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泠抓了藥熬好,月痕端到了這裡,遞給了阡睿寒。
阡睿寒接過藥,用湯匙輕輕攪動了一下,沒有擡頭,只是冷漠的說着:“派人把守着多雅閣。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王爺!”月痕領了命,轉身離開了房間。
阡睿寒舀了一湯匙的藥,吹了吹,用嘴脣碰觸了一下,覺得不燙了,才遞到非歡的嘴邊,輕輕的倒了進去。
非歡還會咽東西,只要她能吃進去藥,就會早日醒來。阡睿寒再舀了一匙,就這樣慢慢的往非歡嘴裡喂着藥。
外面月痕忽然進來,躬身對阡睿寒說道:“王爺,多側妃得知王爺將她軟禁,說是要見王爺,王爺若是不見,她便要尋短見。”
“讓她死。”阡睿寒淡淡的回了一句,將最後一匙藥喂到非歡嘴裡,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又拿錦帕幫非歡擦了擦嘴。
跟了王爺這麼久,月痕自然是明白王爺的意思,轉身離開了房間。
可是,每過一會兒的功夫,月痕又回來了。
“她死了麼?”阡睿寒眼睛看着非歡,只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沒有。”月痕汗顏,王爺定然是知道,多側妃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只是,她還有更難纏的地方,“王爺,多側妃說、她說……”
“你何時說話也這般支支吾吾的了?”阡睿寒擡眼,瞪向月痕。
月痕一低頭,鼓足了勇氣,擡起頭看着阡睿寒,“她說她知道筱晴格格的事情。”
“什麼?”阡睿寒眉頭緊鎖。心裡不明白,她如何知道筱晴的事情?她如果知道,那阡曦豈不是也已經知道了?這樣的話,筱晴豈不是很危險?
不行!
阡睿寒坐不住,低頭看了看牀上仍舊在昏迷的非歡,將她的手放回了被子裡,站起身來,對月痕說:“帶我去看看。”
回頭,再次看了非歡一眼,對她說了一句:“乖乖休息,我去去就來。”
說罷,便跟着月痕朝多雅閣的方向走去。
阡睿寒前腳剛離開小院,房頂上一個黑衣人一躍而下。
左右看了看,沒有人發現
,便輕輕推開房門,進了房間。抖了抖身上落滿的雪花,緩步來到裡間。
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女子,眼角漫上一絲邪魅的笑容,走上前去,掀開被子。
將非歡橫抱起來,不忘給她蓋了那件脫在一邊的貂裘大衣,從門口出去,一躍上了房頂,瞬間消失在黑夜裡。
如泠熬完藥之後,又將抓回來的藥收拾好。這才得空回去看看小姐。這一看不要緊,她驚奇的發現,小姐,不見了!
牀上的被子雜亂的丟在一邊,看起來是有人忽然把小姐帶走的。如泠知道,小姐還沒有痊癒,王爺不可能讓小姐到處走動。可是,小姐明明就是不見了。
王爺呢?
如泠想着,趕忙跑出了裡間,跑出了校園啊啊。滿小院找着王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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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幽谷,白煙嫋嫋的大殿之內,白玉池裡藥水正緩緩冒着熱氣。
只見非歡赤身坐在水裡面,而拓拔錦則坐在她身後,正朝她體內輸入一道道的真氣。將非歡體內的邪氣逼出來。
半晌,只見非歡忽然軟綿綿的倒在了水裡,拓拔錦這才收回掌,將非歡帶出白玉池。給她擦乾了身子,將她放在了牀上。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會找得到粟兒,他就知道粟兒不會在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快。
心中有欣喜,卻也有擔憂。
看着牀上的人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拓拔錦拳頭緊攥。
他要毀掉罌粟肚子裡的野種。那不是他的!他不會留!!
拓拔錦擡起手掌,運足的力道。眼中的殺機有些嚇人。
非歡動了動眼皮,微微哼了一聲。
拓拔錦一怔,眼睛從她的的小腹離開,看向她那張熟悉的臉。
舉起的手掌,一下子鬆了下去。
說實話,他真的想一掌劈死這肚子裡的孩子。那不是他的,他不想要。
但是,這孩子,是粟兒的啊!他怎麼可以親手將粟兒的孩子殺死呢?粟兒肯定會恨她的。
不!他不要粟兒恨他!
“唔……”非歡
悶哼一聲,眼皮再次動了動。
剛纔白玉池裡面的藥水,加上月痕給非歡體內輸入的真氣,讓她那受了驚的心,漸漸的甦醒過來。
“寒……”非歡朦朧中,記得阡睿寒跟她說過好多話,說要帶她去看雪,說他們的孩子。但是,她怎麼渾身沒勁呢,緩緩的睜開眼睛,非歡看見她最愛的阡睿寒就坐在牀邊,正微笑的看着她。非歡幸福一笑,那些疼痛和恐懼都不算什麼了,只要她的阡睿寒在身邊,就夠了,“寒……”
“粟兒!是我。”拓拔錦皺起了眉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聽着她嘴裡的胡言亂語,心中痛苦不已,“粟兒!我是拓拔錦,我不是阡睿寒。你看清楚!我不是阡睿寒!”
該死的!他受不了心愛的女人一醒來嘴裡就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他不明白,不明白罌粟怎麼一下子就不記得那十年的感情,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的心裡,只有阡睿寒,而沒有了拓拔錦。
“寒。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你在。”非歡聽不到拓拔錦的聲音,她的眼裡看到的,是阡睿寒在對她微笑。那麼溫柔的笑,只有阡睿寒在看到她的時候,纔會有。她相信,那不是假的,“還好,你在。”
非歡幸福的再次合上眼睛。小手緊緊的握住另一隻手。
拓拔錦紅了眼眶,手上的力道瞬間加重。恨不得要將非歡揉進自己的骨子裡。讓她的身體,她的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這些都是沒有用的。
她的嘴裡竟然口口聲聲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呵……
呵呵……哈哈哈……
拓拔錦鬆開非歡的手,仰天大笑。
這個他費盡心思,終於失而復得的女人,卻在醒來的一瞬間,口口聲聲的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
卻在看見了他之後,眼中只有那個該死的阡睿寒!
阡睿寒!又是阡睿寒!!
她不是愛他嗎?
拓拔錦背對着非歡,紫色的眸子冷冷的眯起:“我讓你此生再也無法和他相守!放心,我會讓你重新記起這十年的感情,你都要記起來,必須要記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