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有些話,自己丈夫不方便去對皇帝說,可這皇帝身邊的人卻是可以做個傳話人。“唉,年紀大了,腦子越發不好使了。娘怎麼就想不到這點?”說着,宋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哀嘆道:“到底是不如你們年輕的。”
“娘,你說什麼呢,以你現在的年紀來說,風華正茂着。”蘇絳脣摟着母親的脖子道:“女兒和你出去,一準被人說成姐妹花。”NET看小說好地方***“哦,哪裡來的姐妹花?”蘇銳的聲音突然傳來了,宋氏和蘇絳脣母女倆起身迎了上去,按理說,她們母女倆說話,是派人在外頭守着,可蘇銳畢竟是當家主子,那些下人敢攔着其他人進來,卻不敢攔着蘇銳進來。所以,蘇絳脣對父親聽到她們的話,也不覺得有什麼出奇的。
蘇銳進屋,見到女兒給自己行禮,急忙虛扶道:“你如今是誥命了,按理說,這品級還在爹爹之上,以後,就別行全禮了。”
“爹爹說的什麼話。”蘇絳脣紅了眼睛,覺得父親這話見外了。“這朝廷法制,還有人倫綱常這一說,女兒雖說是一品,可到底是爹爹的女兒,哪能輕慢了自個兒的父親。”
蘇銳想不到女兒封爲誥命之後,對自己的態度依然謙恭,心底十分安慰。“好孩子,真不愧是我的孩子。”
蘇絳脣聽了父親這一句稱讚,臉頰微紅。
行禮之後,一家三口坐定。蘇絳脣先是跟父親說起皇帝的用意,“女兒聽侯爺說起過,如今國庫空虛,新君即位,百廢待興。皇上想要手頭充裕一點,自然不能靠着宮裡頭那點銀子,何況,那銀子扎眼,皇上使了多少,落到別人的眼裡,只怕又生出些許的是非來。以女兒淺見,皇上既然把銀子給了你老人家,就是想着給自己存個小金庫,若是有什麼急需應急的時候,倒也不愁沒有銀子花銷。”
蘇銳的目光一亮,女兒說的沒有錯,皇上既然弄了這麼一大筆錢給自己,自然是想着私底下弄個小金庫,當然,他心底也清楚了,現在的王氏權勢太大了,皇帝想要和他們對抗,這銀錢自然也少不得。如果自己能幫皇帝將生意做起來,這也是大功一件。“話雖如此,可這京城地界不比平州。在平州,做買賣對我來說,自然是十分簡單。到了這裡,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且不說那些達官貴人的,單單說這地皮,不但貴的離譜,也很難買到合意的。”
“爹。”蘇絳脣輕喚一聲,“人家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陛下一個人的,難道區區幾塊地皮,就能難得倒皇上嗎?”
蘇銳的目光劃過一絲精光,可很快地,他心裡頭的想法就被蘇絳脣給否定了。“爹,你千萬別想着藉着皇上這股風,順水搭順風船。要知道,這天底下做君王的,就是最忌諱底下的人在爲他做事的時候,趁機撈油水。你想做生意,可以,就按規矩來做。皇上那盤生意,你只要看着點,不出差錯也就是了,千萬別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咱們家的銀子如今也夠使喚了,好歹得給三個弟弟留點後路纔是。”
蘇銳聞言,頓時慚愧了,自己一大把年紀,反倒不如這個女兒拎得清,她說的對,皇帝那盤生意,不過是讓自己照看罷了,若是自己生出一絲貪念,就算皇帝容下自己欺上瞞下的行爲,難保日後不會秋後算賬,甚至,把這筆賬算到自己的子孫頭上去。想通了其中利害,蘇銳瞭然道:“這事,我有分寸的。”
蘇絳脣知道父親說出這句話,就必然不會再動那樣的心思,心頭略微安定下來。其實,只要父親幫皇上賺到錢,不貪功,日後,皇帝真的坐穩了寶座,怎麼着也會論功行賞的。到那個時候,銀子,功勞,賞賜,想要什麼,還怕沒有嗎?何必爲了眼前一點小利,反倒把這個天下之主給得罪了?要是真得罪了他,自己三個弟弟這輩子就別混仕途了,皇上一個不小心想起這些前仇舊怨,那三個弟弟就算再有本事,也鬥不過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蘇絳脣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見到父親下了保證,也就不多說什麼,直接換了一個話題,向父親請教起生意經。談到這個,蘇銳就意氣風發,人好像也年輕了好幾歲,眼角的細紋,此刻看來,倒是有點像滄桑的印記。因此,不論是蘇絳脣還是宋氏,都在一旁靜靜聽,不曾出言打擾蘇銳的興致——
等蘇絳脣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斜陽半墜,紅彤彤的雲霞鋪滿了天空,四周的景色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劍-康顧顧劍人梅。踏進了侯府,蘇絳脣就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你說的是真的嗎?那鋪子真的盤下來,還一下子盤了四間。”聽到這個數字,蘇絳脣都覺得懵了,真的有那麼好的事情嗎?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徐四家的笑着答話道:“奴婢原來也不信,聽了幾次纔信的。”
蘇絳脣突然之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好像渾身都充滿了力量。擡頭望着天,她不自覺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老天爺還是疼惜人的,她這麼多年的努力,這麼多年的盤算,現在,終於給了她一個機會,好好施展自己的才能。千言萬語,最後化爲一個字:“賞!”
在場的奴婢聽了,都歡喜不已,蘇絳脣回頭仔細囑咐了幾句。沒有一會兒,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了蘇絳脣盤下四間鋪子的事情。住在侯府的趙婉婉,又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消息呢?
趙婉婉其實一直煩惱,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向蘇絳脣表達自己的忠心,她知道,一旦自己表達錯誤,傳達了錯誤的訊息出去,蘇絳脣會立馬把自己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