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
“不知道,誰曉得他又跑到哪個青樓裡談生意了?”
撇了撇嘴角,皇甫長安很是隨意地一哂。
先前旭日彥就是這麼跟她解釋的,加上之前在百花樓遇到的那個江鼎風,花賤賤這一趟走得急,大概就是爲了把韓氏的家產在暗中蠶食個乾淨……正所謂無商不奸,尤其是像他這種精明到骨子裡的老狐狸,怎麼可能真的會乖乖地跟老夫人談條件?
更何況,風月谷的谷主大人從來都是提條件的那一個,別人只有認命的份兒,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老夫人精打細算了一輩子,這一回怕是要栽在自己親孫子的手裡了。
雖說雙方在暗暗較勁中提出的那幾個條件,實際上都是緩兵之計,但換成別人倒也罷了,不管那個男人有多厲害,韓氏所有商鋪的掌舵人還是韓老夫人,要下贏這盤棋,那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只可惜,韓老夫人上輩子估計做多了缺德事兒,才招了這麼一個孽孫。
花語鶴他不止是一個人,在他的身後,還有整一個風月谷!
別說是韓氏,那可是連天啓和紫宸的皇族都不敢輕易招惹,對其心存忌憚的一方詭譎勢力!
所以之前在百花樓跟夜染香商討着怎麼教訓那個渣男更爽的時候,花賤賤才能那麼裝逼地大放厥詞,說要吞下安府的七成財產……他敢那麼說,就絕逼不是裝腔作勢!哪怕是吞了整個安府,對谷主大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韓氏的生意遍佈整個九州,要一一入侵掌控,於旁人而言堪比天方夜譚,然而全天下再沒有哪個勢力的暗樁會比風月谷還多,這一回遇上了谷主大人,怕是韓老夫人這輩子觸上的最大一個黴頭,哪怕她再奮力掙扎,也改變不了陰溝裡翻船的命運。
而且,在韓老夫人的縱容下,二房所做的那些上不了檯面的事兒,更是惹得谷主大人很不爽……依着花賤賤那種坑死人不償命的事兒,這韓府,遲早是要被他玩殘了!
所以啊……遇上這隻狼心狗肺六親不認的谷主大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得遠遠的,有多遠滾多遠,千萬不要跟他槓上,不然不死也得扒一層皮!
話一出口,四下立刻冷颼颼地射來了幾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頰看。
皇甫長安驀地一愣,頓而驚覺這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
特別是她剛纔說那話的語氣,就好比是深閨怨婦抱怨自家丈夫眠花宿柳徹夜不歸似的,頗有一股子醋味兒……可是,她會吃花賤賤的醋?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好嗎?!誰特麼要吃那隻死狐狸的醋了,她最愛的只有他的銀子!銀子!
要不是爲了那數得人手軟的家產,她纔不會留在這兒跟他互相折磨,做一對牀頭打架牀尾廝殺的假夫妻!
不過,皇甫長安這麼想,其他的幾個人顯然不這麼認爲。
嗖嗖的寒風中,迎着天際緩緩上升的朝陽,某二皇兄的聲音冷得比冰還凍人:“剛剛聽李青馳說,你嫁給了花語鶴,當了他的夫人?”
宮疏影幽幽的收起長劍,赤紅色的劍身上還沾着點點血跡,只見他掏出繡着大紅牡丹的手巾,靠在一邊的樹幹上輕輕的拭擦……口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媚,斜上挑的鳳眼有種說不出的妖嬈。
“怎麼樣,韓府的少奶奶當得爽不爽?”
“不僅成了親,還拜了堂……”皇甫無桀神情酷睿,看不出喜怒,但那一雙冷峻的眸子絕對算不上是友善!“甚至,還入了洞房?嗯?”
拜堂那是他的專利好嗎?還有入洞房神馬的……那可是連他都沒有的福利有沒有?!
正當皇甫長安弱弱地往後退開一步,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卻突見眼前飛起幾條腿,毫不留情地把大皇兄給踹下了屋檐……!
伴隨着優美的拋物線,是另外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冷叱:“這句話輪不到你來質問!”
皇甫長安:“……”
他們這種隨時隨地都能對某一個固定的目標在同一時間內發起同仇敵愾的攻擊……的技能,到底是怎麼掌握的?!
當然,教訓完大皇兄之後,皇甫長安還將繼續面對三堂會審的大刑伺候!
面對着幾朵小雛菊冷如刀劍的目光,總攻大人倍感累覺不愛,目光一瞟,瞥見了李青馳手裡拿着的火弩流星矢,即刻狗眼一亮湊了上去。
“這個已經造好了嗎?給我看一下!還有沒有帶別的火器過……”
手指還沒摸到那火弩流星矢的邊邊,四下又是異口同聲的一句輕喝:“不要轉移話題!”
皇甫長安即刻嚇尿,匊花猛然緊了緊,回過頭楚楚可憐地裝小白花。
“嚶嚶嚶……這裡太冷了,我們換個地方說好不好?你看……下邊這麼多人看着呢,八成都把咱們當蛇精病了呀……”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許多,他們所在的地方又臨近鬧市,清晨出門的人在街道上走來走去,一擡頭就看到了屋頂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許多人,而且不論男女,一個個長得都十分的標誌水靈!
尤其是哪幾個圍在一起的男人,簡直俊美得沒有天理!不單單是妹紙,就連漢紙見了也忍不住春心萌動心旌搖曳,直勾勾地立在原地看着他們,甚至都忽略了屋檐上半垂掛着的黑衣人的屍體,一個也沒有大呼小叫去報警,哦不……是去衙門報案的。
眼見着來人越聚越多,皇甫無桀再度縱身躍上了屋檐,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
“秦都畢竟不是夜郎的地盤,我們在這裡殺了人,惹上官司事小,倘若暴露了七弟的身份,那就比較麻煩了……”
“大哥說得沒錯……”皇甫硯真這回沒再把他踹下去,聞言點了點頭,擡眸瞥了皇甫長安一眼,只臉色還有些清寒,“七弟這身穿扮,是該換一換了,以免節外生枝。”
並非不喜歡看皇甫長安穿女裝,只是不喜歡她穿女裝的樣紙……被別人看見,特別是被花語鶴看見!
“那我們先回薄情館!”
一把抓上皇甫長安的手腕,李青馳轉身便往一旁拽去,卻見皇甫長安回眸望向了另一個方向,而那個地方……正是她逃跑的時候奔來的方向。
挑了挑眉梢,這五個人裡面……當屬李青馳對花賤賤恨得最深沉。
“怎麼,你還想回去?”
猛然晃了晃腦袋,皇甫長安即刻否認:“別誣陷我!勞資可沒說要回那個鬼地方!”
“那還不走?”
“唔……”彎了彎眼睛,皇甫長安忽而笑了起來,伸手趴到李青馳的背上,琉璃眸裡一閃而過幾許狡猾,“腳凍僵了,你揹我。”
李青馳先是微微一愣,等反應過來,冷峻的面容上即刻換上了溫和的笑意,一秒鐘變好男人,屈膝就將皇甫長安背在了身上。
“好,你抱緊我。”
霎時間!嗖嗖嗖嗖!整整八道犀利的視線像冰棱子一樣插進了他的身子,大有把他捅成刺蝟的架勢!
感覺得到身上的壓力驟而減少了大半,皇甫長安伏在李青馳的肩頭,得瑟的勾了勾嘴角……喲西,又掌握了一個新技能!瞬間轉移火力了有沒有?!艾瑪,她怎麼那麼冰雪聰明呢?!
一直等到皇甫長安幾人走遠了,薄情館的衆妹紙們還依舊停留在屋檐上久久不能還魂,表示各種目害,各種凌亂,各種無法直視!尤其是快馬加鞭一路把皇甫無桀幾人接來的館主大人,更是無法理解太子殿下的世界——
首先,她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會兒男裝,一會兒女裝,而且不管是哪種打扮,都毫無違和感有沒有?
說她是漢紙吧,胸前那兩隻大饅頭是腫麼回事?!
說她是妹紙吧,那股子痞裡痞氣的猥瑣勁兒,就連採花大盜都不一定及得上她有沒有?!
還有!剛纔他們幾個……是真親嗎真親嗎真親嗎?
他們不是她的皇兄嗎?難道夜郎王朝的風氣已經淫蕩到了那種地步?見面禮就是抱着狠吻一通?!還吻得吧唧吧唧響?!真是夠了……老孃的三觀都要碎一地了好嗎!
被一干人幾乎是用視線“押”到了薄情館,皇甫長安別說是偷偷溜走,就是隨便亂瞟一下眼神,都馬上有人給她盯回來!
好在她還真沒打算回韓府……有人明擺着要殺她,大清早又來了那麼多的刺客,這會兒韓府一定亂成雞窩了,她才懶得回去幫忙收拾爛攤子,反正是旭日彥放她走的,那把紫陽劍在他身上,跑不掉……至於韓府的那堆破事兒,花賤賤他自個兒有手有腳,用不着她操心。
嘿嘿,這麼一來……算一算她到手的銀子,還是很可觀的嘛,這趟秦都果真是沒白跑啊!
隨着染香姐姐走進一個靜謐的園子,坐落在花街的最北邊,跟花街並不接壤,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的深宅大院,但推開門就會發現,這宅子裡的下人全是侍女,沒有一個男人……很顯然,這是館主大人的私人住處。
行至一座竹樓前,皇甫長安不經意瞥了兩眼,頓而狗眼一閃,油然而起一股肅然之情。
只見那竹樓大門的左右兩側,掛着一幅鮮明奪目的對聯,左右兩邊的竹板上氣勢磅礴正氣凜然地刻着幾個大字——“有朝一日劍在手,殺盡天下負心狗”!
隱隱的……皇甫長安好像知道了神馬……
爲何染香姐姐會對渣男如此嫉惡如仇?爲何這院子裡全是女眷沒有一隻男丁?爲何薄情館收的弟子全是軟妹紙?爲何……染香姐姐也加入到了爭奪她的行列裡面,一手護着她的同時,一邊還像是防狼似的防着她的皇兄們?艾瑪,染香姐姐真是太溫油體貼了,男人吃起醋來簡直沒完沒了,比禽獸可怕多了有沒有!
進到屋子裡,房內點了炭火,迎面而來就是一股溫熱的暖流,皇甫長安抖抖着腳兒坐到軟榻上,喝了侍婢奉上來的熱粥,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
不比其他幾位皇兄斯文的吃相,皇甫長安三下五除二就大口扒光了粥,爾後搶在衆人繼續審問之前開了口。
“對了,你們怎麼現在纔過來?我之前不是有派人寄信去皇城嗎?難道你們都沒有收到?”
“別說是信,連根頭髮都沒有……”宮疏影掃了掃他那捲長的眼睫毛,嫵媚的鳳眼微微眯起,染上了幾分狐疑之色,“你真的寄了嗎?”
“靠!你什麼意思?勞資說一不二,有必要爲這破事兒誆你們嗎?再說了,你們沒看勞資在這兒受苦受累受欺負,虎落平陽被犬欺,落草鳳凰不如雞的……要是你們不來,勞資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脫離苦海……”
“呵……受苦受累爺是沒看見,恩愛纏綿你儂我儂倒是看了個夠……”
關鍵時刻,不曾想李青蛙居然在背後捅了她一刀,霎時間,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又凝重了起來。
“可不是,這張臉都圓潤了許多……”皇甫鳳麟湊了過來,捏起她的小下巴左右看了兩眼,語氣頗爲陰陽怪氣,“看來某人把你養得很好嘛。”
“滾粗!你以爲你養豬啊!”拍開他的爪子,皇甫長安再度使勁兒轉移話題,“你們真的沒有收到信?不可能啊,寄的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沒理由會被攔路搶劫吧?而且就算真的被搶了,照理說那鏢局也會來知會我一聲……”
聽皇甫長安說得認真,衆人這才關心起她所謂的“信”來。
微微蹙起眉頭,皇甫硯真鳳眼輕擡,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被花語鶴劫走了?”
“他劫的?不太可能吧……我寄信的時候還沒跟他遇上呢,而且當初我代替旭日三小姐嫁給他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韓府大少爺就是他好嗎?!”
“哼……你不知道是他,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你。”
皇甫無桀也覺得很可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能往花語鶴身上扣的罪名,最好一個也別落下!
“誒?”等等……難道真的是花語鶴下的手?!
皇甫長安還記得洞房花燭那一夜,花語鶴那張賤賤的臉上,那個好整以暇看好戲的表情……操!不會真的是他搞的鬼吧?!這隻賤狐狸!
“聽你們這麼一說……”夜染香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這會兒有李青馳在,她自然是堅決站在皇甫長安這邊的!“我好像想起來,在你們大婚之前,韓連熙和旭日莊主曾經一起喝過酒。”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不是傻子,當即變了臉色,對花賤賤的仇視更濃了三分……像花語鶴那麼謹慎的男人,若事先沒有摸透對方的家底,絕逼不會隨隨便便就跟人成親好嗎?!也就是說,他在娶皇甫長安之前,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更甚者……還有可能是他安排了這門親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花語鶴會出手攔截皇甫長安寄回皇城的那封“信”,也不是沒有可能。
花語鶴這是作死的節奏嗎?!害他們膽戰心驚過了那麼久不說,甚至還在他們翻天覆地找皇甫長安的時候,獨佔了她!
呵呵呵……花語鶴,你shi定了!
惹怒一個就算了,一下子惹怒了五個,管你是韓府大少爺,還是風月谷谷主,還是神馬亂七八糟的……信不信有九條命都不夠你shi的!
感覺到從衆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皇甫長安忍不住替花賤賤捏了一把冷汗,雖然她也覺得他這是咎由自取,但還是覺得……嚶嚶嚶,不管他們腫麼對你,請務必!一定!絕對!要保護好你的土豪匊啊!因爲那已經光榮地被本攻選中了,是本攻的私有物品有沒有!
“你、你們……想要幹什麼?”
“呵……你心疼他了?”放下手裡的瓷碗,宮疏影嫋嫋娜娜地晃着花哨的牡丹袍子,俯身湊到皇甫長安的面前,一雙狐狸眼眯得跟什麼似的,看得人心裡發毛,“假戲真做……看上他了?”
要是二皇兄這麼問也就罷了,宮狐狸居然也敢爬到她的腦袋上造次,不能忍好嗎?!
拉開眼皮,皇甫長安擡眸直視回去,繼而幽幽一笑,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是啊!至少比起你來,他在牀上的技術好多了,你應該多向他學學……唉,算了,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想學也學不來……”
果然,一聽這話,宮疏影的臉色瞬間就綠了,連帶着聲音都有些咬牙切齒。
“他有多厲害?!”
“一夜七次,你行嗎?”
“呵……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自己的老婆說不行!皇甫長安這幾句話,說得簡單,聽在宮疏影的耳朵裡卻比拿刀子捅他還刺激人!聞言某狐狸直接就氣瘋了,沒管周圍還坐着其他幾位,直接撲倒皇甫長安就要去咬她的紅脣。
說時遲那時快,在皇甫長安精芒閃爍的眼眸裡,一襲花哨的袍子在半空中一閃而過,驟然間被人拽起來扔出了窗外,並且還很體貼地關上了窗子!
喲西!ko掉一個。還剩下四個。
“話說,你們是剛到嗎?爲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快馬加鞭,今天早上纔到的,趕了一個來回差點沒累死老孃……”夜染香吐了吐舌頭,作累成狗狀。
“那麼你呢?”轉頭看向李青馳,皇甫長安挑了挑眉梢,“我這幾天出不了府,你就不會來找我?”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李青馳就來氣。
“怎麼沒有找?老子快把整個韓府翻了不下十遍,好幾次隱約瞧見了你的身影,都被一個穿着綠衣服的男人擋了過去,那傢伙又是誰?”
勾了勾手指頭,皇甫長安繼續湊到李青馳耳邊,故技重施。
“我新養的男寵,口一活可好了,不是我打擊你,比起牀上功夫來……你連他的一個手指頭都趕不上。”
“靠!信不信爺現在就幹——”“砰!”
不費吹灰之力,李青蛙童鞋……撲街!
皇甫長安眨了眨無辜的眼睛,掃了眼剩下的三個。
“那個時候,在皇城裡劫走你的人,是誰?”
“一個大美人。”皇甫長安如實坦白。
皇甫硯真眯了眯鳳眼:“有多美?”
“至少啊,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自從見了他啊,我可是日也思夜也想,不僅長得好看,咯咯……連那方面的能力,也不知比二哥你強多少呢……只是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沒見着了,二哥你的功夫長進沒有?”
“你說呢……”啪的捏碎手裡的杯子,皇甫硯真款步走近,劈手捏起皇甫長安的下顎,從薄脣裡吐出一口清冷之氣,“不如……現在就驗一驗?”
“噼!裡!啪!啦!”
哦呵呵呵……三個皇兄一起撲街!太子殿下完勝!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着破了好幾個大洞的房子,夜染香強忍住咆哮暴走的衝動,看向皇甫長安的眼神就跟看瘟神一樣……啊啊啊!誰來幫老孃把這貨弄走啊!再這麼下去,別說整條花街,整個秦都城都被他們拆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好嗎?!
沒有得到花語鶴的消息,旭日彥的紫陽劍和夜染香的綠萼劍,這無緣無故的……皇甫長安暫時也沒好意思開口要,一行人暫時就先在薄情館小住了下來。
身爲薄情館的館主,夜染香的媚術自然是最爲精湛的,因而那花街上排名前三的花魁,其實都是她……遇上夜染香出場獻技的日子,皇甫長安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拆了人家的房子,不去給她捧捧場多少有點兒說不過去,這便拉着一干男人大喇喇地逛了青樓,包了一個雅間。
當然,在青樓裡面,太子殿下才是“嫖客”,至於其他幾位,都給乖乖躺好了……誰的姿勢最撩人,誰的聲音最性感,誰的節操掉最多……誰就能獲得被嫖的資格……哦呵呵,還不快脫?!
手執仕女圖襯底的菜單子,皇甫長安瞥了眼另一邊春宮圖襯底的桌布,忍不住在心中暗歎了一句……尼瑪啊!薑還是老的辣,老鴇不愧是老鴇!
這前者是她給出的主意,這後者則是夜染香自行發揮,舉一反三的傑作……特麼看得勞資鼻血都要噴出來了有沒有?
吃罷晚餐,紅燈暖光薰滿了整個花樓,舞臺上鳳簫聲動美女如雲,最當紅的尤物還未上場,周圍的人喝着酒聊天,談論最多的話題則是幾天後的武林大會。
來了秦都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武林大會這種玩意兒,三年一屆,放在離秦都不遠的洛河舉行。
這個時代的人皆崇尚武力,洛河更是武學聖地……就連這秦都,走在路上的行人也多是武夫,兵器鋪子沿路隨處可見,武學的氣息相當濃郁。
而洛河白氏,乃是江湖四大武姓之首,白家現任家主白紀綱是當今名震天下的英雄豪傑,更是當之無愧的武林盟主!只可惜,樣貌或許可以遺傳,品性卻不是簡簡單單的言傳身教就可以培養的,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據聞白紀綱膝下有三個兒女,資質卻是十分懸殊。
皇甫長安一行坐在閣樓上,開着窗子聽樓下的人聊八卦。
只聽一位青衣劍客朗聲道:“武林大會乃英豪彙集之地,不知畢某這十多年的磨礪能否一劍嘯九州?”
“畢小兄弟太謙虛了,剛纔你同老何過的那幾招可真讓我打開眼界啊!”邊上,絡腮鬍子的大漢灌了一杯酒,咂咂嘴讚歎。
青衣劍客聞言哈哈一笑:“陳兄擡舉小弟了!”隨即眉峰一轉,面容微微黯然,“只是……這天下有梅見公子的七影劍在,恐怕別的劍都入不得風月谷的劍榜寶座了。”
聽到這話,皇甫長安不由挑了挑眉梢,擡腳踢了兩下宮疏影。
“喂……說你呢!”
宮疏影順勢就斜着身子靠了過來,對着她的耳根發騷。
“都說本公子很有名的……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怎麼樣,晚上去我房裡睡?”
“去,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有什麼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去把那個天綺羅打敗了抓來啊!”
“呵……天綺羅?”宮疏影微微擡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抓他做什麼?見都沒見過人家,就又起賊心了?”
“不管怎麼說,天綺羅不僅是風月美人榜的榜首,更是高手榜的第一人……你說說,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聞言,宮疏影難得沒有反駁,只低低一嘆,垂眸道。
“我是比不了他,這個天底下,我誰都不放在眼裡……可是天綺羅,我認了。”
聽他這樣說,皇甫長安不禁狗眼一爍,頓而嗅到了什麼:“你見過他?還跟他交過手?”
“是。”
“臥槽!你怎麼不早說!”皇甫長安登時雞凍了,一個縱身跳了起來,問人要來了文房四寶,“啪”地拍到宮疏影面前,“快快快!畫個給我看看!天綺羅長得究竟有多好看!”
抽了抽眼角,宮疏影坦白:“我畫不來人像,就算畫出來了,估計也不會像。”
“靠!”一句話,像是當頭一盆冷水,把皇甫長安澆了個透心涼,忍不住揚手甩了他一個巴掌!“連畫畫都不會,勞資養你還有什麼用?!”
末了,還是覺得不甘心,又問。
“那……他的武功到底多厲害?”
提起這個,自負是天下第一劍的宮美人更桑心了,要不是皇甫長安問他,他纔不會告訴別人——
“不到十招就輸了。”
“臥槽!”話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打架都打不贏,勞資要你有什麼用!”
聽他這樣說,李青馳也有點忍不住了,不由得插嘴問了一句。
“若是我們幾個一起上呢?”
宮疏影擡眸掃了一圈,繼而在衆人期許的目光之下,仰頭喝了一口酒,爾後輕輕嘆出了一口酒香。
“三十招之內,全滅。”
“……”
霎時間,整個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尼瑪,那個天綺羅到底有多厲害?!爲毛他是天啓國的人?!本宮要把他撬牆角撬過來!一定要!
下面的人還在繼續聊,只聽另一位布衣長者輕嘆一聲,又似有些期待:“聽聞那丐幫小鬼狼自戰敗在菡萏公子手下後就收斂了許多,不知此次大會是否會出場?還有那位被傳得沸沸揚揚,到哪都喜歡插一腳的菡萏公子,想必也會前來湊熱鬧吧?”
“嘿!管他什麼七影劍,管他什麼菡萏公子,這些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絡腮鬍子的大漢揮揮手,啪地放下酒杯,“老子我最關心的,還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會是誰?你們說說,現在的江湖中誰最有這個實力?”
“這還用說,白家接連擔任了三屆盟主,這白二少又是技冠羣雄有勇有謀,呼聲想必是最高的。”
“那倒不一定。”布衣長者搖了搖頭,“且不說這白二少是庶出,年齡閱歷都不夠,那柳、袁、金三大家哪一家不是覬覦這個位置很久了?虧得白大少爺不爭氣,他們哪有那麼容易會放過這個機會?!”
“可是魔宮未除,四大家不可能會起內訌啊!”
“明面如此,可是暗地的那些手段誰又能清楚?小畢你還太年輕,不曉得什麼叫江湖險惡。這人心吶……到哪都是一樣的。”
布衣長者嘆了一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了那麼多年五湖四海的美酒,果然還是這風流館的“千仙醉”最辣最有勁。
武林盟主,哼……說什麼以德服人,也不過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對了,你們聽說沒有,據說前幾日有人在這裡見過魔宮的人……其中有一位,還是七尾白狐,你說他們好端端的來秦都做什麼?”
“嗯,我也聽說了……會不會是跟這次的武林大會有關?”
“魔宮的路數誰也猜不準,還記得上一任盟主是怎麼滅門的嗎?”
“據說是爲了找什麼東西……這魔宮的手段未免也太陰毒了,爲了一件寶貝,至於滅人滿門嗎?”
“呵……魔宮的行徑素來如此,找寶貝只是其一,滅滿門則是爲了立威……若是這回他們真的瞄準了武林大會,只怕又是衝着那寶貝來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有傳言說是一個玉杯……不過,是不是真的,誰也保不準……哎,要真碰上了魔宮的人,老子還真想跟他們幹上一架!滅一滅他們的威風!”
……
聽到這裡,皇甫長安的小心肝兒又是一跳,玉杯?是不是又是那勞什子的九魄龍靈骨之一?臥勒個去!千鏡雪衣他到底想幹嘛啊誰來劇透一下,次奧……猜不到答案好暴躁!
宮疏影幾人還不知道九魄龍靈骨的事兒,注意力便沒放在那上面,只聽得那武學四大家的白家,頓而想到了什麼。
“小甜甜,你還記得上回給你送藏寶圖的那個白瑛嗎?”
“記得啊,他怎麼了?”
“他就是這些人嘴裡說的的白家大公子,武林盟主的大兒子。”
“哈?就是他啊?難怪人家說他不爭氣,就那身子骨看起來確實挺弱的,不過……不知道吃了藥之後會不會好些?嘿……”眼兒彎彎目光閃閃,一聽到武林大會的事兒,皇甫長安又忍不住想湊熱鬧了,“反正那個洛河離這兒不遠,要不我們也去瞅瞅?你們武功都這麼高,打不過天綺羅,打個擂臺賽還不是件輕鬆的事兒?”
“你想去?”李青馳微微挑眉,話裡有話,“說起來……染香師姐跟袁門,還有一些不解之緣。”
聽他這麼一說,皇甫長安不知爲何就想起了那個竹屋門邊刻着的那副對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染香姐姐這麼討厭男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袁門……是仇家嗎?”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師姐她每逢提到武林袁門,就會很激動。”
“看來就是了……”
皇甫長安抿了抿嘴角,若袁門真的是染香姐姐的仇人,那麼他們要是能幫她報了這個仇的話,綠萼劍豈不是妥妥就到手了?
“好,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一拍宮疏影的大腿,皇甫長安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把幾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決定什麼了?”
“參加武林大會啊!這樣,我們自立一個門派,要搞得神秘一點,有節操一點,酷帥狂霸拽一點……讓我想想,取個什麼名字好?”
“天龍幫?”
“爛大街了好嗎!”
“金鷹堂?”
“敢不敢再土一點?”
“六出飄零?”
“太有文化了,完全不知所云有沒有……”
“……那你說取什麼好?”
“唔……”咬着手指頭想了想,皇甫長安霍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騰的站了起來,爲自己的偉大創舉自豪不已,“有了!”
“叫什麼?”
“就叫折菊公子!”
“……那不是你一個人的稱號嗎?”說好的幫派呢?!
“對啊,不是很貼切嗎?你們都是本攻折下來的小匊花啊,哦呵呵呵……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反對無效!誰敢說半個不字這輩子都不要爬勞資牀了!嗯,這樣就對了嘛……乖哈!來來來,都別生氣了,麼麼噠!本攻會好好疼愛泥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