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一直到睡着,都沒能想起自己和**究竟是怎麼在一起。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林森,是在學生活動中心,A大一百週年校慶。**也是A大畢業出來的,他雖然自己成立了一個公司小有成就,但是還不到能作爲A大代表的人物,那個時候聯繫好的一位外地的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突然有事,這個位置就讓**頂上了。
再往後,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記憶,方爾連接不起來,好像她和**,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想起來,她和他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分開的。
呵,畢竟合適這種詞還是太傷人,說起來就好像他只是和她玩玩兒一樣,知道不合適,當初爲什麼還要在一起?
方爾沒有想起自己是怎麼和**在一起的,卻做了一個有關林森的夢。
她夢見擁擠的車廂,大媽嗑瓜子的聲音,鼻尖嗅到的若有似無的老壇酸菜牛肉麪的味道,還有他望向自己時幽深的眼神,她甚至記得那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的想法,這個男人是哪裡來的?那個畫面似乎定格了。
再然後,她看見**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來,在自己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輕飄飄的說了句:“皇上,你打算什麼時候領臣妾回去呀?”
方爾一瞬間驚醒了,然後是一陣徹骨的惡寒,方爾摸了摸腦門上的冷汗,夢裡林森的溫柔的模樣在心頭揮之不去,她不由的捏了捏自己的臉,她最近是不是宮廷劇看多了?
她在牀上靜坐了一會兒,纔想起看看時間,才凌晨三點。她買的火車票是早上十一點的,晚上十一點二十五分下火車,方爾想再睡一會兒,畢竟坐火車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何況是那麼久,簡直要命啊。
可閉上了眼,她卻睡不着了。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林森的那張臉,方爾強迫自己想起了在睡覺之間想的那件事,她和**,究竟是怎麼在一起的呢?
所以盛大的宴會都有相同的開場講話,無論是開學典禮還是一百週年慶。檢驗領導的唯一標準就是講話時間有沒有超過兩個小時,她昏昏欲睡的抱着露露的手臂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着這句話,然後終於聽到了那個禿頂啤酒肚的校長說了一句謝謝大家。
“是不是結束了?”方爾猛地從露露肩膀上彈起來,然後側頭就看見了站在偌大舞臺上的**,說不上多麼帥,但是在方爾見慣了穿運動鞋牛仔褲的男生和啤酒肚大的能把襯衫撐開的各大叔之間,陡然看見了能把西裝穿出‘筆挺’的感覺的**,還是着實驚豔了一把。
可這樣的單方面相遇,更像是方爾一個人的故事。再後來,他們是在飯桌上見面的。巧合有時候多起來都讓人難以相信。
**以前學的也是廣告設計,是本系的師兄,現在帶方爾的輔導員以前也帶過**,當天晚上班級聚會的時候輔導員象徵性的邀請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後面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方爾曾經以爲,她和**之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可是事實證明她還是tooyoungtoosimple,她和**之間頂多算是一場鬧劇,爲了襯托出蘇倩纔是那個對的人。
想着想着,方爾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趣,也是,都已經結束了,現在想還有什麼意思呢?抓不住的就放手吧,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了吧。
……
方爾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平時寢室四個人都在的時候嫌吵,豪氣萬丈的說等她們都出去寢室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到了真的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方爾才覺得寢室大的可怕。
她本以爲這次回家會帶很多行李,可真正收拾起來的時候卻不知道應該帶些什麼了。她這次回家肯定還會再回學校,畢竟她畢業證和學位證還沒有拿到手,最後方爾只收拾了幾件衣服,一個小包就搞定了。上次回家的時候帶了那麼大一個行李箱,在火車站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
方爾站在火車站門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發生那件事之後,她以爲自己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不濟也會提防着些,可是她又出意外了。她輕裝上陣的小包拉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拉開了,稀稀拉拉的被人翻找過。
給**打電話吧。
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就被方爾自己按了回去。**和她之間雖然一直不鹹不淡的這麼過着,可是小姑娘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生活着,每一次發生了什麼事第一反應就是找**。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資格了。
方爾咧開嘴笑了笑,像是在鼓勵自己一樣。
她回過頭掃視了一眼,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標準的路人甲,她找不出來任何蛛絲馬跡。她回想起剛剛買東西的時候感覺到包包有點被拉扯的感覺,應該是那個時候被偷的吧,方爾在心裡想到。
“我最近是不是不宜出門啊?”方爾自嘲的說了一句,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開始查看自己的東西。
錢包丟了。
小姑娘腦海裡剛剛浮現出退意的時候,方爾罵了自己一句。回去又能怎麼樣,回寢室也找不回自己的錢包了。方爾給自己定了定神,開始回憶自己錢包裡都有些什麼。
錢包裡面有幾百塊錢現金,還有兩三張銀行卡……火車票!唔……火車票應該在大衣兜裡,她剛剛取票的時候圖方便直接放在了大衣兜裡。方爾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在自己的牛角扣大衣兜裡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證還有火車票。
有些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往往很倔,方爾就是這麼一個人。她打定了主意要回家,所以就不允許自己有其他的念頭,她打定了主意要放手,就沒有給自己示弱的機會。
距離動車開車還有一個小時,方爾給自己的銀行卡掛失。她身上還有幾十塊錢的零錢,應該能撐到家門口,方爾在心裡盤算着。
“叮~”手機進來一條短信。
方爾瞄了一樣,是個陌生號碼。該不會是剛剛偷了她錢包的人發過來的‘釣魚’短信吧?據說現在詐騙技術已經前衛到了一定境界,一個陌生的電話就能竊取你手機裡所有的信息以及各種賬號的登錄密碼……方爾覺得自己有些敏感過了頭。
短信是Van發過來的,方爾並沒有Van的電話,知道這條短信是Van發過來的是因爲他短信後面有註明。短信是森日集團的offer,大致內容就是讓方爾明天去森日集團簽到,方爾扯了扯嘴角,雖然她之前又打算去森日集團,可是現在那些念頭基本已經打消了。
她不會天真的以爲自己真的被森日集團錄取了。森日集團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裡面單單是端茶倒水的都是研究生的學歷,方爾只是一個本科都還沒有畢業的學生,她用腳趾頭都能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她不想再和林森糾纏不清,不管自己和**分手的真正原因和他有沒有關係。
說起林森,方爾突然想到今天早上收拾東西的時候衣櫃裡掛着的那一條黑色圍巾,那是林森的,她還沒有來得及還給他。
他應該也不會缺這麼一條圍巾吧,而且現在這個天氣貌似也用不上圍巾了。方爾小聲嘟囔了幾句,動車已經開始檢票了,她背起自己的包,站進了隊伍的長龍中。
……
Van將自己的手機從一隻手拋向另外一隻手,眼睛死死地看着坐在沙發上正在打着遊戲準備安度晚年的林森。
“再看我臉都要被你戳出來倆洞了。”林森仍舊看着自己手機上的畫面,話卻是對着Van說的。
Van怒其不爭的瞪了林森一眼:“現在你勢頭正盛,卻窩在沙發上打遊戲,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自己上千萬的粉絲嗎?你對得起我我對你的苦心栽培嗎?”Van一字一句的說着,恨不得能戳戳林森的脊樑骨把他給戳醒。
“我不是說了嗎?”林森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你選的那個節目我很滿意,可不是少個搭檔嗎?”
Van一張臉都快皺成包子了,一臉苦大仇深的看着林森:“我又不是不肯給你找搭檔,是你自己非要那個方爾做搭檔,你說那個小姑娘哪裡好了?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哪裡是會照顧人的主,再說她這種沒有上過鏡頭的人肯定會不適應,你就饒了我吧,我給你選個合適的心靈手巧的好吧?”
林森這纔算是停下了手裡的遊戲,一雙狹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Van,嘴角微微上翹:“她哪裡都好。”她哪裡都好,不好的地方也好,好的地方也好。
其實一開始林森也並不是非方爾不可,只是將方爾和自己代入那個欄目主題之後,在換成別的人,他就莫名的覺得索然無味了。
“你整天在我面前唸叨有啥用?你說說又啥用?”Van又是一記眼刀甩過去,這小子自己追姑娘還是他助攻,“既然真的喜歡她爲什麼這兩天一直沒有聯繫過她?你以爲打遊戲打的厲害就能追到女朋友嗎?不可能!”
聞言林森的眼神微微一沉,壓了壓嗓子,卻沒有再說話,視線又重新挪到了手機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