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沒有想到紫玉會這麼直白,愣了愣,然後笑着道:“哪裡還有什麼東西給你的,就這些呢。”
紫玉聽了薛氏的話,擡眸笑道:“嬸孃可得好好想想,若是你想不起的話,我就讓夫君親自跟你說,若是夫君來了,嬸孃還是想不起的話,只怕這件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結的。”
薛氏也不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聽了紫玉的話,勃然大怒,站起身,指着紫玉的鼻樑道:“你一個丫頭片子,胡扯什麼?我哪有什麼東西給你,你自己犯了癔症,就不要胡亂攀扯。”
薛氏氣得渾身顫抖,她已經聽出了紫玉話裡隱藏的意思,若是自己不順着紫玉的意思辦,只怕她就會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而薛氏的兒女俱已長成,就等着攀一門好親事,帶攜自己一家飛黃騰達,哪裡敢毀了自家的長城?
紫玉瞧了那個男人一眼,站在一旁的綠竹不動聲色對紫玉悄聲道:“崔大貴。”
紅蘭見沒有人反映,又唸了一句:“沈四娘在嗎?”
不用說,這二太太就是薛氏了。
崔大貴和薛氏聽了紫玉的話,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緊張,想不到紫玉會知道崔大貴的名頭,可見,她這次是有備而來的。
崔大貴答道:“是前些日子得了風寒,如今在家裡將養着,這件事,奴才告訴了二太太。”
“你是崔大貴?”紫玉問道。崔大貴是外院的管事,她的娘子沈四娘是內院的管事,掌管着庫房的一應東西。
紫玉素來討厭別人對她指手畫腳的,將薛氏的手輕輕按下去,紫玉笑着道:“嬸孃何必激動,我只是好心提醒嬸孃,若是嬸孃真的不記得也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在乎這點東西。這人啊,你要想帶走,儘管帶走,這東西,你要是想搬,儘管搬。只要嬸孃不怕人家詬病,我怕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薛氏急忙開腔道:“是啊,是啊,這件事,我忘記和你說了。”
等紫玉坐在大廳的左上首,薛氏嘴脣蠕動了一下,還是沒有出聲,只能坐在紫玉的右下首位置。其實,紫玉這樣做,就是給薛氏沒臉。畢竟,有長輩在,都是長輩坐上首的位置,可薛氏是寄居在陳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客人。主客分位,自然以主人的位置而尊的,不然的話,喧賓奪主,就成了笑話。
薛氏聽了紫玉這句話,肺都氣炸了,這哪裡來的刁蠻丫鬟,虧得那個陳進說什麼賢良淑德,我呸,就這個狐狸精,只怕是使了什麼媚術,迷惑了陳進纔是。“走一趟,就走一趟。”薛氏甩了甩帕子,滿臉的不高興。
那些下人齊齊應是。紫玉揮手,讓紅蘭報名。
不甘不願,薛氏吩咐丫鬟取來了匣子,往紫玉面前一擺,冷聲道:“都在這裡了,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紫玉纔不信這套說辭,她道:“既然病了,就得好好看大夫,我尋思着,這麼久都不好,估計是沒有找到好大夫的緣故。綠竹,你讓嬤嬤去找個大夫去看看沈四娘,告訴大夫,用什麼藥見效快,就用什麼藥,多少錢,我都使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些下人才來齊,紫玉將賣身契遞給了紅蘭,道;“你把上頭的名字念出來。”接着,紫玉又轉頭對下人道:“你們聽到自己的名字,男的就站左邊,女的站右邊。聽到沒有?”紫玉邊說,邊用手指大概指了一個方向。
紫玉對紅蘭道:“你吩咐下去,讓府裡的下人都過來一趟,我要點名。”
紫玉細細打量眼前男人一眼,這個男人年約三十左右,皮膚黝黑,身材頎長,就是臉太長了一點,讓人看了異常不舒服。“你家娘子什麼時候病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的,奴才是崔大貴。”崔大貴垂着頭,貌似恭敬道。
紫玉瞧了東西一眼,然後笑着道:“那煩勞嬸孃跑一趟,我要對對上頭的人。”
紫玉暗自冷笑,她揹着自己搞那些小動作,真當自己是傻子,不知道嗎?“嬸孃,勞煩你走一趟,你若是不肯走,這匣子的東西,我也不敢收,萬一日後對不上號,我豈不是有嘴說不清?”
“怎麼,有問題嗎?”紫玉見崔大貴半日不答話,就望着他問道。
再加上,薛氏畢竟是做賊的,膽量方面先虛了幾分,自然不敢和紫玉硬對硬,心裡卻恨得紫玉恨得要死了。
沒有一會兒,就念了一大半的名字。“沈四娘在嗎?”
薛氏一聽,心漏跳了一拍,總覺得紫玉這樣做,分明是別有深意。
階遊步步姿步東。“什麼?!”薛氏嘴巴張得老大,這個小賤婢,真的是蹬鼻子上臉,“東西給了你,就與我無關,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管的。”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突然站出來,舉出手道:“沈四娘是我家娘子,她今日病倒了,不在。”
跟着紫玉往大廳走去,薛氏一直猜不透紫玉叫她來做什麼。
崔大貴的額頭冒汗了,沈四娘根本沒有病,之所以不來,就是想給紫玉一個教訓,讓紫玉知道,這府裡的差事是少不了她沈四孃的。當然,沈四娘敢這樣做,也是得了薛氏的吩咐。
“沒有,謝謝夫人的恩典。”崔大貴真的是急了,萬一他婆娘的事情被夫人給撞破了,豈不是得了一個沒臉。
紫玉見崔大貴這樣說,就連聲道:“既然如此,就按我吩咐的做。”說着,紫玉使了一個眼色給身後的丫鬟和婆子,那些丫鬟和婆子點了點頭,然後就出門去了。不過,她們不是去請大夫,而是捆沈四娘回來。
原來,紫玉一早就知道沈四娘不在府裡多日,而她也知道,沈四娘之所以不來,就是薛氏指使的。等紫玉拿到了鑰匙,遲遲見不到沈四娘,等沈四娘回來,紫玉打開庫房,一旦發現庫房裡的貨不對板,就是紫玉監守自盜,與他人無關。當然,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誰做的,但是這盆髒水潑下來,就得紫玉這個主母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