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契無法,躺在了牀上,雖然躺在牀上,但是卻沒有睡着。這個女子是張公子的小妾,張公子現在又已經‘死’了,這個女子就等於守了活寡,她還那麼年輕。
還有就是..他不能放鬆警惕,這府裡的人已經知道有人潛進了府裡,自然會嚴加防備,他也得時刻的警惕着。他看着牀罩頂,好奇的問道:“你說明天帶我出去,怎麼帶我出去?”
柳如煙道:“明日是給公子燒靈房,過火棘的日子,大家都會到郊外遠一些的田坎大壩上去。到時候何絮何公子和讓人來擡公子生前用過的衣櫃桌椅凳子還有衣服袍子,你到時候就藏在衣櫃裡,讓他們把你擡出去..我聽說你們這些會武功的人能用一些秘法讓自己飛起來,在衣櫃裡減輕一點自己的重量應該不是難事吧?”
張契點了點頭,這個確實不是難事。“但你又怎麼保證別人一定不會打開衣櫃來看?”
柳如煙笑了笑,“明兒一早我會給你準備粗工的短裝,你穿着進衣櫃。在燒公子的東西之前,大家都要跟着做法事的道士們走八卦步的,到時候你趁人多,從衣櫃裡出來,再跟着人羣一起離去。”
張契點了點頭,又想到柳如煙可能聽不見,便輕輕‘嗯’了一聲。這樣的一個女子,張公子還真是捨得..他是陸家的人,當然知道少莊主對張公子的感情,若不是因爲張公子,少莊主怎麼可能不回去?兩個男子..他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這張公子還真是有毛病,有貌美如花的妻妾不喜歡,偏偏喜歡一個男子。
這廂在商量着如何逃,那邊廂又在送別,陸淳和張周怡他們在李家墩住了兩天之後,張周怡和韓四道將陸淳送出了村口,張周怡不知道陸淳是哪裡人,但是卻知道陸淳是住在騰龍城的,也許住了很久了。
就像她捨不得張府、捨不得書院、捨不得‘瘋人願’一樣,住久了一個地方,難免會有感情,看他沒有準備行李,張周怡就知道陸淳不會和他們一同離開。他應該也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還有自己心愛的人。
“行了,就送到這兒吧!”陸淳揹着一點兒乾糧和村民們送的一點果酒,站在村口轉過身對張周怡他們道。
張周怡笑着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陸淳,保重了。”
“我算了很久,也難解出‘雞兔同籠’這道題,現在你能告訴我答案了嗎?”陸淳笑着問道。
張周怡失笑,沒想到陸淳還在執着於這一道題,是了,她還沒有給孩子們講怎麼用乘除法,也沒有跟孩子們將用假設法來解題,她還有好多好多的遺憾。
“一共是十二隻兔子,二十三隻雞。我記得你上次說你養了雞和兔,你可以好好的將十二隻兔子和二十三隻雞放在一個籠子裡,好好的數數。”張周怡哈哈一笑,覺得很是滑稽。
陸淳想到答案,他執着這道題這麼久,知道了答案後卻有點兒失望,他頗有些無奈的嘆道:“這些日子聽你講課,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學到,一隻兔子四條腿,十二隻兔子就是四十八條腿,一隻雞兩條腿,二十三隻雞就是四十六條腿,對‘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也算是剛好。”
第一次遇到陸淳的時候,她還不認識他,只是在城門口看見了一個幫老百姓寫寫書信的攤子,也沒太在意,第二次見到陸淳的時候,他穿着破爛的來她的書院考試,從試卷上看,這個人學識淵博,見解獨到,懂開通,第三次見他,是他執着於‘雞兔同籠’這道題,她便知道這個人是個非常好學之人,雖然有些迂腐,但人並不壞,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他們或許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張周怡抱拳道:“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