了嗎?呵呵,真不好意思,不知各位愛起這麼早,讓各位久等了,本妃心裡甚是過意不去。”
笑的說話,一臉的大方。爲了今日豔壓羣芳,震撼全場,三七筆墨濃重,將韶蘭傾所有華貴端麗的美全都呈現出來,在錦衣重色的襯托下,顯得驚豔非凡,美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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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墨發,柔亮動人;明媚的眸子,充滿誘惑;小巧的鼻峰,如秀美山巒;紅若櫻桃的脣畔誘人微翹,在微不可察間呼吸吐納着淡淡幽香。那姿色當真是減一分則弱,多一分則妖。獨佔人間顏色,無愧絕色二字!
平時的韶蘭傾,是內斂而質華的,但今日的她,卻是張揚外露,彷彿要將她的美一次性展露,噴發出以質感,使得人震撼!
從沒想象過那樣的她,今日居然能變的這麼美?怔滯中,風亦辰一愣,俊美的眼眸中似有隱動,看不出深意也猜不出究竟,不知其心理究竟如何。
“你……”
沉着聲,想問原因。可是話一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不適中風亦辰只能清咳一聲,下一刻的掩飾自己,保持沉默。
“哼!”
廳下有人不滿,似是因着面前那過人的容貌!細看之下原是那四貴妾中長相最好的戶晶,此時正瞪着韶蘭傾,表達着她的不滿!
古之妾侍,以色侍人,容貌便是她們最大的武器!可是如今,一個正妻便能頂去所有,那叫她們這些人往後還怎麼生存?
羨慕嫉妒恨,各種眼紅不甘,瞪着韶蘭傾,戶晶板臉,不住的雙手交扭,發泄恨意。
一個出場,震驚四座,怔得大家都說不出話。這時,陪笑的餘側妃出聲,口氣溫和且柔軟的輕道:“原來姐姐晚來,是爲了裝扮自己,好讓妹妹們自慚形穢,乖乖順從於姐姐的美貌之下……”
半是玩笑,半是打趣,餘柔兒的話,表面恭敬,但實則挑唆!因爲同是女人,愛美之心,又怎會真的甘願爲了等待另一個女人裝扮容貌而白白浪費自己的時間?那無疑是對她們一種最大的傷害與諷刺!
果然,餘柔兒話語一出,當即立刻有人拉下了臉,首當其衝的便是戶晶,一臉不服氣的反駁譏道:“王妃姐姐美是美,但是這種以犧牲他人時間爲代價而呈現出來的美,是看了怎麼也讓人喜歡不起來的。”
“王妃姐姐,你可知今日是參拜的大日子,你一個不小心來的這麼晚,我們等等倒是無妨,但連累的王爺一同在這可就不好了!”
戶晶正義言辭,仿若當家主母般教訓着人。見此,餘柔兒不動聲色,靜靜的看戲,等待結果。
才一見面就不敬,由此便可知其不是個安穩的主兒。看着戶晶,目光微掃,韶蘭傾淡笑,話語悠悠:“妹妹這是打抱不平嗎?姐姐替王爺謝下了。不過有句話說的好,‘皇帝不急,急死太’,這王爺還沒說有什麼呢,妹妹你倒是火急火燎,真不知是爲哪般啊?”
挑着眉,不重不輕的給了個下馬威,韶蘭傾巧舌如簧,鎮壓當下所有人。
人微言輕,處處被制,戶晶不服,心裡暗恨的咬着脣,反駁而道:“姐姐這話不對。王爺寬廣,不同姐姐計較,但是姐姐遲到是不爭的事實,沒什麼好辯解的。姐姐身爲王府主母,一言一行都是表率,如果連參拜這麼大的日子都不加以重視的話,那今後還何以服衆?!”
戶晶這是豁出去了,一來可以打擊韶蘭傾,二來可以在風亦辰面子博個臉面,以求的他的重視,將來好往上爬。
知道她的用心,韶蘭傾微笑,只是莞爾間她擺起了臉,話語幽幽:“妹妹說的沒錯,今日本妃是遲到了,但不過這自古‘寬容’乃美德,王爺做到了,可妹妹你卻仍是這般糾纏不休,不依不饒,我只怕王爺他……”
話說了一半,故意拖長了調子,轉眼間韶蘭傾悠悠去看,只見果然風亦辰那黑透的俊臉不禁又沉了三分,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好了,都別說了,奉茶吧。”
再也不想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只想快點按規矩辦完了事!如今天照國邊境蠢蠢欲動,他沒有精力,也沒有這個心情在這裡和她們磨嘰。
“是是,奉茶,奉茶。”
一聽發令,李嬤嬤招呼,只見魚列中,四名丫鬟連忙上前,手捧的茶盤遞在四位貴妾面前,將茶呈上。
“見過王爺,見過王妃,見過側妃。”
齊齊將茶獻上,因是這三人是在場有唯一有資格坐着的,身份頗高,所以理應該接受參見。
“起吧。”
風亦辰一說話,四位貴妾開始奉茶,一個一個將茶杯遞至面前,欠身有禮。
滾燙的茶,仍冒着熱氣,敬獻中,戶晶狠心,緊咬着脣,眼中意恨,“姐姐請用。”
手捧着,一臉笑顏,看着韶蘭傾來接,戶晶下一刻的手一抖,那滾燙的茶水眼看就要朝對方的身上而去!然這時候,只見迅速的,韶蘭傾身子一傾,衣袖一甩,那如數的熱茶便轉換方向,猛的往一旁潑去,正潑在一旁餘柔兒的胳膊上,火熱熱的,燙的她下一刻的驚叫出聲!
“啊--”
“韶蘭傾,你幹什麼?”
一見餘柔兒被燙,風亦辰不由怒出來聲。而聞言,韶蘭傾淡笑,似是滿是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王爺,這又不能怪我,你剛纔也看到了,是戶妹妹她杯子沒端穩,一個不小心才累及到了餘妹妹,我也愛莫能助。”
剛纔的事,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無可辯賴!於是風亦辰只緊抿着脣,黑着臉,滿是沉沉說道:“可是若不是因爲你閃了一下,柔兒她又怎麼會被燙?”
“呵,怎麼會被燙?王爺,我說你也未免太逗了吧?我韶蘭傾又不是你,武功卓越,可以擋得了那滾燙茶水。拜託,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看到危險自然會躲,這屬於條件反射,我無法控制,也不能控制。若是,你真心疼餘妹妹,要爲你討個公道的話,那你也該找那始作俑者。找我?有點遠了吧!”
笑着一聲說,臉上和氣,可是字裡行間中不經意透露的凌厲,卻叫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震!
“王爺,爲妾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手沒穩住才使然。你饒了我,饒了我吧。”連忙跪下,推脫責任,戶晶肯定,花容失色。
而見此,風亦辰厭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被一旁的餘柔兒制止住到,柔柔聲音:“王爺,柔兒沒事,只是一點小傷,不疼。”
“可是你的胳膊都紅了。”
“沒關係的,王爺忘了柔兒會些醫術的?這點小傷,難不倒柔兒,所以還請王爺不要遷怒姐姐和盧妹妹,柔兒知道她們都是無心的。”
話說的溫緩,柔柔的,真是人如其名,名如其人,一派大方婉約之狀!可是,若不是剛纔明明看到水潑之時她那故意迎上的手臂,韶蘭傾也不想當衆戳穿,陪她好好玩玩。
呵,苦肉之計,收買人心?既在風亦辰面前討了好,又在侍妾面前施了情,還順便的在府中立了威信,同時給她以下馬虎,一箭四雕,真真是好!呵,這個餘柔兒,心機之重,不容小覷。
笑的展開容顏,轉而對上眼,看着餘柔兒,韶蘭傾挑眉,口中慢慢而道:“妹妹真是心好,大人大量,我等學之典範……但是,這東西要一口口的吃,話也要一字字的說,你儘管求情請王爺原諒盧妹妹好了,而至於我,貌似與這事本就與我無甚關係,所以就不勞煩妹妹你爲我多言了……”
她沒有錯,所以不需要原諒!只見直言不諱中,韶蘭傾不留情面,半是諷刺半是奚落的悠悠道。
一計不成,心中生恨,可是面子上餘柔兒就越發的敬謙,楚楚柔憐,“是,姐姐教訓的是,柔兒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頭低下,形容生怯。見此,韶蘭傾發笑,不禁玩味:“妹妹用詞當真有趣!我這只不過是說說,讓你別求錯情,好意而已,怎發的就變成了教訓你?這叫人聽了還以爲我這個當主母的有多兇悍呢,沒事兒就盡欺負你們玩了呢?呵呵,下次快別這樣了,不然以妹妹這言之過過的本領,還指不定要掀出多少事端呢……”
不急不慢的拆穿餘柔兒話中圈套,韶蘭傾笑的轉回座上,對着風亦辰道:“王爺,既然妹妹受傷了,那這參拜也就算了吧,反正左不過是敬茶,改日了,別顯得我這做主母的小氣,憑白的不近人情。”
明眸一瞟四下,隨的站起身來,在衆人的詫異中,韶蘭傾就這樣的含笑走出,不理會任何。
什麼?她就這樣走了?新婚頭一天參拜,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很重要的!一般是沒有人願意中斷的?可是她,卻好似絲毫不在意,說走就走!爲什麼?到底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風亦辰不解,沉眼望着那離去的背影,而後沉的一聲吩咐李嬤嬤,讓她去幫餘柔兒找大夫,然自己甩袖一轉身,往書房而去。
一場參拜弄的不了了之,餘柔兒心裡滿是憤恨。但是隱忍間,她斂下眸子,裝的楚楚可憐,委曲求全。
“妹妹們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輕聲說着,微擡衣角,從側面看好似是傷心落淚而掩面輕拭,模樣可憐,弱弱無依。
柔楚的樣子,給人以一種弱小無主之感。見此,幾位貴妾有機可乘,覺得若是能與之親近並掌控餘柔兒的話,那她們將來的爲妃之路,將會走的順暢許多。於是--
“哎呀,側妃姐姐,你沒事吧?妹妹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呵呵,還望側妃姐姐你不要見怪。”
上前中,戶晶率先發言,表情和善,笑容溫暖。
見此,餘柔兒冷笑,心知對方心思,於是虛與中揚起笑臉,一臉的大方善良:“不會的,妹妹你無心,姐姐我知道。”
“是啊,側妃姐姐宅心仁厚,是不會以這點小事和我們計較的,不像那韶蘭傾,目中無人,拽的跟什麼似的。”一旁,汪甜搭腔,滿心不忿!
“算了吧,姐姐身份高貴,自傲一點也情有可原,不像我們身份低微,能忍就忍一些吧。”仍舊是那善良的模樣,餘柔兒溫溫而說。
見此,那盧可兒不依了,直接不屑的冷哼出聲:“切,什麼身份高貴?不過是一小門小戶的嫡女,若不是因着定遠侯,她也能嫁給王爺?簡直癡人說夢,癡心妄想!所以啊,側妃姐姐不用怕她,若真正論起來,她也沒比我們好到哪裡去!”
“對,就是這話!側妃姐姐,你是王爺的救命恩人,說到底也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所以以後,我們一定都以你馬首是瞻,堅決不讓那個韶蘭傾欺負了!”
“這,不好吧?姐姐畢竟是正妃,我們怎麼可以……”
“哎,側妃姐姐放心,這個妹妹們有分寸,你且看好了,過一日,妹妹們必不讓她再囂張!”
眼中閃着算計,戶晶陰狠說道。見此,除了柳如冰,其他三人都笑了,尤其是那餘柔兒,雖面上爲難,但心底裡卻……可開了花。
……
初夏的薔薇紅的似火,一團團錦簇的繞着籬笆,坐在南俊王府花園裡的石桌前,韶蘭傾托腮,眼望着面前那粼粼的湖光。
“無聊啊無聊,這南俊王妃的日子,可當真是一點生趣兒都沒有啊。”
搖頭着,晃着腦,韶蘭傾嘀咕,不住的唉聲嘆氣。哎,雖然吧現在吃喝不愁,米蟲一條,但是在這王府裡,就像是被關禁閉一樣,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自己感興趣的事可做,整天晃着兩隻手,游到東來游到西,閒死了。
“不行,得找點事情做做,不然再這麼下去,我非的生黴了不可。”擡手一扔石子,只見拋物線中石落湖中,激起陣陣波痕。
這時,正當韶蘭傾自個兒鬱悶之際,一記笑聲,帶着那酥人的甜膩,幽幽的自後響起,迷死人不償命,“怎麼?才嫁入王府第二天,王妃就已望着籬笆欲爬牆了?”
嗯?誰?
一聽這半諷不諷的話,戲謔中帶着挖苦,韶蘭傾直覺的回頭,一眼對上了那長身玉立,手中不斷把玩着那摺扇的裴錚。
“是你……?”皺着眉,不悅的出聲,不是因爲她韶蘭傾孤傲,見人就刺,而是實在對方不恭,不遜在先。
俊美的容顏,比之任何人都要美上三分,就那麼如玉的站在薔薇之下,花瓣沾落了他的肩頭,安逸優雅,整個人如潤般暖意,軒軒韶舉,仿若那天邊的天神,靜落人間,要不是之前已是見識過他的嘴賤刻薄,韶蘭傾簡直要膜拜,心神嚮往!
京都多美男,一個比一個俊,這簡直是在考驗她的小心臟,要把持住,淡定再淡定。
初來皇城,見識不深,不過前後就十幾天功夫,就已見到諸多美男:風亦痕的冷邪,風亦辰的俊氣,裴錚的軒逸,上官雲愁的淡潤,彷彿這世間幾大類的類型都讓她碰上了,不知今後還會出現其他。
不過,這男人美歸美,欣賞下就行,她不會傻到去犯什麼花癡,因爲就目前而言,除了南夏皇子上官雲愁,其他的,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嘴賤人賤心更賤!
韶蘭傾敵視,眼看着對方走了上來。見此,裴錚調笑,一口的陰陽怪氣:“是啊,是我啊,不是我又能是誰呢……?”
重音壓在了那個“誰”字上,想着他剛纔所說過的話,韶蘭傾難免的不將兩者聯繫起來,指意着那個爬牆對象。
臉色有些黑,臭對着面前那優雅而坐的俊美賤男,韶蘭傾翻眼,口氣頗是不佳的說道:“賠錢貨?你來幹什麼?”
“我來……自是看你。”笑笑的把握節奏,完全不理會那難聽的別稱,一手翻轉着扇子,言語中裴錚挑逗,笑笑的說着接下去的話,“看你的……婚後生活。”
“哦,原來……喏,看到了吧?有吃有喝,用穿不愁。”
冷笑的一甩衣袖,跟着打馬虎眼。見此,裴錚釁笑,那妖孽的臉上一抹俊俏,玩味的不禁慢慢盪漾,“傾傾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了?虧得我還這麼關心記掛你,哎,真是一腔熱心付水流,自討沒趣,自討沒趣啊……”
搖着頭,狀似惋惜,看着韶蘭傾,裴錚難過,不由的撫着扇面,幽幽說道:“那一日在山林,初識傾傾,驚豔中就已將之引爲知己,論爲紅顏。之前知道傾傾跟南俊王之間有些誤會,我這心中擔心,所以特跑了來,看看一切是否都還如意?”
笑的說着,好像彼此之間真的關係很熟。擡眼間,韶蘭傾勾脣,一臉的玩笑,淡淡反諷:“呵,傾傾?我原倒不知道我竟是如此有幸,居然可以做大涼四皇子的紅顏知己?真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輕的一挑眉,嘴邊玩味。見此,裴錚淡笑,那好看的薄脣微微勾着,似乎裡面是有說不盡的笑意,道不盡的甜膩,“呀,這說話的口吻,怎麼聽着有點酸吶?看來我的擔慮是真應驗了,這滋潤不夠,紅杏也想出牆了……”
微笑間拐着彎兒的罵她,看來是爲了報剛纔取別名之仇。見此,韶蘭傾樂呵,微的輕湊上前,慢慢說道:“是啊,紅杏枝頭春意鬧,不知某人敢採擷?”
擺明了是和他槓上了,既然敢罵她紅杏出牆,那她就拉他背上採花之名,反正左不過是噁心人!誰不會啊?
直直的眼眸,挑釁的神情,看着裴錚,那如蘭的臉龐俊美非常,韶蘭傾吹氣,口下戰書。
“呵呵,傾傾之意,可真叫人爲難。這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戲,按理我該是離你遠遠的,以爲避嫌。可是呢,這常言又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傾傾你這般擡舉我,我又怎好粉碎芳心,辜負恩澤?這樣吧,若是有一天,傾傾不想跟南俊王過了,那便大可來找我,我裴錚一定敢願,做那採擷之人……”
搖着扇子,神情風灑,清風花瓣間,那一抹俊雅,留着淡淡的氣息,妖冶而玩味。
星眸般的桃花眼,涼薄而無情的嘴脣,這一切,都是說明着無心的徵兆。看着裴錚,知道他在說笑,不服氣的韶蘭傾此時也同樣調笑,雙眼微挑的輕蔑着,慢慢說道:“好,一言爲定!要是今後我走投無路了,你四皇子可別拒之不理哦?”
同是玩笑,不過是大話,她韶蘭傾對上裴錚,兩人爭鋒相對,竟是誰也不讓誰。
“呵,這種眼神?有趣。說實在的,傾傾,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到底今後會是怎樣的男子才能夠進駐到你的心,讓你放下防備,溫柔的像個女子呢?”
笑着翻轉的扇子,一派風流之姿,看着韶蘭傾,裴錚故作,狀似認真的模樣,憂心憂慮。
“呵,喜歡什麼樣的男子用不着你管,但是有一樣倒是可以肯定,就是我韶蘭傾即便是瞎眼也不會看上你裴四子,板上釘釘,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哦,爲什麼呢?難道我就這麼差麼?”下意識的摸了下臉,一副樂陶的自戀表現。流轉的眼眸,閃閃而動,裴錚戲謔,眼中精光。
“其實啊,我挺好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算是作爲質子待在大豐,那也算的上是身份顯赫,地位不凡,所以呢,你要不再考慮考慮,做我的女人,樂趣其實很多的。”
眼中閃着光芒,笑笑的帶着魅惑。見此,韶蘭傾發笑,挖苦的不禁反揶道:“呵,賠錢貨,你是不是很無聊啊?”
“是啊,無聊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人陪了,心裡高興啊。”懶懶的倚靠在石凳的樹後,裴錚明眸璀璨,忽然間他似乎是想到什麼了,薄脣勾起,壞壞笑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打個賭?以半年爲限,看看彼此間究竟會不會動情,以先說出者爲輸,這賭注嘛……”
合着摺扇,以扇柄以顎,思索中裴錚輕敲,一下又一下的皺眉思考。
“賭注就是輸了的人要給贏了的人當牛做馬,爲期一年!”
挑釁的接過話去,說的無比斬釘。見此,裴錚玩味,不由的輕笑:“當牛做馬?爲期一年?”
“是啊,刺激一點才比較好玩嘛,對吧?”
“對啊,刺激一點是比較好玩,但不過我怕你到時輸的太慘,那我可就不好意思了。”自信的笑笑,一臉的妖孽,尤其是那涼薄的脣瓣,一張一合,甚是性感。
呵,不會從現在開始就要勾引她了吧?這個裴錚,還真是狡猾!
心裡冷哼了一聲,一個白眼即刻翻過。看着裴錚,韶蘭傾起身,現下除了不爽,便是什麼心情都弄沒了。
“哎,你這是要到哪裡去?不再多培養培養感情?”一見人兒起身,裴錚坐於後面輕笑。
聞言,韶蘭傾扭頭,一臉的輕蔑鄙視之:“切,小別勝新婚,你沒看見我現在正在拉遠距離麼?”
“額?”小別勝新婚?正拉遠距離?噗!
沒想到韶蘭傾居會這樣說,聞言後裴錚一愣,接着竟是不可控制的大笑了起來,笑聲迷人,悅耳動聽。
“有趣!當真是有趣!真不知道瓊州那個地方是怎麼培育出你來的?堪堪叫人嚮往。嘖嘖,話說到現在,我還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你愛上我的那一天,那光景……一定是非常美妙?!”
搖着頭,似是享受,那得意的樣子盪漾無比,直看得韶蘭傾心裡窩火!靠,什麼人?就她會愛上他?難道他就不可能愛上她了嗎?!切!
拳頭髮緊,很想上去扁一頓!這時,韶蘭傾壞笑,猛的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石子,接着下一刻的扔出,力道之狠,目標直對!
堅硬的石子像暗器一般飛出,直對着那正在發笑的某人。見此,某人一頓,眸中精光一閃,下一刻的身子一偏,只見呼嘯中石子射空,直直的往後而去,在落地前激起一聲痛叫,定定的在這空中響起!
“哎喲,誰!誰砸的我!”
慘叫聲起,伴着怒氣!聞言,韶蘭傾不知,而一旁的裴錚倒是不可微乎的挑了挑眉,神情肆意,看來……是熟人。
“誰!誰砸我!”
吼着聲音,快速跑前,只見怒氣衝衝間,一個身着大紅繁錦長袍的男子緊捂着額頭,瞪着韶蘭傾,憤怒而道,“是你砸的我?!”
好看的外表,貴族的氣息,再加之那華麗的衣服,此人一看就知不凡,出身非富則貴。
“虢國六皇子,花缺。”
似是知道韶蘭傾的不解,懶散中裴錚悠悠而道。而聞言,韶蘭傾樂了,一下子沒忍的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呵,花缺?他咋不叫花圈?或者花無缺呢?!
很是佩服這娃他爹媽取名的功力,樂笑間,韶蘭傾不由笑逐顏開,難掩損意。見此,一旁的花缺不樂意了,沉着臉憤怒火大,手指一指前方,厲聲而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然膽敢對本皇子無禮!”
各國多戰亂,爲了相互制約相互平衡,所以彼此間都會交換質子以求牽制。神州大陸一共五國,天照,大豐,大涼,南夏,虢國,其中除了天照強大,不向任何一國送至質子外,其餘四國皆有爲之!於是在大豐,便有了大涼的裴錚,南夏的上官雲愁,以及這虢國的花缺。
同是質子,自然間平時交流,所以裴錚能聽出花缺的聲音,而花缺則知道肯定不是裴錚砸的他,於是唯一的目標便鎖定了韶蘭傾,兇狠惡煞,氣勢洶洶!
“你!你是什麼人?竟敢扔砸本皇子?”
一手捂頭,一手直指,瞪着韶蘭傾,花缺怒言,可下一刻,待他看清楚人兒長相時,不禁的迷惘,心馳神蕩:“喲,還是個美人兒啊?嘖嘖,敢情你這砸我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嗯,不錯,你成功了,本皇子寬容,看上你了,說說,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留着口水,好色之徒,放下手臂走上前去,花缺調戲,伸手欲去勾韶蘭傾的下巴。
“她叫韶蘭傾,是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