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韓四道和陸契的臉就顯現了出來,多日禁錮在易容藥物下的皮膚有些發白,也還有明顯的皺褶,可是卻也看得出,這兩人是誰。
龍昊驚異過後,便是狂喜,這個人活着!這個原本已經死了的人活着!那麼,他的兒子,他的兒子也一定還活着!
而隨即而來的是憤怒,他,堂堂大尨天子,居然被這些人矇騙了!這些人居然把他當猴耍!
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逼近韓四道,“你是張離身邊的韓四道?”
韓四道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龍昊‘哈哈’一笑,“好好!好!好!很好!”這局他們自導自演的戲,終於在半年後開始落幕,他倒要看看,他倒要看看,耍他的人到底是誰!
這背後的人,他一定要一個個的揪出來!
“給我將這二人拖下去!”龍昊看向監獄管司,“竹籤子戳手指甲老虎凳辣椒水……有什麼樣的刑,就給我用什麼樣的刑,只要別把人給我弄死了!今晚就什麼都隨你。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你們的本事,若是明天我看到這二人死了或者活得太好,那麼留你也沒什麼用了。”
監獄管司在龍昊陰冷的目光下,顫抖的跪了下來,領了旨意。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能登上皇位的人,哪有手上不沾血的?這以仁義之名立天下的大尨皇帝,卻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吵死了,誰這麼吵!
張周怡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渾身都痛,她微微睜開眼睛,這感覺怎麼好像讀書時趴在桌子上睡覺醒來後的的感覺一樣呢?
只一思考,張周怡就驚醒了過來,是了!她在韓四道的屋子裡等他們回來,可是還沒有等到他們回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現在天亮了,又是騰龍城兩天一次的趕集日,所以大街上熙熙攘攘,自然就將自己吵醒了。
張周怡揉了揉眉心,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出去走走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也說不定。
“誒誒誒,聽說了嗎?西樓午門哪裡又有人要被砍頭了。”張周怡剛踏出客棧,就聽有人道。
西樓午門?在之前住在騰龍城有容家的時候,張周怡有聽說過,是專門用來斬首犯法之人的地方。
“聽說了!”那人旁邊的人應道:“沒想到那姓張的針的是西夏的奸細,昨日來救他的兩個人已經被皇上的人抓住了,今日斬首呢!”
“看來昨日的遊行恐怕是爲了引蛇出洞。”
斬首?!
午門斬首?!
兩個人?!
咚咚咚咚!張周怡聽到自己的聲音不停的跳動着,不停的跳動着,咚咚咚咚!像是要穿破喉嚨從嘴裡跳出來。
她神色有些恍惚,拔足就往西樓午門跑去,不要!千萬不要!不可以是他們,不能是他們!
這個客棧距離三裡的路,不到五分鐘,張周怡就跑到了西樓午門,在這裡,有一片寬闊的地方,有一個四方形的長長的臺子,上面有斬首時放頭頂石凳,臺子上方,是一排排座位,是負責監視斬首管司坐的地方。而距離臺子不願,是有木頭做的柵欄,在柵欄外前來圍觀的民衆。
來觀望的人,大多都是膽子較大的男子,張周怡衝上前,一一撥開人羣。
“小子,你幹什麼?找打是不是?”
“擠什麼擠?雖說來看斬首奸細大快人心,你一個細皮嫩肉的讀書人來看什麼斬首?”
“別嚇得尿了褲子,哈哈哈哈!”這人的話一說完,周圍不少人都大笑了起來。
張周怡推開這些人往前面擠的舉動顯然惹怒了一些被她推開的人,更多看見他的人,只是嘲笑。
張周怡擠到了最前面,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渾身是血的二人,“韓……”韓大哥,陸契……真的,真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