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氣了一個倒仰,這個人,半天都沒有放一個屁出來,現在倒好,隨手四兩撥三斤,倒是把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於是她勾起一抹冷笑道:“我哪有你的本事好,最會見風使舵。我若是有你半分的眼力勁,這壞人啊,也就輪不到我來做的。”
紫玉就算是沒有脾氣,此刻也激出一絲脾氣來,她站起身道:“這話也就過了,你做奴婢的,我也是做奴婢的,一同在小姐跟前伺候着,難道我比你多長了一隻眼睛,多生出一雙手不成麼?說我見風使舵,這府裡上上下下的,哪個不是見風使舵?”
珍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噙着淚水道:“你明知道我這份能耐比不上你,明知道我…”
珍珠頓時覺得委屈,她一個堂堂的侯府千金,居然淪落到跟一個丫鬟爭風吃醋,還是爲了一個小姐。
我保跟跟聯跟能。紫玉也十分生氣,這些日子來,珍珠使着勁跟自己作對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鬧些小別扭,說不過自己的時候,偏偏又裝出備受委屈的樣子,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好了,你別哭哭啼啼的。”紫玉不耐煩道,這些年過去了,珍珠還是沒有適應現在的身份,真讓人心裡堵得慌。“要是外頭耳尖的,聽到了聲音,到時候,我和你都吃不了兜子走。”
珍珠用帕子抹了抹眼淚,然後又心有不甘道:“我不是爲了你,我這是爲了小姐。”
紫玉微微嘆氣,珍珠這脾氣,唉,她該怎麼說的?——
蘇絳脣的小轎子停在了一處別院門前,蘇絳脣走了出來,儘量壓低聲音道:“喏,這是給你們的銀子,不許對外頭說起。”
今日來的轎伕,都是丫鬟和婆子慣用的轎伕,自然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只當真是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又見她出手大方,心裡也樂呵,於是點頭哈腰道:“姑娘請放心,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傳了出去。”
蘇絳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她邁步,上前敲了敲銅環,清脆的銅環聲讓人心神一振。沒有一會兒,一個婆子開了門,問道:“這位姑娘,請問你找哪位?”
蘇絳脣低着聲音道:“我是東家派來的,不知道陳掌櫃在不在?”
那個婆子一聽到東家兩個字,立即讓開身子,讓蘇絳脣進去,然後再把門關上,她對蘇絳脣道:“這個月還沒有到月底,東家怎麼派人來了?”
蘇絳脣微微一笑,然後對着婆子道:“東家有要緊事情,你去找陳掌櫃回來w。”說着蘇絳脣有意無意的讓婆子看到自己袖子裡藏着的玉佩,這是作爲接頭的暗號用的。
婆子也是有眼力勁的,一聽她這麼說,早就把蘇絳脣領到花廳坐着,然後道:“姑娘等一等,我派個小廝出去尋人去。”
等婆子出去了,蘇絳脣才細細打量這花廳。廳裡的座椅都是花梨木,正中央擺着八仙桌子,八仙桌上面懸掛着一副猛虎下山圖,八仙桌子的左右兩邊都放着一個花梨木花幾,花几上擺着青蔥欲滴的水仙花盆景。簡單雅緻,是蘇絳脣第一個印象,看來這個陳掌櫃也不是什麼浮華之人,蘇錦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沒有一會兒,婆子就捧着一個描金盤子走了進來道:“姑娘真是對不住,不知道姑娘今日要來,也就沒有準備好茶好水招待着。這一壺的碧螺春,是從掌櫃的私藏裡掏出來的,姑娘將就着喝一點。”
蘇絳脣對這個婆子印象不錯,現在見她如此謙虛,心底有幾分喜歡,就問道:“婆婆跟着陳掌櫃很久了麼?”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掏出私藏的茶葉?
那個婆子聽了,微微一愣,最後乾笑道:“我是陳掌櫃的岳母,可惜,我的女兒命薄,嫁了陳掌櫃沒有多久,就死了。獨留下我一個婆子孤苦無依的,這些年來,陳掌櫃就把我帶在身邊,當成母親一樣的侍奉。”
蘇絳脣微微一動,聽蘇錦說過,這陳掌櫃的年歲不大,於是她又問道:“可是續了弦?”然後又想想這話不妥當,就轉而笑道:“我第一次來,不大懂規矩,若是說錯了什麼,婆婆別見怪。”
那婆子對蘇絳脣也有幾分好感,於是拉着蘇絳脣的手道:“姑娘,別太拘禮了,這裡就你我二人,到了這兒,就當家裡一樣,不必拘束着。”然後又好奇道:“喲,姑娘這手真幼滑,比前頭來的兩個姑娘還要好,這是哪裡的人家養出來的,不輸給千金小姐啊。”她本來就是千金小姐,不過,這話,她自然不好表露,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蘇絳脣道:“我們都是貼身服侍東家的。”
“這東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我老婆子,早就想見識見識,偏偏就得不到這緣法,見上一次半次的。”婆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有腳步聲,婆子立即轉過身子,然後道:“肯定是我女婿回來了。”
蘇絳脣立即打起了精神,望着從花廳外走進來的一個男子,略一打量,蘇絳脣不禁暗暗吃驚,這個男子,實在是年輕了一點,轉念又一想,她這盤生意交到他手裡,不但做的風生水起,還把名氣打響了,可見這個人是有點本事的。
陳進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陌生女子坐在花廳裡,自己的岳母正殷勤的招呼着,他皺着眉頭看了幾眼,很確定眼前的女子是生面孔,雖然她穿着的衣衫是他常見的,可這人,絕對沒有見過。一想到這裡,陳進頓時沒底了,眼下,還沒有到月底盤賬的時候,東家派人來,只怕有大事要吩咐下來。4633832
於是他恭敬上前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