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笛子拿來了。”如泠從外面進來,看見小姐並不在堂屋,又走進裡間。將笛子遞給非歡。
非歡接過如泠手中的白玉笛,忽然想起阡塵曾經送給她的那一支龍骨笛。
也不知道阡塵和筱晴現在發展的如何了。阡睿寒硬是把他們兩個人安排在一起,非歡卻不相信兩個人之間能真的產生什麼感情。
誒!不去想阡塵了。非歡只是在將笛子放到脣邊的那一刻,在心裡默默的祝福阡塵,希望他能夠幸福。能夠擁有專屬於自己的幸福愛情。而這愛情,與非歡無關。
非歡坐在窗前,窗子開着。非歡看着窗外的飛雪,脣畔飄出了一曲悠揚的笛聲。
非歡也在心中哼唱着那一首唯美的歌曲:
“如果你,依然還迷戀塵世間。誰拿一瞬間跟我交換千年……”
窗內笛聲悠揚,窗外雪花飛舞。
非歡感覺自己彷彿是在用靈魂吹這首曲子。不過,說實話,這首曲子如果是用琵琶彈出來的話,定是比笛子的聲音還要美。
“小姐,你吹的真好。”身後的如泠,聽完非歡吹的曲子,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呀?”
“飛雪千年。”非歡將笛子放下,看着外面的飛雪。想着自己的經歷。
飛雪,千年。
千年,飛雪。
“連名字都如此的美。”如泠也好喜歡,又問道:“小姐,這首曲子有詞麼?”
“筆墨拿來,我寫下來念給你聽。”非歡不止是想念給如泠聽,她也想念給自己聽。也不知道自己還記不記得那歌詞。
如泠乖乖的去取來紙和筆,鋪在裡間牀邊的一張書桌上,又站在桌前研墨。
非歡用鎮紙將白紙鋪平,執筆寫下一行行小字:
“如果你,依然還迷戀塵世間。誰拿一瞬間跟我交換千年。”
“眼淚不斷不變,也纏綿雪花依然落心田。我淚成煙垂天邊,再一次飛雪滿天。”
“雪滿天,沉醉在一度的愛戀。白色風衣的美豔,都沉澱。”
“呼出的雲煙,將夜色寫成了白天。如果季節是香甜,醉人間。”
“如果飛雪是單戀,誰迷戀?”
“……”
一字一字,寫的極爲用心,極爲認真。
非歡不是用筆墨在寫這些字,她是在用自己的一顆心。
她讀給如泠聽,如泠聽的落出了眼淚。
“小姐,這是你寫的歌麼,太感人了。”如泠邊研墨,邊擦拭着掉落的眼淚。
“哪句感人?”非歡問如泠。她不相信,沒有經歷過穿越的人,也能夠明白這種傷感。
的確,現在的氣氛確實有些傷感。
“如泠說不上來,如泠只是覺得每字每句都感人至極。小姐,如泠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如泠擦乾了眼淚,放下手中的墨棒。看見小姐點頭,才繼續開口,問道:“這詞中的白色風衣指的是四王爺麼?”
聽到如泠問的這個問題,非歡一怔。
是阡塵麼?
或者,從古至今,都會有阡塵那樣的男子。喜歡一襲白衣,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溫文爾雅,與世無爭。
否則,千年之後的這首歌,怎麼也會出現這樣一個美豔又讓人心疼的男子呢?
“小姐,如泠是不是說錯話了?”看見小姐不說話,如泠後悔自己多嘴。又讓小姐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
“你沒說錯話。”非歡嘆了口氣,低頭再次看着自己寫下的這首唯美的詞句,彷彿在自言自語:“阡塵,他愛的不是我。”
“小姐,恕如泠多嘴。”如泠走到非歡的身後,輕輕的幫非歡捶着肩膀,緩緩開口說道:“如泠覺得,阡塵王爺也挺可憐的。太子已經成家立業,而且,又有皇后撐腰。二王爺的額娘也尚在。三王爺雖說也沒有至親,但至少他看起來很強勢,況且,他還有小姐你的關懷。可是,四王爺,好像什麼都沒有。”
“他自己不去爭取,又能怪得了誰。”非歡反駁如泠的話,更是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的良心。
“可是,如泠覺得,四王爺根本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祿,他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而已。”如泠說着心裡的想法,也忘了面前的這個人,可是三王爺的妃子。
“如泠,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就算
是我,也難保你不受懲罰。”非歡斜睨了一眼如泠。如泠說的這些,非歡何曾不知。只是,她也沒有辦法。她對於阡塵的感情,只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憐惜和喜歡。根本談不上愛。
她愛的,是阡睿寒。是那個世人稱之爲‘鬼王’的三王爺。是那個只有在她的面前才笑的那樣開心的阡睿寒!
“小姐。”如泠知道小姐剛纔的話是開玩笑,小姐才捨不得讓她受罰呢,她只是不明白一點,“你難道對四王爺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了麼?”
“不是都沒有了。是從來就沒有過。”非歡苦笑。
“可是,小姐小的時候……”如泠還是覺得惋惜,小姐小的時候和四王爺就像是青梅竹馬。只是,爲什麼消失了十年之後,一下子就忘了當初的那些美好了呢?
“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人都會長大的。”非歡沒有跟如泠解釋太多,她只想讓如泠知道:“現在的小姐,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她了。那個罌粟,已經不在了。”
“唉,只要小姐幸福就好。”如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嘆了口氣,走到桌前,去看非歡剛纔寫下的那些讓人聽了想哭的句子。縱然她看不懂,但是,她感受得到。
“如泠,你知道爲什麼會有滄海桑田、海枯石爛麼?”非歡也隨着如泠,去看剛纔寫下的那些句子,忍不住問道。
如泠搖了搖頭:“如泠懂的不深切。”
“只因爲,這期間有了期盼,守候。纔會相信永恆,纔會相信感情不變。”非歡說完,怕如泠不懂,又解釋道:“如果是真愛,不會隨着時間而消失的。所以,我根本就未曾愛過阡塵。懂麼?”
如泠點了點頭。
非歡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真的懂了,還是故意裝懂。
“咱不說這些傷感的了。你去‘歡非歡’找些合適的衣物送到菊室,給那些還沒做好棉衣的丫頭們穿。”非歡站起身子,將幹了墨跡的紙拿起來,吩咐如泠:“把筆墨收起來吧。”
如泠乖巧的把筆墨收好,又聽話的離開了小院,迎着飛雪,朝‘歡非歡’走去。心中想着:小姐究竟還是當初的小姐麼?
卻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