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豐明和帝,說來是個“有趣”的君主。在他的管治下,大豐雖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但其爲人性墮,並不太愛勵精圖治。
明和帝不是昏君,但也絕非什麼明君,本身除了一點點懶散之外,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好色。但是,此好色非彼好色,因爲他的色,不是隻針對女子,而是針對全天下所有人。嗯,答對了,他其實是個協會--外貌協會!
明和帝喜色,好長相漂亮之人。曾有一進士,考及登科,上殿受封時擡了頭,被發現五官不端,相貌難看,於是不悅之下的明和帝當即大怒,貶了他的官位,連降幾級,讓他從一個三品少卿一下子成了地方上的芝麻綠豆小官,貶職理由:驚擾聖駕,敗壞視聽!
呵,如此一個荒誕搞笑的皇帝,居然會在她來京後第一天便發邀請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風亦痕在背後搞的鬼?可是,這沒理由啊,她都已經答應封嘴了,照理說他是不該再有行動了不是嗎?可是爲什麼……不解中,韶蘭傾擰眉,任舅母楚凝在自己的身後不停的梳理。
“傾兒,這流雲如意簪如何?”拿着那繁瑣而縟綴的玉簪,傾斜的慢慢插上,楚凝此時開口,笑而問到。
流雲如意簪?一聽就不喜歡!可是無奈的韶蘭傾別無他法,只得暗中的低低嘆氣:唉,誰讓她今晚是要見的人是明和帝呢?若不打扮的驚豔一點兒,難保自己這一遭是有去無回,凶多吉少……!
靜靜看着那鏡中之人,眉峰遠黛,眼水波橫,小巧的鼻子翹而挺立,一張嬌脣紅豔欲滴,哪還有半點平素裡她那粗野模樣?分明就是天仙下凡,超麗脫俗!
精緻的相貌,動人的容妝,一身紫色羅襦錦繡裙,將之那曼妙的身段襯顯而出!看着這樣的韶蘭傾,楚凝愣怔,不由的低聲,喃喃而道:“暖暖,好美……”
“舅母,我的樣子,真的很像我娘嗎?”
“像,很像……但不過比之你娘來,我們的傾兒更有靈性,更有之令人過目不忘的仙麗容顏。”
輕的撫摸之頭髮,一臉的慈愛與關祥。拍着韶蘭傾的肩,示意起身,楚凝開門,喚來那不遠處的車伕。
“傾兒,此去宮中,萬事注意。反正禮多人不怪,若有什麼不懂的,大可問問陌兒,他會在身邊一直陪着你的。”
“嗯,多謝舅母。”
……
馬車搖搖晃晃的向皇宮駛去,在西大門前停了下來。
韶蘭傾隨着韶陌下車,纔剛一着地便看見一男子,軒軒韶舉,卓卓朗朗,眉目清如陽光下的煙波,身姿挺拔,俊雅若芝蘭玉村,流泄如水如月華,溫潤而風清,素白的袍襟上繡着銀色流動的花紋,在微風的過拂下,風雅而華貴。
這個人……是誰?能在這皇城殿邊行走,身份定是不凡。
暗思中韶蘭傾揣測,待還沒來得及有答案時,身邊韶陌開口,一臉的恭敬:“見過三殿下。”
三殿下?南俊王風亦辰?據說他是明和帝已逝中妃子遺留下來最爲疼愛的皇子,長相俊美,年輕有爲,是除太子風亦痕外唯一一個被封王的皇子!
呵,皇家子嗣,仙人之姿,看來這個明和帝好色也事出有因,畢竟誰叫人能耐?造出來的娃一個比一個仙,一個比一個美!
看着風亦辰,想着風亦痕,這兩個人,雖不是一奶同胞,但卻是同樣的雍容,同樣的俊雅,風姿卓越,仙容秀逸。
嗯,宮中多極品,看來這話一點不假!打量中,韶蘭傾欠身,所遵禮數盡數做到。
“是韶侍郎。”回頭淡淡出聲,算是跟韶陌招呼,面前風亦辰目光一瞟,掠過韶蘭傾時快速的移開了過去,模樣清冷,毫無半絲在意。
“蘭傾,這是三殿下。三殿下,這是我表妹韶--”
“好了,宴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韶陌熱心的做着介紹,畢竟都是今晚宴席之人,彼此認識比較好。可是,正當韶陌話還未完之際,風亦辰卻徑自的轉身,沉默不語的走了開去,全無一點興趣,目中無視,清默淡冷。
呵,好個自大的男人,拽的二五八萬!怎麼,皇子了不起啊?他以爲姑奶奶她就想認他?呸--!
心裡很是窩火,第一時間斷定他皇家之人都TMD有神經病!一個明和帝,一個痕太子,還有一個什麼狗屁南俊王!
拜託,她纔不想來的好不好!別擺着一副好像人人見了都要倒貼的模樣!憑白噁心人!
不爽的翻着白眼,跟着韶陌上前。一路上,韶陌知她心情不好,不由的玩笑解釋道:“蘭傾妹妹,別生氣,三殿下他就是這樣,平常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但那只是對陌生人而已,等你以後跟他熟了,你就會發覺得他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呵呵。”
撓了撓頭,好似有些欽佩。見此,韶蘭傾不然,不以爲意的挑了挑眉,諷刺打釁,口不饒人:“誰要跟他熟?呵,對陌生人冰冷,對熟人熱情?看不出這南俊王原來還是個悶騷貨?上上下下,全身徹底。”
“額,蘭傾,別這樣說三殿下,他也不全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麼?”
“咳咳,算是吧。”
辯駁的有些無力,韶陌不禁用手掩脣。見此,韶蘭傾輕笑,玩味的戲謔而道:“我見陌哥哥好像很欣賞三殿下的樣子,難不成你和他的關係……”
“我和他的關係,咳咳,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努力階段,爭取之中……”
“額……”
大豐一半的兵權掌握在南俊王手中,作爲兵部侍郎的韶陌,一腔熱血在戰場,當然是想跟風亦辰走的近些,將來披甲上陣,好征戰沙場!
不是不知韶陌的心,只是第一印象向來重要!看着風亦辰,冷漠中不近人情,韶蘭傾反嗤,心裡是不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的。
跟着走着,轉眼就到御花園,據說這是明和帝爲表心意特意兒選的地方,別出心裁,滿是盛情。
衆人都差不多已就位,看來她來的並不算早,入座後,韶蘭傾正坐,擡眼不經意對上了面前那把酒微抿的風亦痕,冷冷的嘴角一抹笑,似真非真,深淺難辨。
他,這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