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嘴啊,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蘇絳脣嗔道,“今日難得來一趟,你可要多呆一陣子纔是。”
趙婉婉挽着蘇絳脣的手臂道:“表姐,你放心吧,今日就算是你拿着掃把趕我走,我也不走。”
“剛誇你幾句,回頭又露陷了。”說着,蘇絳脣先是橫了趙婉婉一眼,轉頭對章婉如道:“我這個表妹就是一個順杆爬的,經不得誇。”
門豪團裁總,幻情。“表姐—”趙婉婉拉長音調,對着蘇絳脣道:“人家特地過來添妝,你怎麼還打趣人家?”
經過趙婉婉的提醒,章婉如立即使了一個眼色給自己的婢女,那婢女就捧着三個匣子進來。
蘇絳脣見了,知道這是魏麗娟三個人的添妝。果然,聽到章婉如道:“這是麗娟和沉魚託付我給你準備的添妝,你看看。”***就|愛|網看小說好地方***蘇絳脣笑着接過來,將匣子一一打開,第一個匣子裡頭裝着一副頭面,是赤金嵌珠寶的頭面,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第二個匣子裝的是海棠紅刻絲緞面白狐皮裡褂子,第三個匣子裝着是一粒粒如龍眼大小的珍珠,共有十顆。這三個匣子都是貴重的物品,蘇絳脣爲難看了章婉如一眼,最後還是收下了這三份添妝。將手中的匣子遞給了珍珠,蘇絳脣回頭對着章婉如道:“若是有機會見到麗娟姐姐和沉魚妹妹,你可得替我好好謝謝她們的添妝。說實在話,這添妝未免太貴重了一點。”
“錢財是身外之物,何須計較?”章婉如走到了趙婉婉身邊,笑着道:“其實,我倒是好奇趙小姐的添妝是什麼?”
趙婉婉聽了章婉如的話,,直接將自己的添妝拿出來,蘇絳脣打開一看,居然是八對造型不一樣的翡翠鐲子,那翡翠晶瑩剔透,隱隱透着一抹綠色的瑩光,彷如一湖碧水。
蘇絳脣想不到趙婉婉這次出手這麼大方,笑着道:“讓表妹破費了。”
“怎會?”趙婉婉親熱道:“我們情同姐妹,送這點首飾算什麼?”
聽到情同姐妹幾個字的時候,蘇絳脣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霾,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幾個字,真的是情同姐妹嗎?有可能嗎?妾室和正室,永遠都是勢不兩立的。如果真有什麼和睦相處的,那肯定是有一方的力量強大,另一方弱小的緣故。不過,她這輩子不打算和誰情同姐妹,若是誰想要搶自己的夫君,她不會對那個人客氣。凡是肖想她夫君的人,就是她的死敵。
章婉如見她們如此親密,心底黯然,正想出聲告辭的時候,宋氏領着一個婦人進屋。章婉如見到這個婦人的時候,驚訝地張開嘴巴。蘇府居然能請到謝氏一族的最出名的全福夫人五老夫人,若不是親眼所見,章婉如定然不信的。
章婉如上前給五老夫人行禮,那老夫人滿頭銀絲,穿着一件硃紅色繡鴛鴦戲水如意紋褙子,下身穿着一條銀紅色繡並蒂蓮的裙子,梳着圓髻,插着幾支赤金鑲寶石簪子,頭上還斜插着一朵大紅色絨花,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喜慶。她淡淡望了章婉如一眼,就道:“想不到你這個丫頭長得這麼大的。幾年不見,越發出挑了,這章家,過些日子,看來也要辦喜事呢。”
章婉如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老夫人猜出自己是誰了,暗暗訝異老太太的眼力勁,心底也慶幸剛纔自己並沒有造次。
蘇絳脣和趙婉婉疾步上前,給老夫人行禮。等行完禮,兩個人都規規矩矩站在一邊,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敢胡亂說話。
老太太對着宋氏道:“哪個是新嫁娘?”
宋氏指着女兒道:“就是她。姐兒,還不站出來給老夫人瞧瞧?”前半句是對老夫人說的,後半句是衝着女兒說道。
五老夫人早就知道哪個是新嫁娘,之所以開口問,就避免誤會了,損了人家姑娘的名節。“好了,這時辰也不早了,開始吧。”
蘇絳脣知道,這老夫人是要給自己開臉了。蘇絳脣隨着老夫人的吩咐,搬來了一個錦凳子,坐南朝北,仰着一張臉。五老夫人早就弄好了紅絲線,在蘇絳脣仰臉的同時,開始絞臉上的毛髮。邊絞,老夫人邊唱到:“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生嬌女。一連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
等老夫人絞完毛髮,就開始梳頭,聽着耳朵裡傳來了老夫人的聲音,蘇絳脣有點恍惚,想當初,她成親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多講究。就是找了一個全福老人,開了一下臉,梳了幾下頭髮,哪像現在,不但禮節齊全,也十分的體面。
等梳完頭髮,五老夫人就幫蘇絳脣梳起了百合髻,紫玉和瑪瑙幾個丫鬟就上前,擁着蘇絳脣入屋換新衣衫。
等蘇絳脣再次出現在衆人視線的時候,已經和之前的模樣有着天南之別。她穿着一件真紅色蹙金繡丹鳳朝陽大袖衫,裡頭穿着一件織金繡鴛鴦戲水如意雲紋交領襖子,配着一條大紅色盤金繡鳳戲牡丹紋長裙。這幾件衣衫雖然紋路不同,可在邊角的地方,蘇絳脣都繡着如意雲紋並折枝花卉紋,遠遠一瞧,是看不出什麼差別的。
老太太先是用上好的宮粉幫蘇絳脣抹了臉,然後用大紅的胭脂給蘇絳脣塗上去,最後,就是用胭脂點了點脣紅。等這一切都打扮妥帖了,老太太看着鏡子裡頭的人道:“真真標緻一個人兒!”
蘇絳脣望着鏡子裡的自己,卻覺得十分陌生,像自己,又不像自己,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嗎?正要用手去撫摸,老太太見了,將她的手拉下道:“這粉再好,也經不起你摸來摸去的。”
蘇絳脣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鞭炮聲,五老夫人笑着道:“看來這位新姑爺是個心急的。”
宋氏聞言,臉上閃着一絲驕傲,女兒雖說高嫁了,可姑爺如此看重,那就是一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