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純純網純的。李公公皺眉,隨即答道:“在奴才心裡,除了王賢妃對太后還有幾分真心,宮裡的那些嬪妃,哪個不是因爲獻媚纔對太后你好的。”
這話,說到太后的心坎上,在她心底,王賢妃再不好,好歹也有血緣關係,對自己也有點香火之情,而阮沉魚不過是個外人,什麼忠心不忠心的,不過是建立在奪儲基礎上的。“唉,哀家也不想那孩子受苦,可爲了哀家,爲了這王家的興盛,也只能犧牲那孩子。若是皇上能聽話,等阮昭儀生下一子半女的,哀家就想辦法讓明珠也懷上一胎。”
李公公明白,太后這是爲王賢妃做的最大退步,當然,王太后不單單是爲了王賢妃,也是爲了自個兒,若是阮沉魚不聽話,王賢妃的孩子,就會成爲太后最大的後援。
“或許,不該只准備一個孩子,誰曉得阮昭儀生下是男還是女的,哀家應該廣撒漁網纔是。”王太后沉思了一會兒,又徐徐道來。“這宮中,從來不嫌棄孩子多。”事實上,這宮裡的孩子再多,也經不起慘烈的宮廷鬥爭。這些年,死在她王太后手中的孩子,就不計其數。
李公公眼皮子微微一擡,隨即笑着道:“太后娘娘說的是,有太后在,國祚必然昌盛。”
王太后聽了李公公的話,心情舒暢了不少,眉開眼笑道:“哀家如今還能盼什麼,就盼着皇上爲我們皇家延續香火,承繼宗廟。”
李公公聽了太后的話,只是點頭哈腰,表示贊同。
而王賢妃一出了太后的鐘粹宮,就急匆匆往阮昭儀住的寢宮走去。
還沒有踏進阮昭儀的寢宮,就隱約聽到絲竹的聲音。王賢妃冷笑,自己沒有了孩兒,莫說是絲竹之聲,就是天籟之音,在自己聽來,也如鬼哭狼嚎。
“妹妹真是好興致啊。”王賢妃堆着一臉的笑意推門而入,“一大早的,就彈起靡靡之音。”
阮昭儀看到王賢妃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即笑着站起身道:“不過是閒來無事,彈一曲解解悶罷了。姐姐今日怎麼來了?”
“我給太后請安,順道過來。”王賢妃望着黃花梨木雕海水螭龍紋琴桌笑着道:“這桌子看着眼熟,好像是陛下寢宮裡的那張,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着,她用眼角掃了阮昭儀一眼。
阮昭儀眼皮一跳,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就是前些日子,陛下令人搬過來的,說是有空的時候,在這邊彈彈琴,鬆泛鬆泛一下。”
王賢妃聞言,銀牙都咬碎了,“皇上對妹妹還真好。”最後一個字,帶着長長的尾音,聽得阮昭儀心中的不安劇增。
王賢妃不理會阮昭儀悄然改變的臉色,坐到酸枝靈枝梅花嵌理石羅漢牀上,言笑晏晏道:“妹妹這裡,就是和我那邊不一樣,處處透着暖意。也是,皇上這些日子,對妹妹是格外的看重。這宮裡,哪個不是逢高踩低的,我在宮中的日子比你久,這種事情,也看得比你透。”
阮昭儀站在一邊,不敢接過話頭,默不作聲望着地面。
王賢妃見她這副樣子,在心底冷哼一聲,狐媚子,裝出這副模樣給誰看?按下心中的不喜,她又開口道:“今個兒,我給太后燉了烏骨雞湯,後來又想起了妹妹的小日子和我差不多,就多煮了一碗八珍湯,今日過來,就是送八珍湯給妹妹喝。”
阮昭儀聞言,眼睫毛一顫,然後擡起眸子笑着道:“多謝姐姐費心了。”
“我這人是什麼性子,難道你不曉得嗎?但凡別人對我三分好,我必定回六分。”王賢妃說着,就吩咐身邊的宮女把官窯青花四樣花卉團龍紋捧盒端過來,然後王賢妃親自拿出豆青釉青花加白壽字罐,將八珍湯倒入了粉彩龍紋大碗,自己端起一碗道:“這碗是我的,我先喝了。”說着,就端起碗咕嚕喝下去。
阮昭儀蒼白了臉色,手指甲不禁彎了起來。“姐姐,我素來不喜這八珍的味道”
“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前些日子,你宮中的女官,不也熬了八珍湯給你喝,莫非妹妹懷疑我不成?”王賢妃咄咄逼人道。
阮昭儀進退維谷,只好硬着頭皮道:“我喝幾口就行了。”
“那就是了。”王賢妃很滿意點了點頭。
王賢妃身邊的女官趕緊將粉彩龍紋大碗遞給了阮昭儀,阮昭儀伸手去接。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雙手還沒有拿穩粉彩龍紋大碗,另一雙手卻放開了大碗,只聽見啪地一聲,那粉彩龍紋大碗跌入地上,碎成了幾塊。黑色的湯汁,頓時四溢,空氣裡瀰漫着八珍湯的味道,薰得人不舒服。
王賢妃盯着地上四處流淌的八珍湯,嘴角掛着一抹冷笑。“阮昭儀這是做什麼?莫非怕本宮要害你性命?”說着,她彈了彈衣袖,嘲諷道:“好歹本宮出身相府門第,親手侍弄的湯,居然入不了你的口?看來,在這宮中,你比太后還要矜貴幾分了。”
“姐姐莫要誤會,實在是人笨手慢,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阮昭儀說着,就福身行禮道:“妹妹在這裡給姐姐賠罪了。”
王賢妃聞言,一雙美眸含笑望着阮昭儀,剛好,阮沉魚的視線微微擡起,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撞到一起,然後又相互錯開了。
就在這一瞬間,王賢妃肯定了阮昭儀有孕,而阮沉魚心中暗恨,自己苦心瞞下來的消息,怎麼外泄了?
王賢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想多留,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本宮還要給陛下送些湯水過去,相信陛下一定不會像阮昭儀這樣子,白白辜負了本宮的一番心意。”
阮昭儀聞言,屈身行禮道:“妹妹恭送姐姐了。”
王賢妃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扶着貼身宮女的手臂走掉了。
阮昭儀身邊的宮女立即上前扶着她,道:“賢妃娘娘太過分了。”
這話剛落下,就被剛剛站起身的阮昭儀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怒斥道:“你胡沁什麼?主子是你一個奴才可以排揎的嗎?”
那個宮女跪在地上,心底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