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可謂是做足了前戲,逗得一直高冷範的金元茹各種憋不住,終於金元茹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示意她說。
方爾抿了抿脣:“虛僞。”
結合今天上午金元茹自己說方爾的話,還有之前她的作態,兩人對視一眼,就明白對方心裡想的什麼,瞬間笑作一團。
方爾有時候忍不住想,一拍即合這種事好像是真的存在?就算她和金元茹看起來這麼不搭。也就是在這瞬間,方爾忍不住想起了露露。
人總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這句話有時候也不盡然是多的,比如方爾現在想起露露,她卻是在對比,對比金元茹和露露之間誰在她心目中更加有默契一些,方爾原本以爲是露露,可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卻是金元茹,她自己都有些失望。
嘴角的笑容淡了,金元茹幾乎是立刻注意到了,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方爾不可能對她說露露的事,有時候女人之間的友誼和愛情這種東西是分不出來高低的,爭風吃醋也是槓槓的。方爾只是搖了搖頭,轉移金元茹的注意力:“你的相親都是家裡面安排的?”
一提到相親,金元茹頓時蔫兒了,沒什麼精神:“別說了,要不是我媽逼我……哎呀,想起來就覺得煩躁,剛剛那個叫李晟的,長得人模人樣的,可是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心裡藏得深的很。”
“你怎麼看出來的?”方爾順着她的話題往下面問。
金元茹眉眼間的神采回來了些:“氣場。”說完她又懨懨的,一雙眸子緊緊的看着方爾,“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金元茹是個怎麼樣的人?方爾還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兩人是從那個晚會上開熟起來的,第一面的感覺……方爾覺得金元茹是一個很霸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可是她第一面看到的不過是她的面具。方爾感受着金元茹緊迫的眼神,想了想。
“你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方爾盯着金元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金元茹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這些都是方爾在平日和金元茹的相處裡看到的東西。
金元茹的眼神有些變化,複雜到方爾有些看不懂,不過她倒不是拍金元茹是那種聽了真話就翻臉的人,要她真是那種人,估計已經在方爾面前翻過無數次臉了。
半晌,金元茹笑了下,眼底沒有多少笑意:“你倒是很瞭解我。”
雖然說方爾十拿九穩覺得金元茹不會生氣,可是得到這麼一句話,她還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畢竟女人這種東西是善變的嘛。
方爾不再說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她接下來的一位相親對象:“是什麼樣的人?你的條件門檻是什麼?”
“條件門檻?”金元茹露出來一個苦澀的笑容,“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我這種家世的人,基本上是沒有條件自己選擇婚姻的,換句話說,這些人都不是我選的,條件就是家世夠得上我爸我媽的眼,簡單粗暴吧?所以你說我爲了目的不擇手段也不錯,畢竟我們家一家人都是這個性格。”
方爾有些接不上話來。金元茹這看的倒是很通透。
兩人站了一會兒,又往原先過來的那家茶餐廳走了過去,方爾忍不住問:“你有東西掉了?”
金元茹笑了笑:“不是,下一個相親對象的見面地點也是那兒。”
方爾覺得自己有些理解金元茹那個笑容的意思。相親就是挨着來,稍微用點心的也會選擇不一樣的地方,何況是時間接的這個緊的?要是上一位還沒有走那得有多尷尬?方爾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疼這位善變的大小姐。
在卡座坐下來的時候,金元茹忽的看着方爾說了句:“要不是石家出了事,說不定我現在和石連傑已經結婚了。”
方爾愣了下神,猶豫了一會兒對金元茹說道:“要不然你打電話把石連傑也叫來?你和他關係不是很好?我一個人坐在這裡也尷尬,你要是非要我陪着,我也不那麼尷尬。”
金元茹想了下,似乎覺得方爾說的很有道理,直接拿出手機就給石連傑打了電話,掛電話的時候衝着方爾笑了下:“他本來說不來,聽到你在直接就答應了,你們……”
“朋友。”只能是朋友,最多是朋友,目前還是朋友。方爾想着那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微微蹙眉。有些事情,她想當面問問,那三年的時光,總歸不能去的莫名其妙。而石連傑對她這麼熱忱,方爾雖然不知道確切的理由,但是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然而在石連傑來之前,金元茹的相親對象就來了,因爲怕方爾覺得尷尬,她特意讓方爾另外坐一桌。這正好契合方爾心裡的想法,所以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她獨自坐在一桌的時候還特意給金元茹發了短信:“要是你不喜歡你的相親對象,可以給我暗示一下,我給你電話通知你家裡漏電了。”
金元茹直接回了方爾一串省略號。方爾自己也覺得好笑,收了手機放在桌子上面,可剛剛放下,手機又震動了下。她拿起來看,是金元茹的短信。
“你覺得我這種目的性強的人會找不到藉口甩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方爾細細一思索,倒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金元茹從小生活在一個戴着面具的圈子裡,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應對自如,要是 真的沒有好感,自然能用一種委婉的方法表達出來,再說了……她剛剛強調過了,她的想法不重要,結婚麼,隨便挑個人生個孩子就完事了。
就在方爾看着手機發呆的時候,桌面被扣了下,方爾擡頭就看見了站在眼前的石連傑,腦子裡瞬間涌出來太多的東西,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緩了一秒才正常過來,讓石連傑在自己對面坐着。
石連傑很自來熟的給自己點了一杯喝的,又給方爾點了一份草莓蛋糕,她以前在石家最愛吃的甜品。方爾看着那份擺在自己面前的甜品,想起了那段日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不是難過也不是怨恨,就像是一個智者面對生活時候的冷靜,對了,就是冷靜。
“又相親啊?”石連傑掃了一眼隔壁的金元茹,成功收貨一枚白眼後開始給方爾遞眼神,“你今天是被拐作陪襯的?”
方爾有些反應不過來,“陪襯?”
“就是故意扮醜來襯托金元茹這個小魔女的容貌的。”林森解釋道。
方爾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現在在扮醜?”
“沒有沒有,你什麼時候都漂亮。”石連傑也注意到方爾有些心神不定,並且心情也不怎麼好,他說話就更加穩重了:“你今天……心情不好?”
方爾張了張嘴,想問他知道不知道催眠這件事,可掃到一邊的金元茹,話又頓住:“換個地方。”
金元茹和那位男士相談甚歡,而那位男士從各個方面來看都還不錯,並且比上一位要好很多。
而石連傑在聽到方爾說‘換個地方’這四個字時,一瞬間有電流從他指尖擊入,讓他精神爲之一振。
所以等金元茹相親完之後,鄰座早就沒人了,不過她也完全忘記了這茬,只是稍微掃了一眼,就挽着男人的隔壁去了某某酒店休息。
說是換個地方,其實方爾並沒有走遠,這一帶全都是餐飲業的,他們隨便找了家店坐下來。看着石連傑那雙閃着火花的眸子,方爾更加沉靜了。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石連傑被她問的莫名其妙,可是他在哄女人這一點上面深有感觸,張口就來。
“有啊,我想多你說的多了去了,你想聽哪句?”
方爾有些受不了石連傑的油腔滑調,把臉色擺的更加嚴肅了些,她抿了抿脣,話要出口的時候還是頓住了,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她現在把話題這麼直接的捅到了石連傑面前,那麼站在另外一邊的人就都會知道這件事,唯一的憑藉就是因爲她居然對石連傑是信任的。
方爾啊方爾,他是把事情瞞了你四年的人,你就這麼傻傻的信任他?方爾覺得自己可笑的很,她忍不住的咬了咬脣。
從坐下開始沒說幾句話,就靜靜看着方爾表演默劇的石連傑將方爾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用他自己瞭解方爾的程度猜測她現在面臨的情況,試探的問道:“怎麼了?情感不順?放心吧,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就把我當個樹洞。”
說出來?然後你再去告訴別人嗎?方爾搖了搖頭,可她不問出來個答案也是不甘心的,於是她選擇了委婉一點的手段。
“你有沒有騙過我?”方爾認真的看着石連傑的眼睛。可石連傑卻躲閃了下,然後才直視着她,笑嘻嘻的:“你覺得呢?”
方爾勾了勾脣角,“你說要是我當初沒有恢復記憶,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怎麼可能。”林森一拍大腿,表情從輕鬆變化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眼方爾,注意到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說的話之後鬆了口氣,口氣小心了幾分:“你成天就瞎想?”
怎麼可能?這意思是無論怎樣她最後都是會恢復記憶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