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怡再愧疚的是,沒有告訴韓四道和趙虎子,用了這個藥之後的後果。
張周怡想起以前的一些隊友,曾經也有特/警隊的兄弟不信邪,他們相信他們強韌的意志力,他們覺得,只要意志夠堅強就能夠抵制毒藥的毒/癮性。
後來國家實驗室做研究的時候,有兩個意志力特別厲害的特/警隊員就參加了罌/粟類毒品研究項目,但是可惜的是,他們再強的意志力也在毒/癮下瓦解,張周怡之後有到戒毒所去看那兩位兄弟,瘦骨嶙峋再不復當年風光。他們曾經,可以在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取彈,可以在敵人各種殘酷逼供下堅持等到他們的營救,他們曾經拿着阻擊槍擊殺過很多恐怖分子。
罌/粟類毒品,遠比想象的要厲害很多。
給韓淺用的量不足一克,想必應該會很好戒掉纔是。張周怡踏出張府自我安慰的想到。
“我算不出來。”一個男子一見張周怡出來,就攔在張周怡面前。
張周怡怔了怔,看着攔在自己面前這個男子,有些愣神,“你是?”
“我是陸淳。”
陸淳?她認識這麼個人嗎?
陸淳一見張周怡的表情就知道張周怡把他忘記了,或者因爲他換了裝束認不出他來了,“我曾經問過你,雞兔同籠的問題。”
張周怡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怪怪的人,穿得非常破爛卻給別人寫信的人,說實話,換了一身書生袍的他她還真的沒有認出來,看清來白淨清晰了不少,人也多了些書生氣,“原來是你啊!怎麼,你算出來了?”
陸淳搖了搖頭,“因爲算不出來,我在家裡養了四十隻兔子和四十隻雞,一一試驗,還是沒能試驗出到底是多少隻雞多少隻兔。這個問題..是不是錯的?”
張周怡訝異的看着陸淳,沒想到這個人對這個問題這麼執着,算不出來還用實物來做試驗,她總算肯定了一件事情,這個人衣着破爛並不是因爲他沒錢,而是因爲這個人有特殊愛好。
張周怡想了想,笑着道:“那..你要不要來聽我講課?”從一開始就跟他說乘除法他肯定是聽不懂的,還不如跟哪些孩子一樣從基礎學起,學會了,自然就知道怎麼解雞兔同籠的問題了。
陸淳眼睛一亮,“可以嗎?”
張周怡嘴角一抽,“你可以站在門外聽,但是絕對不能行拜師禮什麼的,我不想收一個比我還大的學生。”穆太師和幾個夫子都是站在孩子們的身後聽的,有兩個夫子確實覺得學了她的東西就應該對她行弟子禮,被張周怡明言禁止了。
這個時代師生觀念很重,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這樣的觀念在現代已經磨得沒有了,爲人師表的人的師德也磨得沒有了。但是這個時代不同,雖然有的不需要他們像對父母那樣孝敬,但是他們卻會給絕對的恭敬,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禮儀。
張周怡實在不想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對她點頭哈腰,一臉恭恭敬敬的樣子。
陸淳一臉不認同,“我既學了你的學識,自然就是你半個弟子,不然怎麼能學你的學識。”
張周怡總算知道,這個陸淳大概比那些夫子還要迂腐,“我學院裡的夫子都不是我的弟子,但我也允許他們可以聽我的課。”
陸淳眼裡更不認同了,“他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
張周怡實在有些惱了,讓你來聽課你還這麼講究?“你愛聽不聽,你要不愛聽,我還不愛講呢!”本來準備到騰龍城內去溜一圈的張周怡轉身回府,沒見過這樣迂腐的人,連這個時代學識最被認可的穆太師都沒有那麼迂腐,這個人年紀不大,卻那麼迂腐。
陸淳急了,一把拉住張周怡,“我聽,什麼時候可以來聽?”
張周怡想了想,問一直站在一邊因爲無聊來做門房的張黑,“黑子,還有幾天是我上課?”
張黑想了想,扳着指頭算了算,“明天上午就是公子您上課了。”
張周怡點了點頭,對陸淳道:“聽到了嗎?明天早晨一早你就來張府。黑子,你把他帶到學堂來。”後面一句話是對張黑說的。
張黑點了點頭,笑了。他現在已經十五歲了,因爲不能壞了學院的規矩,在之前如煙姨娘就跟他說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所以公子問他要不要到學堂讀書的時候他說不想讀書,張周怡也沒有勉強他。
其實他很想讀書,每次回到屋子裡,同屋的張星和張蘭總是說着和同窗之間的趣事,他讓張郎教他在學堂裡學到的東西,他雖不喜歡其他夫子的之乎者也關關雎鳩,但卻非常喜歡公子講的課,也能從一數到一百,用公子教導的算術方式,他也能算得出百以內的加減法呢!
韓公子都誇了他,說他算得比他還要快呢!
陸淳對着張周怡施禮離去,張周怡呆愣當場,這是..這是那些孩子對她行了學子禮吧?好吧!這個男人自有自己的一套禮儀,只要不拜師,隨便他怎麼行禮好了。張周怡忽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