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坐在馬桶蓋上,臉上的表情複雜,說實話,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問題,剛剛林森的話和她的問題組合起來,是不是說她和他一起參加《動人時刻》?
她苦着臉思考了一會兒,卻怎麼也想不出答案,又或者說她心裡早就有答案,只是不想承認罷了。方爾換了一張姨媽帖,提起褲子出了廁所,他們現在時間比較趕,她不敢耽誤。
他們的第一站是在紺青,一個古樸的小鎮,從A市坐飛機要三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到紺青所在的省的省會,下飛機後還要坐兩個小時的汽車。
節目組安排的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到了那邊的省會之後先在酒店住下,第二天再坐汽車到紺青,不過林森向來不喜歡太麻煩,準備下了飛機直接去紺青,他們的飛機是晚上十點的。
方爾摁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過五分了,她加快了腳步,在宴娛娛樂的正前方看到了三輛保姆車,走了過去。
Van正在打電話,看到方爾後朝着她指了一下自己身側的那輛車,示意她上去。方爾透過車門看了一眼,就鑽了進去。
林森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低着頭在玩手機,看見她上車笑了笑,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方爾只猶豫了兩秒,便坐了過去。
車上除了林森,還有司機,偌大的保姆車顯得有些空,她記得自己看到另外兩輛車裡都是人影憧憧的,估計也只有跟着林森坐一輛車纔會空間這麼大吧。
沒一會兒,Van便上了車,說了一句“開車”。
方爾想起之前在來的時候Van留了半截的話頭,還有林森說出來的答案,整個人都是虛的,她不會真的要趕鴨子上架吧。
方爾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突然感覺被人扯了扯袖子。她別過頭看着林森:“怎麼了?”
林森一雙眼睛都掛在她的身上,眉頭微微隆起,聲音裡帶着關心:“你不舒服嗎?臉色不怎麼好,看起來慘白慘白的,沒事吧?”
“……”丫的你流個把小時雪看看自己臉色會不會慘白慘白的。方爾緩了緩,擠出來一個笑容:“沒事。”
可林森卻並沒有把這句話聽進耳朵裡,他又湊近了些,仔仔細細的看了方爾一眼:“這麼一看你憔悴了許多,是不是這幾天沒有按時吃飯?”
“……哈哈,你想多了,我從來都是把吃飯作爲頭等大事來看的,怎麼會沒有按時吃飯。”
“可我看……”
林森還要說什麼,卻被Van的咳嗽聲打斷,兩人同時回頭,卻看見Van若無其事的看着窗外,一副他什麼都沒做的樣子。林森勾了勾脣角,直起身子往後退了退。
方爾還以爲這事兒就這麼完了,放在膝蓋上的手卻突然被人握住。她一愣,動了動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林森的手勁兒卻出奇的大,她鼓着腮幫子擡頭就要吼他兩句這麼吃自己豆腐是怎麼回事,可卻撞進一雙幽深的黑眸裡。林森明明沒有笑,方爾卻覺得他的眼睛裡閃動着笑意。被他眼裡閃亮的笑意一晃,方爾突然就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手怎麼這麼涼?”林森握着她的手又收緊了些,乾燥溫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一陣陣溫暖的感覺從他的手心傳到她的手背,然後漫及全身。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車到了機場,林森的手才鬆開。
登記手續都是有專人跑前跑後去辦的,方爾坐在VIP候機室裡,時不時的看一眼坐在旁邊的男人。
她對林森並不是很瞭解,說起來兩人也就一起吃過幾次飯,見過幾次面,她卻一點都不知道林森的愛好,吃飯的時候也一門心思撲在了吃食上,根本沒有留心過林森這邊。
此時,林森坐在單人沙發上面,姿態有些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手裡捏着手機,上面是遊戲的畫面。是一款手遊,方爾不太玩遊戲,但是也經常看見學校的一些男生玩這款遊戲,寢室裡有一個女生也跟自己的男朋友一起玩這款遊戲。
稍不注意,她有多看了兩眼,林森一直操作迅速的手頓了下來,扭頭看着她,臉上帶着笑意:“好看嗎?”
方爾愣愣的點了點頭。其實她也說不出好不好看,只是很好奇像是林森這樣的男人,也會對這種遊戲感興趣,所以就多看了幾眼。
“比我還好看嗎?”林森臉上的笑容擴大,按捺住自己胸口涌動的欲,望,方爾一定不知道自己這幅模樣讓人有多想咬一口。
方爾下意識的接着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可好像……還是不對啊。他一個男人爲什麼要和一款遊戲比較顏值?有這個必要嗎?
林森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剛要說一句什麼,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林森不動聲色的坐直身子,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掛着淡淡的微笑,仍舊看着方爾。
“林先生,登記手續辦理好了,請準備登機。”
林森輕輕‘嗯’了一聲,退出手機遊戲的界面,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方爾,示意她可以走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方爾又感覺到一股暖流順着小腹流了下去,她臉色一僵,有些慌亂的站了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說完,便邁着步子往房間裡獨立的衛生間走去,方爾步子不敢邁太大也不敢邁太小,牽扯到小腹她就覺得疼,導致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很滑稽。
還好沒有漏,方爾鬆了一口氣,換了一張姨媽帖。站起來的瞬間又感覺到小腹一陣陣疼,她坐了回去,咬了咬牙,緩了一會兒才又站了起來,保持着剛纔那種奇怪的走路姿勢走了出去。
經過這麼一次,方爾發現自己痛經根本不是在睡覺的時候,而是在晚上,因爲現在她沒有睡覺也疼的厲害。這麼一會兒,方爾的胃突然一陣絞痛,疼的她胸口發緊,方爾這纔想起來自己今天晚上還沒有吃晚飯,因爲害怕正好在吃飯的時候林森那邊突然來電話。
她也知道自己走路的姿勢很奇怪,盡力走慢一點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怪異。
林森站在那裡等她,注意到她走出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然後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有點胃疼。”方爾的臉色較剛纔更加蒼白了,嘴脣也沒什麼血色。
林森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他大步朝着方爾走進,一邊問道:“沒吃飯嗎?”
方爾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胃疼的原因,原本不那麼嚴重的痛經也疼的更加厲害了。
林森一隻手摟着方爾的肩,一隻手握住她的另外一隻手,將她全身大部分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一邊向着還站在那裡的工作人員問道:“哪裡有餐廳?”
“不用去餐廳。”方爾搶先說道,“馬上就要上飛機了,我買一杯熱牛奶就好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五了,她不想再因爲自己改變任何計劃。
林森猶豫了一會兒,也沒有在堅持,讓那人去買熱牛奶。
牛奶有些燙嘴,方爾喝了幾口,感覺好受了些,就趕着上了飛機。
痛經是一陣一陣的,緩解了胃疼之後,痛經也沒有那麼嚴重了。林森堅持要扶着她,可在公衆場合方爾哪裡敢,上一次的事件的後果她是吃足了苦頭。在方爾的再三堅持下,林森也沒有在強求,帶上鴨舌帽走在了最前面,方爾跟在林森後面,進了機艙。
是頭等艙。方爾還是第一次坐頭等艙,她一般買機票都是買的打折的機票,哪裡坐過頭等艙。因爲好奇,她探頭探腦的看了幾眼,卻也不敢做的太明顯,顯出一副土鱉的模樣。
“沒事了?”林森坐下,喝了一口咖啡,擡頭看着方爾。
方爾點頭:“沒事了。”
Van看過來,眼神在方爾身上轉了一圈,方爾莫名的覺得他的眼神是在說:“這丫的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方爾坐了下來,臉上一副淡然,心裡還是很忐忑的。以前大姨媽來的時候她都會早睡,看來今天晚上註定無眠啊。方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側漏!就怕在飛機上當着這麼多人側漏!她坐了一會兒,又上了一次廁所。
她一出來,就感受到了林森的眼神。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尷尬的笑了笑。
“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今天怎麼上這麼多次廁所?”
方爾還沒開口,就感覺到了Van熾熱的眼神掃過來,裡面帶着滿滿的警告意味。她笑了笑:“沒有,我今天有點拉肚子。”雖然承認自己大姨媽來了不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但是要方爾當着Van的火眼金睛說自己姨媽來了,她害怕Van以爲自己又是在搞事情。她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飛機準點起飛。方爾中途有來來回回的上了幾次廁所,全程都被林森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弄得方爾都要以爲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因爲是深夜,Van睡了一會兒,其他工作人員都在經濟艙,方爾每次起身動作都很輕,卻還是會驚醒林森。
好在也就三個小時,飛機準點到達。
一下飛機,林森就拉着方爾的手臂,一臉的鄭重其事:“上醫院看看。”
方爾嚇了一跳:“不用不用。”女生是全世界最神奇的動物,能夠流血七天還不死,要她因爲生理期正常的生理痛上醫院?方爾是做不出來的,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下。方爾瞄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冷峻的Van,覺得自己又要被當成拖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