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閒聊,時間一晃而過。
李顏夕想起之前的遭遇,剛開始他也不是說要好好待她,可是後來呢。不願意去想,看着下面來往絡繹不絕的人,都是爲了她而來,如今的她,是不是可以不再去想他,放下執念。
“這。”趙媽媽有些不懂,好像又有些懂了。
李顏夕看見底下有榮信陽的小斯在張望,知道他又來了,勾起嘴角:“趙媽媽,去請榮公子上來吧。”
趙媽媽看了看下面,也看見了那小斯隨從,福了福身:“好。”
榮信陽來上來的時候,李顏夕正坐在牀邊,手中拿着上好的白瓷茶杯,正是先前他送她的禮物,如今在她手中,被她當成貼身茶杯,心中一暖。
李顏夕聽到聲響,回頭一看,看見榮信陽手中拿着一個盒子,正在呆呆的看着她:“愣着做什麼,快點進來。”
榮信陽被李顏夕這一聲喊回神,提着盒子來到她身邊。李顏夕拿起桌上的茶盞給他倒了杯茶,目光落在盒子上,擡起手輕敲了一下盒子:“給我的?”
榮信陽點了點頭:“猜猜這裡面是什麼?”
李顏夕有沒有透視眼,怎麼會猜得到裡面有什麼。手拖着下巴,看着盒子搖搖頭。
榮信陽見她真的猜不到,所以沒有再逗他,把盒子打開:“那天看你一舞,傾國傾城,不過紅色太妖,素淨的你比較好看。我知道你喜歡白,正巧偶然得到西域的軟裳,就拿了一匹白的給你做了這一身衣裳。”
李顏夕手摸過那套衣裳,觸感絲絲滑滑,料子肯定是上好的:“不錯。”
榮信陽小心翼翼的問:“喜歡嗎?”
李顏夕點了點頭,她真的挺喜歡這件衣服的,不像別的衣服,不透氣,夏天總是悶悶的,畢竟她是現代人,實在受不了,也不能不穿,那麼久了都習慣不了。不過一件太少了:“拿了一匹,就是說你那裡還有很多匹?多少錢,我和你買。”
榮信陽正在喝茶,聽到這句話,被茶水嗆到,輕咳了兩聲:“這個買不到。連皇宮都不見幾匹,我們家就有兩匹,一匹寶藍色讓我送給母親了,一匹現在在這裡。”
“噢。”李顏夕有點失落,不過轉而想想,皇宮都沒有幾匹,如今她得了一匹做衣裳也不虧:“謝謝。”
榮信陽看着她真的喜歡,就記下了,下次再去的時候,想盡辦法幫她再拿兩匹就是了:“你我之間不用說謝謝。”
李顏夕把盒子收好:“是啊,我們是朋友。”
李顏夕只是當榮信陽成朋友。而榮信陽把李顏夕當成朋友,知己,現在更是一生所愛。所以,他儘可能保護她,送她喜歡的小玩意,看她開心的樣子她也會開心。
“過兩天,我要去煙城談筆生意。”
李顏夕喝了口茶:“嗯,記得給我帶禮物。”
榮信陽笑了笑,笑容中帶着溺寵:“你呀你!”
李顏夕即使沒去過,也聽說過在邊境“聽說煙城景色極美,好想去看看。”
榮信陽聽她這樣說,就提議:“不如和我一起去,遊玩風景,紅顏閣如今也不用你經常待着,交給趙媽媽就好了。”
李顏夕仔細想想,覺得這個提議可以。這時候元辰也彈完琴上來了,李顏夕看着元辰,給他倒了杯茶。
元辰喝的時候亮了一下:“這個是?”
李顏夕笑了笑:“這個是糯米茶,突然想喝,就讓他們去弄了。”現代的李顏夕也很喜歡喝茶,相比龍井這些,最喜歡糯米茶的清香,不過這裡沒有。李顏夕記得在現代有做過,找來材料實驗了幾遍才成功。
“很好喝。”元辰知道李顏夕懂得很多,沒想到竟然懂得那麼多。
李顏夕看向元辰:“信陽要去煙城一趟,我挺想看看煙城風光,很想一同前往,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元辰點點頭,她去哪裡,自己就去哪裡,就如同她要出山,來到曜城,他陪她來一樣。
李顏夕知道元辰會同意,不過還是問一下。
三人就約了後日一同前往煙城。
和趙媽媽交代好事情之後,李顏夕收拾行李要往煙城去。不過在去煙城之前,今晚的曜城有一燈會。
李顏夕性質被挑起來,沒有逛過古代的燈會,趙媽媽說,燈會是定下日子的,每年的五月中和七夕纔會有,正好讓李顏夕碰上。李顏夕怎麼能不去逛逛,所以拉着元辰出去了。兩個人都太出名了,所以只能易容。
李顏夕看着鏡子中平平凡凡的一張臉,突然想起了寶嫣,又想起了王府中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日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元辰看見李顏夕換上人皮面具之後,本來高高興興的臉,變得愁眉苦臉,以爲自己做的面具不好看,讓她不開心了,連忙說:“是不是我做的面具不好看,你不喜歡,我沒有師傅那麼巧的一雙手,所以只能做成這樣,我……”
李顏夕聽到元辰說的,打斷他:“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起了舊事,以前的我就是這樣平凡的臉。”至少在王府中是這樣的。後一句李顏夕沒有說出來,因爲她不想和元辰去提那段事情,她知道她說了元辰會難過,她不想元辰因爲她難過。
“怎麼會?”元辰一直以爲李顏夕的臉是她自己的,就在她把畫像給師傅的時候他就覺得,可是現在她親口說出以前的臉是這樣平凡,那是他猜錯了嗎?不過就算猜錯了沒有什麼關係,他連她最醜的樣子都見過了,怎麼會在乎她的容貌。
“想不到吧。”李顏夕調皮的笑了笑:“走吧,我們去逛燈會了。”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看着看着熱鬧的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羣。突然有一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極速行駛,人們紛紛躲閃,因爲馬車面上華貴無比,所以無人敢攔。一個小女孩子不懂得危險,只顧自己銅錢掉了去撿,那馬車太快。有人不忍心看閉上了眼睛,都覺得小女孩肯定會沒命。突然聽見馬長吼一聲,停了下來。
車簾被人挑起,人還沒見就聽見聲音:“大膽,竟然連軒王府七夫人的馬車都敢攔,吃了良心豹子膽了?”
李顏夕聽見聲音,手輕輕一顫,七夫人榮菡,那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青黎了。想不到出來逛個燈會都會碰見舊人,李顏夕臉上浮起嘲諷的笑容。
車中的人走出來,果然是青黎。元辰從馬車中跳下,來到李顏夕身邊。
青黎看過李顏夕那邊,被李顏夕強大的氣場鎮住。李顏夕帶着笑,不過就是這張帶着笑的臉讓青黎不寒而慄。
李顏夕輕輕開口:“原來是軒王府七夫人的馬車,多有冒犯,請不要見怪。”
青黎見到李顏夕低聲下氣的模樣,頓時蹬鼻子上臉:“誤了我們夫人的事,你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李顏夕只是想試試青黎,所以那麼說,想不到一年過去了,青黎還是這樣子,口無遮攔,如果她是夫人,以她的個性應該會被她們折磨得不成人樣吧。
李顏夕還是帶着笑,說出來的話句句如同刀子,不僅刺進青黎心裡,也刺進了馬車中的榮菡心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國法中有一條不管是皇室一族還是平民百姓都不能草菅人命。剛剛一個小女孩在路中間,來不及躲開馬車,你們的車伕並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都說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倘若剛剛馬車撞了小女孩,小女孩沒有命了,那麼豈不是給軒王府添麻煩嗎?”這段話說得很委婉,不過很多人都聽得出裡面的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