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年夜飯,陪着老夫人、孃親還有姨娘們看完了幾場摺子戲,陪着叔叔伯伯喝了幾盅酒,落簫被幾個小廝扶着往他的院子裡走去。
落簫揮開小廝的手,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每年這個時候都很遭罪,而這個罪還不能推脫,這個年到底是誰興起的?吃了酒洗了桑就能去了晦氣?
一個小廝見落簫揉着太陽穴走路有些搖晃,忙上前去又要扶住落簫。
落簫擺了擺手,眯着眼看着那些小廝,“你們放心,我沒醉。”怎麼看怎麼不能想象能把這些人當做親人朋友。
一個小廝小心翼翼的上前,“公子,您..您不是說今天要去小公子的院子裡看看他嗎?”
落簫皺眉,“我說過嗎?”
那小廝點頭,“公子說,張公子的兒子都能寫字了,您..您的兒子..”
“是啊!我的兒子連千字文還寫不全。”落簫頗爲苦惱的點着頭,“恩,我知道了,張離的兒子送給那小子的東西我還得給他送過去。”說着,落簫轉身,向自己孩子的院子裡走去。
這些小廝,不敢說出他兒子連千字文也寫不全的事情,他們怕被責罰。落簫笑了,張離,不是我不想跟別人做朋友,而是地位已經決定了一切,我們註定高高在上,他們註定身在塵埃,我若放低自己,他們也不可能擡高自己,這就是現實。朋友,家人,感情,本就是平等的。
蕭朔剛被奶孃從孃親的住處接了回來,本來他想要和孃親一處睡的,可是孃親說了,爹三歲的時候就自己睡覺了,無奈,他只好回來。
蕭朔遠遠的就看見了搖晃着像自己走來的落簫,他笑着上前,“給爹請安。”
落簫點了點頭,“恩,像個男子漢的樣子,今兒沒有鬧着要跟你孃親睡吧?”
蕭朔搖了搖頭,咬着脣低着頭,“沒有。”
“那就好。”落簫滿意的點頭,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絲帛來,“這是張公子的兒子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你好好看看。”
蕭朔恭恭敬敬的接過,“是。”
落簫點了點頭,吩咐奶孃道:“叫院子裡的小婢丫鬟們好生伺候着,讓小公子早些休息,明日裡早起給老夫人磕頭。”
奶孃福了福身,輕輕的答道:“是。”
落簫點了點頭,看向蕭朔,“你今天好生休息,明天早些起牀,若是讓我再知道你賴牀,有奶奶護着你,爺爺可不會護着你。知道嗎?”
蕭朔身形一顫,站直了,“是!”
落簫滿意的點頭,轉身離開。
蕭朔鬆了口氣,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裡走去,在小婢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畢,他躺了下來。
“小公子,公子吩咐了,您今天要早些睡,可不能像早幾天哪樣熬夜看書了。”奶孃收拾好了一切,對着睡在牀上的蕭朔道,“若是明日裡再起不來,老爺可就要生氣了。”老爺生氣,比公子生氣還要可怕。
蕭朔是怕自己爺爺的,他苦笑,收起手裡的竹簡,那是張周怡的那本書,叫做《逍遙錄》。他雖看不懂多少,但是各個都說好,那他就看。
奶孃這才放心的吹了蠟燭,放下燭罩。屋子裡有五根蠟燭,奶孃吹熄了四根,留了一根給蕭朔起夜,“小公子,今兒我在外間守夜,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蕭朔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感覺奶孃走了出去,才從懷裡拿出一張絲帛來,打開了寫滿字的絲帛,他當然知道張公子是誰,是爹私產的合夥人,是寫出人人稱讚的詩詞的人,張公子的兒子,據說已經三歲多了。
三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蕭朔輕輕的讀了起來,腦子裡難掩訝異,怎麼..怎麼會?!才三歲!三歲就會寫那麼多字了?三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