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客棧回來,韶蘭傾就一直窩在房裡。她這輩子,最是討厭別人設計傷害,如今真相大白,她又怎可能輕易手軟?
親手推她下湖者,是她的庶妹潘笛。雖然上在次樑金兒的事情中她已得到了教訓,但是從如今看來,這教訓……不夠!
雖是被人設計,但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惡毒,那天她又怎麼會真的伸手推她下湖?所以……
潘笛之心,早就衆人可見,只不過是她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那一晚潘箜,雖是用心險惡,但其實也是給潘笛一個藉口,動不動手,全在她自己一念之間,沒人強迫。
雖不是自發的發現她身在湖邊,但潘笛卻也是真正欲置她於死地!所以對於她,她不會留情!
借刀殺人,背後操縱,除了潘笛,還有一個最最可惡的人就是潘箜!
她陰險狡詐,手段毒辣,不僅親手設計害死了她,而且爲了得到整個潘府,她居然還想讓張應元那個賤男來玷污她?!呵,潘箜啊潘箜,你可真謂是機關算計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一條人命,說害就害了,她潘箜年紀不大,但心倒狠辣!哼,今生若不治她,她韶蘭傾怎解心頭之恨!
眸光微微一閃,裡面盡是陰霾,思及此處,韶蘭傾陰冷,不禁的眯起眼睛,危險四射!
潘箜是主犯,潘笛是從犯,還有一個張賤男,這三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而至於潘箏……雖然她也想置自己於死地後享而代之,但那還只是想想,未有付諸行動。所以到時下手時,她倒可以酌情一下,畢竟她被那張賤男騙財騙色,模樣已是夠可憐了,呵呵!
……
潘笛房中
“笛姐今天這麼悠閒啊,大白天的坐在窗口曬太陽?”一旁,一身紅綢絲裙的潘箜走了進來,對着潘笛,模樣嬌笑。
“你來幹什麼?”口氣不悅,對人惡劣。自從上次自己被打,孃親黃氏被休後,潘笛的心情一直不好,說起話來也火藥味十足。
“沒什麼,只是聽說笛姐的棍傷好了,妹妹我這特意過來看看。”笑的坐於對面,潘箜邊說邊拿着帕子輕拭臉頰。
“哼,看看?看什麼?看我怎麼落魄?告訴你潘箜,少給我這邊假惺惺的充作好人!”
同是姐妹,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彼此間雖是有着隱瞞,但大致上習性還是瞭解。就比如眼前的潘箜,雖看似文靜嫺雅,但其內心裡和她一樣--也想讓之自己的孃親登上妻位,好讓自己做之這潘府的正出嫡女!
潘箜性陰,愛在背後耍小伎倆,這些她潘笛不是不知道。不過是以前她條件允許,氣場夠強,不和她多計較罷了,但是現在--她孃親沒了,被狼狽的趕出了潘府,從今以後,她再沒有了去競爭嫡女的資格,所以,她不得不去計較,不得不氣惱!
她算是落敗了,退出了戰場,然而潘箜和潘箏她們卻仍大有機會!所以,她不願見她們,尤其是不願見到潘箜,因爲她的孃親如今還算是貌美,不像那二姨娘,人老珠黃,又是通房丫鬟出身!
臉色極其不好,怒着眼狠言相向。聞言,潘箜不怒反笑,好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笛姐這是怎麼了?幹嘛衝我發這麼大的火?要知道害你如此的人並不是我,是那該殺千刀的韶蘭傾啊!”
“哼,她韶蘭傾該死,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是幹什麼?不會只是單純的來看看我這麼簡單吧?”
反噎着潘箜,潘笛負氣而說。這閉門思過的一個月裡,許多事她也相透了,如今她不想再做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了!
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想必潘箜也聽得出了其中的意味兒。見此,只見她揚脣一笑,斂着眸子慢慢說道:“不過才一個月不見,不想笛姐倒改變的厲害。怎麼?是想當這小媳婦,將所有的苦,所有的恨,都往肚子裡咽嗎?”
“嚥下去也總比被你利用的強!”不客氣的反駁,直截了當!
見此,潘箜挑了挑眉,滿不在意的繼續道:“被我利用?笛姐說的也未免太難聽了吧?當日我所言,都只是在陳述事實,就如府內算計韶蘭傾不成可以府外算計,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七活八不活’之類的,箜兒我只是將道理說與笛姐你聽,而做不做,關鍵在於你。”
“自己心中有歹念,幹了壞事被人識破,笛姐又怎好反過來怪我?如果當時笛姐夠聰明,幹事再幹淨利落點的話,又怎會被韶蘭傾抓住把柄,落得如今的這種田地……?”
“潘箜,你想說什麼?!”
聽到對方如此言論,潘笛心裡滿是不悅,不由的猛皺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咯?”
“不是笛姐咎由自取,難道還怪得箜兒?”
“你!你給我滾出去--!”不想再與之多費脣舌,潘笛猛的一拍桌子。
而見此,潘箜仍是一副不氣不怒的樣子,低着聲,慢慢說道:“我滾可以,但是笛姐,你就真的不想報仇了嗎?三姨娘被休,你被棍杖,這一些,可都是拜那韶蘭傾所賜。難道你真能嚥下這口氣?真的就這樣讓那個賤人逍遙痛快?呵,我若是你,可絕不會如此。”
站起身,作勢要走。而這時,潘笛沉着臉,冷冷而道:“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呵,這主意麼,倒是有一個,可就看笛姐你敢不敢做了……”笑着轉身,眸光閃動,潘箜玩味,一抹算計顯現其中。
“說吧,我聽着呢。”
“世間有媚藥,據說是出自青樓,食之能讓人飄飄欲仙,御男無數……!笛姐,你不是一向想置韶蘭傾於靡靡狼藉之地嗎?那此時這藥,可正得你意。”
說罷笑笑的上前,隨手扔出一小包藥,看見潘笛接過,潘箜得意,轉而退了出去。
“媚青樓藥?!呵,韶蘭傾,這次我定叫你身敗名裂,永不擡頭!”握着藥包,眼中發狠,潘笛面露着霾色,誓要爲自己報仇雪恨!
……
韶蘭傾房內
坐在桌前,喝着清茶,這時候,三七從外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封信,口中稟報:“小姐,張應元的函帖,說是邀你去賞花。”
“賞花?”
呵,又是賞花?上次賞花鬧出了那麼大個事兒,如今這次……不知道又會怎樣?不過,既然人家誠意拳拳,那她也不好太不給人面子,唉,誰叫她這人向來心軟,姑且就去看一看他的花招吧。
“嗯,你去回了他,就說我應了他的帖,榮幸之至!”
“是。”
一得命令,三七轉身。而這時,韶蘭傾也站起,慢悠悠的笑着,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