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如今這件事也是他的一件心病,就沒有再說,喝了杯茶說道:“多謝你記掛着我,如今時候也不早了,你就回去吧,小心一些。”
“你倒是和我生分了,我們之間哪裡用說謝謝兩字。”白暮景起身拿過一旁放着的扇子,看了看扇面說道:“如今我這上面空寥寥的,看着也十分的不好看,既然過來了,你文采好,幫我寫上兩個字。”
“我幫你寫上兩個字,明日應該有人蔘我說我和你有什麼私情了。”李顏夕微微一笑說道:“你畫的一手好畫,怎麼不自己畫一幅山水畫到扇面之上,題字就提,冷冷梅花白雪飄,暖暖紅日出雲霄罷了。”
白暮景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他們都是先畫扇面纔有的提詩,而你是先有的提詩才有的扇面。”
李顏夕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不是我,是你。”李顏夕看着他又要長篇大論的說了,就連忙說道:“你還是快些走吧,在這裡在費一些時候,一會你回去怎麼解釋?”
白暮景走後,李顏夕梳洗梳洗就睡下了,第二天杏冷說昨日曆軒夜是在柳夫人歇下,李顏夕皺了皺眉問了一句:“爲何不是在蘇妃。”之後就並沒有放在心上。李顏夕這樣的舉動讓昭仁宮的衆人有些不解。
之後的幾日,李顏夕一直在宮中,時而彈琴,時而看書,時而煮煮茶,誰來都不見,即使是歷軒夜說來也是隨便找一個藉口糊弄過去。臘月十八那天,德順親自過來傳旨,說是歷軒夜在正陽宮中擺宴,說讓大家一同過去聚聚。
之前傳來的都是口諭,如今卻是下起聖旨來了。李顏夕接過聖旨說道:“如今這樣的天,下着小雪是有些不想出去。公公你就說昨日本宮沒睡好,今日要補個覺,就不過去了。”
德順苦着臉看向李顏夕問道:“娘娘,皇上這聖旨都下了,怎麼能收回去呢,娘娘還是換身衣服去赴宴吧。娘娘躲着皇上也有些時候了,娘娘倘若一直躲着,只會讓那些人覺得娘娘好欺負,娘娘還是出去爲好。”
李顏夕走到窗邊說道:“本宮不是在躲着人,不過就是怕冷不敢出去而已。”忽然李顏夕好像看見了什麼,就對着身後杏冷問道:“本宮記得那個地方應該是一棵紅杏樹啊,如今這麼開了紅燦燦的花,你是換一棵紅梅上去嗎?”
德順本來還想勸李顏夕,可是聽見李顏夕這樣說,也不由得看向那個地方,看了許久才說道:“哪裡是紅梅,就是一棵紅杏,不過紅杏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纔是,這樣的大雪天。”
李顏夕皺了皺眉說道:“杏冷,去拿披風來,出去看看吧。”說着衆人就走到了紅杏樹跟前,看着紅杏。德順看着道:“杏花本來就應該在初春的時候開的,想來這個紅杏應該是提前來報春了。”
杏冷道:“這樣的寒冬冷月,它不可能這個時候來報春,況且這個紅杏在那場戰役之後就再也沒有開花了,如今忽然開花,怕是。”說着就看了德順一眼,道:“還是請公公回去告知皇上,讓寺廟的姑子過來看看,或是得道高僧過來看看吧,畢竟如今娘娘還懷着身孕呢,馬虎不得。看看是否要砍掉吧。”
德順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奴才這就過去回明瞭皇上。”
李顏夕笑了笑說道:“不過就是早開了一棵紅杏嘛,又何必如此驚師動衆的呢。”李顏夕擡頭看着那個紅杏說道:“雪中賞紅杏,這樣的事情萬年都不會碰見,何必要移走或則砍掉呢。”李顏夕看了看紅杏樹,忽然說道:“一枝紅杏出牆來。”
德順連忙打斷李顏夕的話說道:“娘娘,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啊,被聖上知道了,或是傳出去就不好了。”德順看了看紅杏說道:“娘娘今日就不要出昭仁宮了,奴才這就去回稟皇上。”
李顏夕點了點頭默認了德順的話,看着德順匆匆而去,又看了看身旁的杏冷十分擔心的神情,說道:“不過就是一棵紅杏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看你們害怕成那樣。”李顏夕忽然蹲下來捏了一個雪球,在杏冷正在看着紅杏樹發呆的時候猛的向杏冷砸去。
因原來人手不夠,趙媽媽又加了幾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一同送進宮。都是愛玩的年紀,剛剛還在驚訝這棵紅杏樹,如今看見李顏夕玩心起了。
她們鬧在一起砸着雪球,李顏夕身上有身孕,沒有過去和她們玩鬧,就和杏冷一起堆雪球。杏冷看着她們這樣玩鬧,眼中微微有些羨慕。李顏夕笑了笑說道:“你就過去和她們一同玩耍吧。”
杏冷搖了搖頭說道:“娘娘沒有過去是因爲身孕,即使娘娘身上沒有身孕也不會和她們胡鬧。這樣的事情是和朋友一起做的,倘若我和娘娘去做了,就顯得有些沒大沒小了,以後都是這樣的性情做起事情來,不就亂了嗎?”
李顏夕驚訝的看着杏冷,杏冷低下頭,眼中微微有些淚光和想念之意,說道:“她們都還可以算是孩子,會依賴。我也過了那個要玩的年紀了。”當年在宮中也有這樣的兩個宮女,可是再也回不來了。這句話她並沒說出口。
杏冷正在感慨世間的一切變化太快,就看見大批人馬來到這裡。杏冷立刻喊着讓她們停下,她們正玩着盡興呢,突然被叫停下自然有些不滿,可是終究還是乖乖的聽話停下了。不過一個人的球雪已經拋出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走進來的歷軒夜的身上。歷軒夜挑了挑眉道:“皇后好興致,每次宮宴之時都用昨日沒睡好這樣的話來搪塞,如今正在堆雪人,打雪仗。”
李顏夕只是跟着宮女跪下,沒有答話。許久才被一隻手扶起來,起身之後看見了一大羣的道士和尚。李顏夕淡淡道:“皇上不是不信牛鬼神佛這樣的東西嗎?不過是一棵紅杏而已,又不會要了肚中孩子的性命,何必這樣巴巴的就趕來呢,還帶了那麼多人。”
歷軒夜微微一笑,道:“朕是不信,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況且這個孩子朕也十分的寶貴。”
最後和尚和道士看了看這株紅杏,紛紛在心中感嘆稱奇,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結論,最後還是一個道士硬着頭皮說道:“這棵紅杏這個時候開是在是太過詭異了,再加上因爲那件事這個紅杏樹就沒有再開花,怕是這裡的東西還沒處置乾淨。”
歷軒夜眯眼打量了一下那棵紅杏樹說道:“不就是一顆紅杏樹嗎?砍了吧。”
道士連忙開口說道:“皇上,不可。我們想着這個花忽然開始因爲有些人在人世的執念還沒了乾淨,就來附身在紅杏樹之上,倘若砍去,怕是皇后娘娘的寢宮不得安寧,或許整個宮中都會不得安寧的,請皇上三思。”
歷軒夜又看了看那個十分詭異的紅杏樹說道:“既然如此,想來皇后也不能留下。”道士和尚點了點頭,歷軒夜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皇后就搬進正陽宮吧。今日之事,不許提。”
德順看了看那邊的紅杏說道:“皇上,紅杏就在那裡,想來我們不提,也會有人看見,況皇后搬離寢宮這樣大的事情,後宮的娘娘們都會深究的,這件事要壓下去可不是這樣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