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不信了,她道:“若是到時候,她有什麼好歹,老爺豈不是怨我?”
“太太,六姨娘的鋒芒太露了。她已經不是太太一個人的眼中釘,也是其他人的眼中釘。這府裡的姨娘,可不止她一個,還有五個,再加上新寵的那個翡翠。這府裡頭有多少人盯着她,就有多少人盼着她出事。這個節骨眼上,按說太太該避風頭,可奴婢說句不敬的話,這六姨娘如果沒有事就好了,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就算與太太無關,老爺也會認爲是太太下的手,因爲太太居然不追究今日這件事情,在老爺的心裡,只怕認爲太太心底埋下了怨恨。”徐嬤嬤的眼神越發的明亮,“那個時候,太太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宋氏渾身一震,她一直想避開六姨娘,不想這當口惹了她,犯了蘇銳的忌諱,卻不知道自己的躲避,也會造成自己怨恨的假象,甚至......
“嬤嬤提醒的極是。”宋氏心存感激道:“那接下來......”
“太太,怎麼處置,老爺有他自己的決斷。”徐嬤嬤目光依然明淨如水,“太太只要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老爺心裡也就有數。而那個六姨娘,聰明的就會選擇適當的時機把自己摘出去,若是個拎不清的,大哭大鬧,不但讓老爺厭煩,也容易對肚子裡的孩子有所損傷。”
宋氏完全明白了,這是一個連環計,不但可以反攻六姨娘,也可以徹底取信蘇銳,讓他覺得自己這個太太沒有任何私心,有什麼就說什麼,沒有那麼多心計與詭計,有的是爲這個家盤算。
“至於那些避子湯,奴婢認爲,不排除屋子裡還有其他的藥物存放着,不但太太吃的東西要盤查一番,就連穿的衣物,日常接觸的東西,甚至於姐兒身邊的東西,都得細細翻查纔是。不過,這些動作都不能過大,需要一點時日慢慢清查纔是。”徐嬤嬤半眯着眼睛道:“在奴婢眼皮底下做這些腌臢手段,簡直是不自量力。”話一出口,徐嬤嬤才發覺自己一時心直口快,竟忘了自己已經不是舊日的宮女,也不是那個在主子跟前最得力的紅人,歉然道:“奴婢張狂了,請太太恕罪。”
宋氏掩嘴笑道:“嬤嬤這一說,我才覺得嬤嬤和我親近了不少。好了,這事,就由你處置,至於六姨娘那邊,我自然會給老爺一個交代。”
等徐嬤嬤一走,宋氏陷入了沉思,接着,她換了一身衣裳,去了蘇銳的書房。等宋氏一回屋,蘇銳就去了西跨院,據說發了一通脾氣,還禁了六姨娘的足。
可沒有想到,到了半夜,宋氏就被人叫醒,原來六姨娘在屋子裡發了一通脾氣,將能摔的東西全部摔破,後來,就怏怏不樂的睡去,誰知道半夜竟然肚子痛,宋嬤嬤一進去瞧,就發現六姨娘的羊水破了,立即打發丫鬟去請蘇銳,蘇銳剛好在宋氏屋裡過夜,兩夫妻就一起去了六姨娘的西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