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成功,顧知沫的心情也隨之愉悅了些許。
公交車上的人漸漸多了。她瘦弱的身軀隨着人羣搖擺的方向抖動着。
而就在這時。顧知沫感覺自己的臀部被人用力地捏了一下,繼而是第二下。第三下。顧知沫沒有出聲,眼角的餘光鎖定好目標之後,直接一腳踹了上去,三寸的跟疼地那男人齜牙咧嘴地咒罵起來,“臭婊.子。摸你是瞧得起你,一看你這模樣就是出來賣的。我告訴你,老子有的是錢。”
他這副嘴臉讓顧知沫不受控制地皺了皺眉頭。而後冷笑了一聲,“你要是真有錢也沒必要在公交車上做這種勾當,”緊接着,顧知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一下她身旁的小姑娘。大叫了一聲,“你這流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在這裡摸人家姑娘。你也太不要臉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顧知沫就下了車,她一直站在站臺旁。親眼目睹着那個男人被一車人踹倒在了地上。
得意地勾起脣角。顧知沫突然間就止住了腳下的動作,不遠處站着的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她上午遇到的那個。
可是真的有這麼巧麼,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那男人看到顧知沫以後,一隻手斜插在口袋裡,而後面無表情地遠離了她的視線。
一種不安的預感開始在她的心裡攢動,顧知沫目不轉睛地朝着那個男人的背影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慢慢地轉過了身。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打開.房門,客廳裡出乎意料的安靜。以往這個時候,小糰子都會搖着尾巴第一時間撲過來,而現在卻連它的身影都沒有。
心冷不丁地“咯噔”了一下,顧知沫下意識地到廚房、衛生間、臥室尋找着小糰子的身影。
可是直到她把自己的家裡翻了個底朝天,她也沒有找到自己的小糰子。顧知沫幾乎來不及多想,快速拿出手機然後播出了林容嶼的手機號碼,幾乎是剛剛接通,她就略帶絕望地抽泣道,“容嶼,怎麼辦,團團不見了!”
“你彆着急,你慢慢說,怎麼回事?”
“我今天外出面試,等到我回來之後,我就找不到我的狗了,怎麼辦,它一定是被別人抓走了……”顧知沫死死地捏着手機,目光卻仍是不甘心地四下尋找着。
“我現在過來,你哪裡也不許去。”
顧知沫似乎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掛斷電話之後就匆匆地跑到了樓下。
她把小區的每個角落都搜索了一遍,除了幾隻流浪貓,依然還是沒有發現小糰子的蹤跡。
失了力氣,顧知沫幾乎是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面色慘白,連掀動脣瓣都覺得是一個異常艱難的動作。
林容嶼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一抹殘陽無意地打在了顧知沫的臉上,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都頹廢了許多。
心一疼,林容嶼趕緊走了過去,然後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沒關係的,知沫,小糰子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顧知沫的淚水簌簌地掉落了下來,無助的雙眼使勁地瞪大着,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情緒都吞嚥回去,“容嶼,它會在哪裡?”
林容嶼輕柔地拍了拍她微微顫動的肩膀,想了想,問,“知沫,家裡有被翻動的痕跡麼?”
顧知沫沉默了好久,而後搖了搖頭,語氣篤定,“沒有,除了團團不見了,家裡面沒有任何的異樣。”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衝着狗去的,”用力地擰緊了眉頭,林容嶼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脣角處,“不光如此,他似乎輕而易舉地打開了你家的門,要麼是他與你接觸過,要麼他對於開鎖這一方面很精通。”
他這樣一說,顧知沫的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了一個男人的容貌,會不會是她已經遇到了三次的那個男人?可是不應該啊,自己與他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他幹嘛要帶走自己的狗狗?
想了許久,顧知沫還是沒想通。
倒是林容嶼陡然間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拿出手機,找到了焦執。
“怎麼了,容嶼,是不是舊傷復發了?”林容嶼主動找自己,焦執是在是想不出可以用來解釋的理由,他只能把話題的重心放在了他的身體狀況上。
“知沫幫你養的那隻薩摩耶不見了,”林容嶼鎮定了下來,然後繼續淡漠地說,“焦執,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那個女人過來找你了,對吧?”
“沒有,她沒找過我,”焦執略顯慌張地迴應着,“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你不是不知道,她從來不會吃回頭草。”
“焦執,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她是個那樣的女人麼,你應該很清楚,之前和她結婚的那個男人破產了,她失去了金主,肯定會回來找你的。焦執,你條件這麼好,爲什麼非要執着於她?”
“你閉嘴,”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焦執的心一橫,直接說,“林容嶼,你是在懷疑是她偷了那隻狗對吧,我告訴你,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
“如果是爲了討好你呢?”
這一次焦執不說話了。
等到林容嶼的聲音再次響起,焦執的門外也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緊接着,那抹熟悉的聲音就硬生生地闖進了他的耳膜裡,“阿執,是我,你把門打開好不好,我是來求你原諒的。”
手上的動作就這樣一滯,沒想到拒絕過她一次之後,她還是找上了門。
林容嶼很顯然也是聽到那樣的聲音了,他扔下了一句話之後,就沒有多說什麼,“焦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另外,讓她把狗送回來,否則我會直接報警。”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林容嶼扶着顧知沫仍在瑟瑟發顫的身體一點一點地上了樓,口中輕聲地安慰着,“知沫,狗狗會回來的。”
而這邊,焦執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直到門外的嗓音融入了哭腔,他才被迫地拽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緩了緩,然後纔打開了門。
闖入眼球的依然還是那樣的容貌,只是不過幾個月不見,她就已經憔悴了許多。
看到那個曾經視自己爲生命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齊雪先是微微一怔,緊接着便直接撲到了焦執的懷裡,“阿執,我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我知道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阿執,不要再那樣說我,好不好,這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加大了手裡的力道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形象。
見他似乎依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她強迫性鬆開他,彎下腰,把還在沉睡當中的小糰子抱了起來,有些吃力,她只能擡起一隻膝蓋支撐着小糰子的身體,“阿執,你看,狗狗也回來了,我們又可以重新生活在一起了。”
聞言,焦執的眸色窄了窄,直截了當地問,“你從哪裡弄回來的?”
“什麼?”
“齊雪,我問你,你是從哪裡把它抱回來的?”
“哦,你說狗狗麼,我找朋友幫我打聽了一下,他說他碰巧在一個小區裡見過一隻薩摩耶,我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找上了它的主人,我沒想到它到現在還認識我,你說巧不巧?”
臉色陰沉了幾分,焦執的臉上已經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齊雪,我的話不想說第三遍,要麼是你跟蹤我,要麼是你去找了容嶼,不過,很顯然,容嶼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你找人跟蹤我,一個多月之前,你就已經開始找人打聽我的行蹤了,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齊雪咬着自己的脣,原本瀲灩着霧氣的一雙眼瞬間氤氳起了一股怒氣,“阿執,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麼,這隻手是我送給你的,你憑什麼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把它轉送給別的女人?”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憑什麼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把它轉送給別的女人。”
“不是這一句,”焦執搖了搖頭,“上一句。”
齊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可是爲了以後自己的生活能好受一些,她只能耐着性子說,“這隻狗是我送給你的。”
“嗯,”狹長的眼尾輕輕向上挑起,焦執的眸底纏繞着讓人難以琢磨的陰暗色彩,他沒有想到,林容嶼說對了,她真的是一個貪圖奢侈生活的拜金女,“既然你知道你已經把這隻狗送給我了,那我如何處置與你有什麼關係麼?”
“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它現在的主人叫顧知沫,與林容嶼有着複雜的關係,林容嶼很在意她,他說,如果你不把這隻狗歸還回去,他會直接報警。”
“可是,這隻狗明明是我的,他沒有那個資格,”齊雪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底氣,她放下薩摩耶,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之後,重新靠到了焦執的懷裡,“阿執,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過去找那個顧什麼沫的女人,我們跟她解釋清楚之後,再把狗狗要回來。”
“我可以和你一起過去找顧小姐,”焦執停頓了片刻,“至於你,我想我大概不會再想與你舊情復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