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趙婉婉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又不想承認自己是這麼惡毒的人。“是王爺的意思。若不是王爺的意思,我怎麼調的動這麼多人?”
王庭宣似笑非笑,看得趙婉婉心頭火起,她站起身子,怒斥道:“你這樣子是什麼意思?不是我,就不是我。若不是那個老頑固,非要把這件事鬧大,我怎麼也不會……”
說着,說着,趙婉婉突然掩面哭泣道,“你怎麼會明白,一個女子活着,到底有多艱難。”
最後一句話,勾起了王庭宣心裡最柔軟的那塊,若不是女子在這世道艱難,他的母親何至於要做外室,甚至是小妾。“你別哭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趙婉婉反倒氣勢洶洶反問道,“橫豎,你認定我是攀龍附鳳的主,對不對?不,我說錯了,在你心中,我天生就是心如蛇蠍的女人,對不對?”
王庭宣沉默了,趙婉婉看到她沉默了,嘴角一勾,冷笑道:“說到善良,說到賢惠,我自然不如你家的娘子。”
“夠了。”提到樓輕雲,王庭宣一片煩躁,“她和這些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拉扯她進來。”
趙婉婉望着他,目光裡露出了一絲柔情,“我妒忌她,真的妒忌她。我若是和她一樣,從小到大,有人護着,成親之後,有夫君疼着,我又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若不是生活所迫,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王庭宣撇過頭,不敢再面對趙婉婉的眼神。對於趙婉婉被趙老太太虐待的事情,他多少也有一些耳聞。就是因爲知道這些事情,他的心中還有保留,認爲趙婉婉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她和自己的嫡母完全是兩種人。但是,真的是兩種人嗎?
趙婉婉悽婉一笑,跌坐在馬車上。“說到底,我還是被人愚弄了,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子,是不是很可笑。”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是說,這世上的男人比現代還要薄情?她以爲,景王再貪新忘舊,至少自己也有一年的時間來迷惑他,有了這一年時間,足夠她站穩腳跟。
可惜,不過短短几日,他就已經膩了她,對她提不起之前的興趣。若是說趙婉婉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眼看着自己千辛萬苦求來的側妃位置即將不保,她也只能孤注一擲了,做最後的一搏。
“你放心吧。”王庭宣背對着趙婉婉道,“今夜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趙婉婉聞言,心中浮起一抹喜悅,她道:“那幾個人呢?”
王庭宣回頭,看着眼前這張明媚的臉,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女子會是自己喜歡的人。“你想要趕盡殺絕?”如果她也有這樣的想法,和自己的嫡母又有什麼分別?
趙婉婉的目光一縮,隨即裝出怯弱的模樣道:“萬一走漏了風聲,王爺一定會殺了我的。你知道的,我的性命在他的手中,何況,我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你也不想我一屍兩命,對不對?”
王庭宣的血色從臉上褪去,身子晃了晃,然後絕然道:“你放心,他們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的。”
趙婉婉緊緊握住帕子,目光裡劃過一絲狠毒,對她來說,只有死人最安全的,偏偏王庭宣有武功,自己對付不了他,更不可能逼着他去殺人。想到小說裡的角色,各個身懷絕世神功,趙婉婉恨不得自己再重新穿越一次,穿到一個武藝高強的女子身上也好。“庭宣,我求你了,這次,我真的求你。一旦王爺知道,我辦砸了差事,一定會殺我泄憤的。”
“你放心吧,既然我說沒有威脅,就是沒有威脅。”王庭宣依然不動神色。“你回去之後,儘管說人都死了,沒有人會察覺的。”
趙婉婉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這是什麼話?真當她趙婉婉是傻子嗎?還是說,他當景王是傻子嗎?趙府有多少人,在沒有動手之前,景王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到時候,只要屍體數目對不上,她就休想逃過責罰。想到景王狠厲的手段,趙婉婉的身子不由地一僵。
現在,側妃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已經不重要了,相反,這條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問題。
“王爺之前就找人查過趙府,趙府有多少人,他心中一清二楚。”趙婉婉低着頭,抽泣道:“那是我親祖母,若不是王爺以我腹中的孩兒威逼,我怎麼肯就範?”
迴盪在兩個人中間的,除了沉默,就是山風。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王庭宣才徐徐道:“他們都死了。”
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一發現事情有變,他就出手殺了那些人,幫她把這件事壓下去。之所以瞞着趙婉婉,剛開始的時候,是存着試探的心態,想在她的臉上找到愧疚,或者一絲不忍也好。
可他卻在她的臉上看到和自己嫡母一樣的神色,是那麼的扭曲,還有猙獰。這樣的神色,讓王庭宣明白了,她一點愧疚也沒有,甚至是巴不得那些人都死了。
王庭宣不知道自己是該喜悅,還是該難過。站在趙婉婉的立場,那些人的確要殺,不然的話,遲早都會釀成大禍,可站在男人的立場,卻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如此血腥,殺戮之心如此之重。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她當成一般的女子,王庭宣如是想。“爲了你肚子的孩子,你還是減少殺戮吧。”
說完之後,王庭宣頭也不回走掉了。而王府的侍衛也逐漸清醒了。
奇怪的是,那些侍衛一點也不想起自己昏迷的事情,趙婉婉猜想,王庭宣肯定藉助某些藥物迷昏他們吧,要不然的話,這些侍衛怎麼會連自己昏迷過也不曉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到王府裡,趙婉婉直奔自己的院子,還沒有進院子,就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見到自己回來了,立即折身進院子,絲毫沒有出來迎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