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婉望着小廝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凌厲。她倒要看看,那個小賤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跟在小廝背後,趙婉婉親眼看到小廝進了紅纓的屋,這才轉身離去。
其實,趙婉婉一點都不擔心計劃會出紕漏,因爲她下的藥,足夠讓一個男人發狂到天亮,至於紅纓吧,她吸得那麼多,只怕比那個小廝還要浪。等景王回來了,這齣好戲,估計能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回到自己的屋子,趙婉婉開始收拾細軟,當然,她收拾的時候還是很小心,儘量不發出聲音。
只要等到天亮了,景王的事情敗露了,她趁着府裡大亂,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從此隱姓埋名,過着富足逍遙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日後的生活,趙婉婉就露出了一絲笑容,對她來說,哪裡都可以生存,不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夜逐漸深了,前頭還有兵器相交的聲音,蘇絳脣蜷縮着身子,和丫鬟們躲在暗處,等着這場災難結束。
徐四家的見蘇絳脣嘴脣發白,渾身發抖,以爲她怕冷了,就脫下自己的褙子,披在她身上。
蘇絳脣感激地看了徐四家的一眼。
翠玉和珊瑚依偎在一起,眼巴巴望着天空,希望天快點亮。
漸漸地,打鬥的聲音逐漸遠去,侯府安靜下來了。翠玉和珊瑚對望了幾眼,然後異口同聲道:“是不是人都走了?”
蘇絳脣的手微微顫抖,她道:“聽動靜,似乎都走了。”蘇絳脣不敢確定,萬一贏得人是要抓自己的那些人,該怎麼辦?何況,後來的那批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蘇絳脣也不知道底細,更不敢冒險。
翠玉霍然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珊瑚聞言,正想阻止,翠玉已經跑了出去,隱入夜色裡。
珊瑚跺了跺腳,翠玉實在是糊塗,現在天還沒有亮,貿然出去,只怕會引來殺身之禍,擔憂翠玉的珊瑚,急忙跟着衝出去,壓根忘了蘇絳脣和徐四家的存在。
徐四家見此景,想張口喊人,又怕引來敵人的注意,只能嚥下嘴裡的話。望着珊瑚遠去的背影,徐四家低低嘆了一口氣,關鍵時候,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沉不住氣?夫人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會比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大約半炷香功夫,都沒有見到翠玉和珊瑚回來,徐四家的急了,對蘇絳脣道:“夫人,你說外頭是不是出事了?”
蘇絳脣聞言,身子微微一抖,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有股寒氣,從腳蔓延到臉上,從臉上蔓延到她的心裡去。現在的她,好想有個暖爐抱在手裡,這樣的話,也許能驅散心頭的寒意。“你別到處亂走,萬一再出事,就不好了。”現在這個時候,只能是保一個算一個了。
說實話,蘇絳脣的心裡有點內疚。本來,她可以帶她們去秘室躲避的,可她害怕有人跟在她們身後,反倒給福哥兒幾個引來殺身之禍,因此,她寧願躲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受着冷風,也不願意暴露秘室的所在地。可現在,翠玉和珊瑚一去不回頭,她真的擔心她們出事。
當初,蘇絳脣之所以留下她們陪着自己,也是逼不得已的。因爲她們都是自己身邊貼身的丫鬟,突然之間,全部失蹤不見了,難免會引起敵人的揣測。這樣子,福哥兒他們的危險就增加了幾分。若真讓蘇絳脣重頭再來過,也許,她還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即使,在別人看來,這是非常自私的選擇。即使,她日後會爲這個選擇無比後悔,她還是會以福哥兒幾個人的生命擺在第一位。
徐四家的察覺到蘇絳脣不對勁,摸了摸蘇絳脣的手臂,關切地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蘇絳脣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戰,然後有氣無力道:“我很累。”
徐四家的聞言,意識到蘇絳脣不對勁了,急忙去摸她的額頭,果然,那額頭滾燙如火,“夫人,你發高燒了。”這下慘了,什麼時候不生病,怎麼就在這個節骨眼生病了?再想到蘇絳脣還沒有出月子,徐四家越發擔憂了。此時病了,興許會落下一身的病,而這種病,是最難斷根的。
蘇絳脣的眼簾漸漸往下垂,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妥,不肯開口,就是怕節外生枝,連累了這些丫鬟。“沒事,過一陣子就沒事。”
“不行。”徐四家的很清楚,若是一直髮高燒,夫人的命再硬,也硬不過閻王。“奴婢得去找點東西回來,夫人,你等着。”說着,徐四家就急匆匆往外走,壓根沒有留意到蘇絳脣的狀況。
“不—”蘇絳脣低呼一聲,就想着要站起身阻止徐四家離開,可一站起身,她就覺得天昏地暗,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晌都沒有站起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絳脣隱約聽到遠處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福哥兒,我的福哥兒。”蘇絳脣聽到嬰兒的啼哭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她撐着身子站起來,循着聲音往前走。愛子心切,讓她忘記了身上的病痛,也忘記了潛在的危機。
等她一步步走到了後花園的時候,就發現啼哭聲是從後巷的門口傳來了。她有一絲猶豫,福哥兒不是藏在秘室裡嗎?怎麼會去了後巷?難道有人……
這樣一想,蘇絳脣精神一振,然後就快步往前奔去,她的福哥兒,不,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的命根子。
好不容易走到後花園的門邊,蘇絳脣想也不想,就拉開門栓打開門,一溜煙地跑出去。
從後花園到後巷,還要經過一條甬道,蘇絳脣從來沒有想過,這條甬道竟如此長。
等她跑到了後巷門口,就聽到福哥兒響亮的啼哭聲,蘇絳脣一喜,拉開門,往後巷衝出去。可她一踏出後巷的門口,還沒有來得及喊出聲,就被人從背後襲擊了一下,然後昏倒在一個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