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羈押者

1940年2月7日,農曆臘月三十,除夕。

距刑仁舉在僞滿新京刑場離奇死去還有五年零一個月零一天。

他身處的僞滿洲國濱江省哈爾濱市監獄道里分監內,沒有絲毫過年的氣氛。

不管是守衛,還是監獄中的犯人,似乎都意識不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因爲即便是今天,牢房走廊盡頭的那間審訊室中,依然會傳出來陣陣哀嚎聲和啼哭聲。

刑仁舉靠着監獄的一角坐着,腦袋靠在一側的牆壁上,耳朵緊貼着牆壁,雙眼緊閉,左手握拳頂在牆壁之上,很有節奏地彈動着手指,仔細聆聽着手指彈動牆壁傳來的聲音。

坐在刑仁舉對面的犯人一直盯着他,這個人叫綦三,原本是哈爾濱道外碼頭的一個監工。早幾年因爲賭博的關係欠了本地一個幫會很多錢,差點被人綁上石頭沉進松花江,後來鋌而走險幹上了攔路搶劫的勾當,被警察抓住。

抓住他的警察見他熟悉碼頭的情況,勸說他當了編外警察,也就是俗稱的密探。每個月定時給他發薪水不說,只要線報正確,抓到了“違法分子”,就會得到一大筆酬金。而警察所指的“違法分子”,則是潛入僞滿來的各路間諜,無論是國民黨、共產黨、蘇聯或者共產國際方面的。

但好景不長,綦三畢竟沒有受過系統化的反間諜訓練,很快便被駐紮在碼頭附近的一個特務小組注意,於是設套,讓他以爲自己掌握了大魚的線索。

做密探的都清楚,小魚小蝦的線索交給警察廳特務科方面,有點好處是自然的,但是大魚大蝦的線索一旦交出去,密探的功勞就基本上會被減到最低,最多能撈口湯喝。所以,這個時候大多數密探都會選擇將線索交給日本憲兵隊或日屬特務機關,因爲這樣做的話,不僅能吃到肉,還會被日本特務機關納入外圍反間諜系統,生活上基本就有了全面保障。

於是,綦三中了套,變成了一個謊報線索的密探,間接性害死了不少日本人,讓突入所謂中統據點的三名日本特務加五名憲兵被炸得支離破碎。

隨後,綦三被憲兵隊抓了起來,審問之後扔進了這座監獄之中。

綦三一直盯着刑仁舉,他進來已經半個月了,但刑仁舉從未搭理過他,他完全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與對方搭話。

“綦三!”一名獄警走到牢房外,將警棍搭在鐵欄杆之上,發出“咣噹”的巨響,把綦三嚇了一跳,他趕緊爬到門口,扶着欄杆站起來,保持微微鞠躬的姿勢。

獄警看着綦三,目光又掃了一眼角落中的刑仁舉,隨後道:“有人來看你,把手伸出來!”

綦三立即從牢門的開口中伸出雙手,讓獄警給他戴上手銬,隨後轉過身舉着手慢慢退出來,讓獄警將手銬的鐵鏈綁在腳鏈之上鎖死——這些都是必須程序,就是防止犯人偷襲獄警越獄。

一年前,這座監獄裡曾經發生過一次精心策劃的越獄,當時關在這裡的三個犯人,趁放風之際,徒手殺死了5名獄警,搶了一挺輕機槍和兩支三八式步槍,又擊斃了12名武裝獄警,但搶來的手榴彈並未炸開監獄大門,隨後被緊急趕到的日本憲兵隊以優勢火力壓制,最終三人自殺身亡。

日軍情報部門對三人的身份進行了詳查,足足查了半年多才發現,這三個人,其中兩人是國民黨軍統人員,另外一人是中共方面曾經派往蘇聯學習諜報的一名特工。三人被抓的時候,因爲都是被牽連,故此沒有暴露身份,從那天起,日軍加緊了對監獄內人員身份的深層次覈查。

綦三被獄警押走的同時,另外一名獄警從對面走來了,還對押着綦三的獄警點頭示意。

押解綦三的獄警點頭回禮,但覺得奇怪,覺得這個人面生,雖然監獄很大,不是每個人自己都認識,但這個人的面容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於是在押解綦三到審訊室門口的時侯,問着站在那裡抽菸的班長:“剛纔進去的那個人是誰?怎麼沒見過呀?”

班長嘆氣道:“你少問,人家在警察廳有關係,聽說是次長家的親戚!不該你知道的別問,會惹禍上身的。”

獄警點頭表示明白,將綦三塞進審訊室中,關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背對着門口,穿着一身風衣,帶着紳士帽,煙不離手的男子,緊接着關門,又問:“這人到底誰呀?隔三差五就來,而且每次都是見這個綦三。”

班長將獄警一把拉到角落,壓低聲音道:“你他媽不要命了!?這傢伙是日本人!警察廳情報科科長!上次有個兄弟得罪他了,還沒走出三步呢,就被他直接把手腕給掰斷了,這傢伙是個瘋子!”

獄警倒吸一口冷氣:“他就是那個申東俊?這不是朝鮮名字嗎?”

班長拍了獄警一巴掌:“你管他是朝鮮人還是日本人,反正是咱們惹不起的人!”

獄警立即站在那不說話了,班長看了一眼審訊室的大門,脖子一縮走掉了。

被班長稱爲警察廳次長親戚的獄警走到了刑仁舉的牢房外,看了一眼對面的牢房中,那裡的犯人因爲得病發着燒在那呻吟,處於恍惚狀態,於是他從袖筒中摸出一把模樣奇特的乾草扔了進去,掉落在牢房的地上。

靠在角落中的刑仁舉看到那把乾草掉落在地上的時候,不由得一驚,擡眼看着,隨後聽到站在那的獄警低聲道:“陳九斤?”

陳九斤是刑仁舉以前的名字,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極少。

刑仁舉聽着那熟悉的聲音,看着那把他以前一直不離手的“續命草”,立即小心翼翼上前,左右看着,皺眉壓低聲音道:“興安!你怎麼來了?”

來的獄警不是別人,正是刑仁舉早年在久安當鋪收的徒弟田興安,自當年中元節之夜告別之後,距今已經很多年了,如今的田興安已經是45歲的人了,較比當年沉穩了太多。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刑仁舉咬牙道。

田興安低頭低聲道:“當年師父離開山海關之後,我就沿途打聽,知道師父到了關外,於是辭了朝奉的職位,一路追來,找了師父多年,一直沒有任何音訊。前幾天,我兒子的朋友來家裡做客,他包裡帶了一份監獄人員覈查名單,我看到上面有您的名字,就想辦法進來,沒想到,真的是您。”

多年來,田興安一直沒有放棄找尋師父的消息,所以什麼機會都不會放過。

刑仁舉欣喜道:“興安,你都有子嗣了?”

田興安看了看四下,微笑點頭:“叫田雲浩,今年20歲了,參加了海軍。”

刑仁舉一驚:“海軍?滿洲國的海軍?”

田興安立即道:“師父,你放心,我的兒子不可能當那些雜碎的走狗,那只是他表面掩飾的身份,實際上他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人,這小子以爲我不知道,這點東西哪兒能瞞得過我,我可是師父您教出來的。”

刑仁舉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田興安又問:“師父,我時間不多了,您爲什麼會來關外?爲什麼會被抓起來?我得想辦法把您救出去。”

刑仁舉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把那雙筷子保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快走吧,別管我了。”

田興安又道:“師父,呆在這裡遲早會死的,關在這裡的犯人沒有幾個能活着出去的?我還有關係和辦法,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做藥賣藥的,和警察廳次長家關係還算不錯!我還能想到辦法!”

“千萬不要!”刑仁舉瞪眼道,“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管好那雙筷子,明白嗎?快走吧!快走!”

田興安愣在那了,隨後見刑仁舉又坐回先前的位置上,他不能太大聲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下週圍沒有人注意自己,也知道師父刑仁舉的話一向是說一不二,說不管就一定不能管,所以只能跪下去磕了頭,起身快速離開。

等田興安離開之後,坐在陰暗角落中的刑仁舉才又露出笑容,欣慰道:“我徒弟有後了,真好,太好了。”

返回的田興安低頭走過審訊室的時候,並不知道在審訊室中的申東俊正在詢問綦三的,也是關於刑仁舉的事情。

審訊室中,綦三坐着,申東俊站着,與前幾次一樣,申東俊一開始都只是站着,而且是背對着綦三,給綦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神秘感,綦三在第三次與申東俊會面的時候,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情報科的科長,開始還一直以爲他是日屬特務機關的某個官員。

“什麼話也沒說?”申東俊側頭看着綦三,“整整半個月,他一個字兒都沒說?撒尿拉屎吃飯都不和人說話?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綦三搖頭:“申科長,沒有,真的沒有,我一直死死盯着呢,他走哪兒我跟哪兒。”

申東俊閉眼:“這就對了,他走哪兒你跟哪兒,傻子都知道你在盯梢,知道你爲什麼會被中統的人下套嗎?就是因爲你不會掩飾自己,我只是讓你搞清楚他進監獄的原因,應該不難吧?我說了,只要你能搞清楚,你馬上就可是釋放出獄,出獄之後,你就是隸屬於情報科的密探,每月薪金較比從前會翻一倍,還可以按月領到大米白麪,甚至是酒肉。”

綦三一臉的期待,隨後又換上愁容:“申科長,我盡力了。”

申東俊點頭朝着外走,綦三差點就跪下去了,哀求道:“申科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告訴你監獄裡面我查到的其他事情,我知道也許有兩個人是間諜,不是中共就是軍統的!”

申東俊搖頭:“這些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刑仁舉的事情。”

綦三一咬牙:“好,我再想辦法!”

申東俊點頭:“我再給你一點時間,這樣吧,三天之後我再來,若是三天後你什麼都查不出來,那你就準備坐一輩子牢吧。”

綦三閉眼點頭,腦子中有了一個無比冒險的計劃。

而在綦三回牢房之前,申東俊則徑直走到了刑仁舉的牢房之外,站在那點起一支菸,看着黑暗中的刑仁舉,隨後道:“兩年前,我得到一份情報,情報上面直接提到了奇門,我不想放過這個線索,帶着人就趕去了牡丹江找那一線屯,誰知道什麼都找不到,還死了不少人,若不是我父親,我恐怕已經被調回朝鮮總督府了,那根本就是個陷阱,是你佈下來的,你知道我在找奇門,所以,你想我死,你可真的很會算,你知道有很多你們中國人才懂的玩意兒,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所以才故意匿名給了我那份情報。”

刑仁舉不說話,依然坐在角落中,但黑暗中的他,看着申東俊卻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是的,那一切都是刑仁舉的一個局。

“那裡危險重重,若沒有你寫在信上的辦法,我是永遠進不去的,但進去之後步步都是陷阱,我什麼都沒有找到,只能回來了,這是你的第一步計劃,這一步計劃中,你希望我死在那裡,如果我沒有死在那裡,死了那麼多人,回來也會被追究責任,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槍斃,當然,對於你來說,那是最好的結果。”申東俊深吸着手中的煙,“至於我爲什麼會知道是你給我的情報,你想知道嗎?你想知道是誰出賣你的嗎?”

此時,刑仁舉起身慢慢走過去,走到申東俊跟前,隔着鐵欄杆,依然是滿臉得意的笑容,淡淡道:“你永遠也不要想找到奇門。”

申東俊笑了:“你是想告訴我,我永遠也撬不開你的嘴巴嗎?”

刑仁舉只是笑,並不解釋什麼。

申東俊:“我遲早會查出來你爲什麼要主動進監獄,遲早會知道的。”

刑仁舉轉身回到了先前的角落之中,靠着牆壁故意發出乾笑。

申東俊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地上的那把乾草,因爲那是一種不同於牢房隔潮所用稻草的乾草。於是申東俊蹲下來,慢慢伸手進牢房中去抓那乾草,同時觀察着角落中的刑仁舉。

刑仁舉此時心頭也是一驚,他忘記將乾草收回去了,這是他的失誤,因爲田興安故意將乾草扔進來,就是希望刑仁舉能借這個東西確定自己就是他的徒弟田興安,但田興安並不知道的是,時隔多年,刑仁舉的病已經治好了,不用再需要隨時都捏着那續命草。

黑暗中的刑仁舉看着申東俊的手摸向那乾草,並沒有任何動作,如果他有動作,就會加重申東俊的懷疑,如果申東俊順藤摸瓜找到了田興安,找到了那雙筷子,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前功盡棄了。

申東俊的手在快碰到稻草的那一刻,卻略微移動了方向,摸向了地面,仔細摸了摸,隨後道:“這裡很潮,你說話的鼻音很重,嗓子裡面也像是裹了什麼東西,你應該有鼻炎和氣管炎,這種環境下你活不了多久。”

刑仁舉只是冷哼了一聲,申東俊起身離開,朝着審訊室門口徑直走去,走到那名獄警跟前,問:“我進審訊室之後,有沒有人去過先前你提審犯人的牢房方向。”

獄警一驚,此時他很爲難,眼前的人是警察廳情報科科長,而班長又叮囑他,先前進去的那人,是警察廳次長的親戚。他不說,就會得罪申東俊,假如說了,就會得罪警察廳次長。

獄警那副爲難的表情,立即讓申東俊意識到了什麼,他咧嘴一笑道:“謝謝。”

申東俊說完離開,獄警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爲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對方還要說謝謝呢?就在他納悶的時候,朝前走的申東俊扔下一句話來:“把綦三弄回去吧,對他們客氣點吧,一年只有一個除夕,一個人也只有一條命。”

申東俊的神神叨叨讓獄警摸不着頭腦,只能呆在那看着申東俊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之後,這才轉身進了審訊室,將綦三帶回了牢房。

綦三回到牢房坐下來,繼續在腦子中完善自己計劃的同時,申東俊已經在獄長那用自己的特殊方式,問出了田興安的事情,雖然獄長也不知道田興安的身份,但讓申東俊知道那是次長家的關係,隨後申東俊離開監獄,找了家布匹店打了幾個電話,很快便搞清楚了田興安的事情。

申東俊拿着電話看着店鋪門外,重複了一遍:“道外四道街89號久安藥鋪,店主叫田永民,我知道了,謝謝,你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辦的。”

說完,申東俊掛掉電話,轉身離開布匹店。

幾個小時之後,申東俊獨自一人出現在道外四道街上的久安藥鋪對面,在寒風中裝作等人的樣子觀察着對面的藥鋪,看着在藥鋪中指導着一個夥計,現在已經改名叫田永民的田興安。

雖然田興安並沒有發現對面的申東俊,但申東俊也沒有發現,在永安藥鋪隔壁的餛飩店窗口處,一個白淨,長相俊俏,穿着長衫馬褂老師模樣的男子正端着一碗餛飩,邊吃邊注意着他。

等男子吃完之後,仔細地擦乾淨了掛着殘湯的嘴角,掏出錢來,對着老闆微微點頭,示意錢不用找了,緊接着圍上圍巾,開門朝着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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