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嘆了口氣,菊兒上前遞給老鴇一澱銀子,道:“我們小姐不是來鬧事的,只是來這裡賞賞舞的,我們小姐脾氣不好,剛剛你的人惹怒了小姐纔會如此,如今你到底讓不讓我們進去呢?”
老鴇看着倒下來的幾個壯漢,在看了看站在李顏夕身旁的秦羽裳,嚥了咽口水,讓開一條路道:“小姐請。”
李顏夕臺步往裡面走,菊兒繼續說道:“麻煩媽媽在三樓找一個乾淨的雅間,擺上幾盤精緻的小菜,一壺上好的女兒紅,要溫的,一壺清茶就好,不用叫什麼姑娘過來。”
老鴇只好應下,叫過小廝帶着李顏夕去雅間。李顏夕要上三樓,自然是要穿過大廳,衆人聽見鬧事的時候歌舞已經停了,隱約聽見鬧事的是一個女子,也不在意,畢竟這裡老鴇的手段可是狠毒的,他們就認定鬧事的女子一定進不來,而卻沒有想到女子竟然進來了,一身白衣在這樣胭脂風塵味十分重的場合顯得特別的好看,清出芙蓉。
李顏夕緩緩上了三樓,從長廊看過去,正對面一間雅間的房間大開,一個白衣男子正拿着酒杯看着李顏夕,李顏夕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就是歷軒夜,因爲窗子太小,李顏夕並未看見屋中有什麼人,只看見一個穿着青色衣裳粉色羅羣,長得不差的姑娘在那裡撫琴。李顏夕收回目光,轉身進了房中。
房中的佈置道也十分雅緻,李顏夕看着小廝問道:“你們這裡可有會撫琴的男子?”
“阿?”小廝看着李顏夕,久久不懂得怎麼回答,想了又想才說道:“姑娘是我們接待的第一位不是女扮男裝進來的女客,我們這裡只有會撫琴的女子。”
李顏夕又問道:“對面那間雅間中的女子是何人?”
小廝看了看對面,道:“那個是我們這裡的頭牌,淺紅姑娘,彈得古琴極好,不過她脾氣有些怪,只見自己想見的人,今日這位公子來,她就立刻應允了幫這位公子撫琴。”
李顏夕越聽心越煩,擺了擺手讓他下去。酒菜上來也沒有胃口吃,只是靜靜聽着下面傳來的歌舞聲。沒過多久,小廝過來敲了敲門道:“姑娘,對面的公子請你過去。”
李顏夕道:“讓他過來。”李顏夕只是一時的氣話,畢竟對面的那個女子長得也不差,她想過去看看,。李顏夕說完就就後悔了,卻也沒有把話收回來的意思。
過了一會,只聽見一陣敲門聲之後,歷軒夜推門進來,身後跟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穿黑色衣裳,上面用金線繡着一朵朵牡丹,雖然十分的滑稽,不過男子長得還算英俊,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沒有覺得有多怪異。而那個女子就是剛剛李顏夕見到的撫琴的淺紅,她如今手上抱着一把古琴。
李顏夕起身,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歷軒夜看着李顏夕道:“我不過就是出來一小會,你何必擔心的追出來到此,還差點大鬧人家的場子?”
李顏夕瞪了歷軒夜一眼道:“倘若你不是來逛窯子,我何必要如此而來。”
“逛窯子。”歷軒夜失笑:“夫人說得是。”歷軒夜說這句話的時候,身旁的淺紅身軀微微一顫,不知是因爲知道歷軒夜已經有了夫人,還是因爲歷軒夜同意這裡是窯子的說法。
而黑衣男子則說道:“原來是嫂子,在下謝庭,見過嫂子。初次見嫂子,應該備份厚禮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是這樣匆忙的遇見。”謝庭皺了皺眉頭,對着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小廝遞上來一個盒子,打開是一套六件的青銅精緻茶杯,道:“這個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送給嫂子當見面禮。嫂子可不要嫌棄我這個見面禮沒有心意噢。”
李顏夕是很喜歡那套茶杯,可她也沒有隨便收人禮的習慣,道:“既然是你好不容易得來的茶杯,我怎麼能收,太貴重了。”
謝庭說道:“我叫他一聲夜兄,自然叫你嫂子,這樣的見面禮不貴重,倘若你不收,道顯得我沒有誠意了。”
既然如此,李顏夕看向一旁的菊兒,菊兒行過禮接過盒子。歷軒夜拉着李顏夕落座道:“這是西晨國的一個貴族公子,前些日子聽聞他在這裡,我就來見上一見,倒是他選的地方有些不好。”
“談事情不應該在酒樓茶樓,在這裡是爲何?”李顏夕看向謝庭,眼中的早已經沒有剛剛的客氣,卻有一些凌厲。
謝庭擺了擺手道:“我還以爲夜兄還和以前一樣偏愛絕色,卻沒有想到娶了夫人之後,卻變得如此了,夫人真的是好手段。這次是我錯了,我自罰一杯。”
李顏夕點了點頭,看向一旁還在站着也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淺紅說道:“姑娘請入座,聽聞姑娘的琴聲一絕,不如讓我賞鑑賞鑑。”
淺紅向着李顏夕行禮說道:“夫人擡愛了。”隨即坐下,手中波動琴絃的動作十分熟練,怕是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根本不能如此。不過彈出來的樂曲是李顏夕沒有聽過的,道也可以聽的出來裡面的傷感之意。怕是她對他有情,他對她無意的傷感情懷。
李顏夕皺了皺眉,等着淺紅一曲彈完之後,跟着他們拍了拍手。謝庭這時候看向李顏夕道:“聽聞嫂子的琴技也是一絕,倒不如請嫂子和淺紅姑娘比比?”
李顏夕看向歷軒夜,歷軒夜看了看淺紅:“去吧。”
李顏夕起身,來到淺紅的身邊,試了試琴絃。之後就隨手彈了一首曲子,彈完之後,淺紅就隨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
謝庭看着淺紅離開的身影說道:“嫂子也不知道讓讓淺紅姑娘,這是人家的場子,嫂子這樣子做豈不是來砸場子的?”
歷軒夜看着謝庭有些無奈,出聲道:“剛剛是你要夫人和那個姑娘比琴的,如今比了,你倒是怪我夫人不讓她,這怎麼算。”
謝庭喝了一杯酒,看向李顏夕:“是我不好,如今我向嫂子賠罪,不應該帶着夜兄來這裡的,讓嫂子擔心了,喝這一杯我們就散了,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應該去做一些正事了。”
李顏夕看着謝庭,舉手投足的貴族風範,心中已然瞭然,他並不像歷軒夜說得這般簡單,是一個簡單的世家公子。
歷軒夜帶着李顏夕下樓的時候,衆人一目瞭然,無非就是丈夫逛窯子,妻子來抓人的故事,雖說李顏夕長相貌美,可是畢竟是人家的,他們也只能看看了。
雖說大部分都是識趣的,可也有色膽包天的一些人。看着李顏夕長得如此好看,就動了色心。一個藍衣看着像個富商的男子帶着四個家丁走過來拍了拍歷軒夜的肩膀。歷軒夜皺了皺眉,只見男子說道:“把你身邊的這位姑娘賣給我,開個價可好?”
李顏夕十分厭惡的看着那個男子,南城伸出手拍下男子搭在歷軒夜肩膀上的手,一個反剪直接把男子的手給扭斷了。歷軒夜拍了拍肩膀,對着已經痛的五官都扭曲了的男子說道:“她你買不起。”
男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他身後還有四個家丁,想着怎麼樣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丟了面子,就說道:“上,都給我上,把他們抓起來。”
不過家丁都被南城不到一會打趴下了,李顏夕真是暗暗擔心男子的智商,本來都測過南城的身手了,卻還是讓三腳貓功夫的手下送上門來。不過在這樣的青樓裡面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會引來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