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顏夕卻不顧他人的看法,她很喜歡和歷軒夜相敬如賓的樣子。即使晚晚留宿於她的身邊,卻什麼都不會對她做的歷軒夜。
與其說他們兩個的興趣相同,倒不如說歷軒夜遷就李顏夕,李顏夕喜歡聽趣聞,他就在睡前給她講,或者在民間找一些有趣的書給她。李顏夕喜歡音律,歷軒夜就給她彈琴,李顏夕喜歡喝茶,歷軒夜就給她泡茶。終究是歷軒夜會的東西挺多的,纔會讓李顏夕如此和他相敬如賓,誰也不招惹誰。
即使同眠共枕,也不會做出什麼事。就這樣,又過了五日,這一天,歷軒夜早早就起來了。李顏夕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着丫鬟們幫着他整理衣裳。李顏夕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窗子印進來朦朦朧朧的光,皺了皺眉,聲音含糊悶悶道:“這樣早,要去哪裡?”
歷軒夜看着李顏夕醒了,輕笑一聲道:“你在睡會,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估摸着能趕上午飯。”
李顏夕翻了一個身,嘟囔道:“倘若真的有事,就不用趕回來了。今日好想有些冷了,多加點衣服,讓他們準備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歷軒夜看着李顏夕昏昏沉沉又睡去,輕笑一聲。李顏夕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李顏夕抱着被褥呆呆的看着牀簾,許久才緩緩起身。杏冷幫着李顏夕穿上冬衣的之後,對着李顏夕說道:“如今外面下起了大雪,十分好看。紅梅開得不多,不過好歹也開了一些,娘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顏夕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走到窗邊看着外面漫天大雪的景緻,果然看見了遠方微微盛開的一點紅。不過這樣冷的時候,李顏夕是不想出去的。李顏夕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中,原來茶案之上放着一個白瓷花瓶,花瓶中有的就是一支盛開的紅梅。李顏夕皺了皺眉,問道:“這是?”
“這是皇上今早讓人給娘娘帶回來的,如今盛開的極好呢。”杏冷笑了笑道。
李顏夕沉默的來到茶案旁,看着精緻茶具,又看着花瓶之中精緻的梅花。李顏夕緩緩開口問道:“皇上去了很久了嗎?可有很多人跟着。”
杏冷看着我輕笑一聲,緩緩說道:“娘娘說不喜歡皇上,如今我看卻是口是心非,畢竟倘若不喜歡皇上怎麼會對他如此體貼。”我只是沉默的看着桌上的紅梅,杏冷看着我不答話,想着應該是她自己說錯了什麼,就沒有再說了。只是吩咐人去準備早膳,我早已經沒有興致吃了,就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不餓。”
杏冷也只能讓人罷了,午間的時候,並沒有等回來歷軒夜,而是來了蕭華。蕭華一身襖子,手中抱着湯婆子,看着極暖和。相比之下,李顏夕就只是多加了一件衣服,一頭長髮隨意的鋪散着,加上精緻的容顏,靜靜的坐在茶案邊,拿着一本書,如同一幅好看的畫,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碰的美好,又怕不小心美好就不見了。
李顏夕擡頭看着蕭華,問道:“你怎麼來了。”
蕭華行禮說道:“正好出來賞紅梅,就過來給娘娘請安。這些日子,皇上吩咐了,娘娘倦怠,不能讓我來吵着娘娘,纔沒有過來請安,請娘娘不要介懷。”
“我沒有出身於宮廷之中,這些禮儀規矩我都不看在眼中,哪裡有什麼介懷。”李顏夕擡眼看了看蕭華,擺了擺手讓她坐下說道:“再說了,是皇上吩咐你如此做的,我又怎麼會介懷呢?”
“娘娘真是大度。”蕭華微微一笑,看着桌上的紅梅說道:“娘娘怕是早就已經去賞紅梅了,不然屋中文墨會有如此好看的梅花。”
李顏夕擡頭看了看茶案的梅花,又伏頭去看手中的書,說道:“不是,只是皇上今日有事要出門,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見了,讓人帶回來給我的吧。”
蕭華微微咬牙,看着李顏夕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有些惱怒。許久許久兩個人兩廂無話,杏冷緩緩走進來打破這樣的沉默,道:“娘娘,是要傳午膳了嗎?”
李顏夕看書看得入迷,並沒有留意身邊的人和事,被杏冷這樣一說,才微微擡頭看着正在喝茶神態自若的蕭華。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如今已經午間了嗎?”說着就往外面看去,不過因爲大雪的緣故,窗戶都已經合上了,加上屋中離正門還擱着垂簾,不管李顏夕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只好作罷。
杏冷點了點頭道:“已經午間了。”
“要不要等着皇上回來再吃,畢竟皇上說了。要娘娘等着他回來。”杏冷看了看在一旁的蕭華,嘆了口氣。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還是先吃了吧,畢竟她有孕在身,也不能餓着。”李顏夕看着蕭華,道:“倘若你要等皇上的話,還有好些時候,既然如此,就陪我一起用午膳吧。”
蕭華看着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娘娘,我還是回自己宮中吧,我開這也只是爲了給娘娘請安的,就不擾娘娘用午飯了。”蕭華聽着李顏夕如此說,怎麼坐的住,敷衍兩句就離開了。
菜緩緩上來,李顏夕只是靜靜的看着書。杏冷也安靜的侯在一旁,忽然一個丫鬟緩緩走進來,在杏冷的耳邊說了兩句,杏冷看了一眼丫鬟,丫鬟示意的帶着一干人等和飯菜下去了。杏冷看着李顏夕還在專注的看書,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只好等飯菜上來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娘娘,我們還是用膳吧,皇上他去了蕭夫人那邊。”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看着看着書就忘了,用膳吧。”李顏夕緩緩有到圓桌前,看着桌子上面的菜色隨便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李顏夕放下筷子,繼續看着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心中微微有些小失落,隨後勉強笑笑,心中說道:“他身爲帝皇,本該如此,況且她和他如今也只能算是知己,何必在乎那麼多。”雖然如此安慰自己,不過李顏夕還是晚膳沒有吃多少。
晚間沐浴完之後,出來看不到人在等着自己,給自己泡茶喝,給自己講一些趣事終歸有些不習慣。李顏夕坐在茶案旁,手中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卻在倒茶的時候有些恍惚,被溢出來的茶水燙傷了手。指尖的刺痛讓李顏夕猛的縮回手,看了看微微發紅的指尖,皺了皺眉。
許久才緩緩拿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清香味道已經沒有,只剩下苦澀味道蔓延,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好苦。”杏冷看着李顏夕的動作,忍不住開口道:“想着如今皇上應該在書房,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娘娘要不要送點東西過去給皇上。”
杏冷話音剛落,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丫鬟,對着李顏夕行禮之後說道:“蕭夫人讓奴婢來轉告娘娘,今夜皇上已經在嗎蕭夫人處歇息了,請娘娘不必再等皇上了,早些睡吧。”
杏冷瞪了一眼那個丫鬟,丫鬟緩緩退下。杏冷看着李顏夕有些落寞的樣子,剛想安慰幾句,卻被李顏夕出聲阻止:“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杏冷看了看外面的天氣說道:“如今已經是亥時了,想來娘娘應該歇息了。”
李顏夕起身任由着杏冷寬衣,躺下之後再也沒有往日的溫暖,只有冰冷的被褥。周圍充斥着梅花淡淡的香氣,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李顏夕無意的說不喜歡龍涎香的味道,房中再也沒有龍涎香的味道,有的只是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