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皎然懷孕的消息震動了晉王府,自然老夫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老夫人就帶着蘇嬤嬤、陳嬤嬤還有其他丫鬟們趕到了燕皎然所在的院子裡。
因爲那個時候晉王對外說的是燕皎然已經休息了,老夫人雖然很想立即和燕皎然交流關於自己即將要當曾祖母的喜悅,不過考慮到燕皎然是雙身子,更希望自己的小曾孫得到好好“休息”的,因此,也沒有讓沐雨她們吧燕皎然叫起來。
只是將凝霜她們叫着事無鉅細地吩咐了自己有關女子在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項,以及細細叮囑了她們這段時間伺候燕皎然的時候要精心精心再精心。
如果不是大家都看老夫人面露疲態勸着她先去歇息一會兒的話,老夫人怕是還會將府裡的廚子們都叫來一個個地吩咐燕皎然的吃喝用度呢。沒辦法,她盼了許久的曾孫子終於有了着落,雲家有後了,她能不高興嗎?
所以說,這些女子只有覺得自己有孕了生了孩子,才覺得自己在夫家站住了腳,定下了根兒的想法也不能怪她們的想法太過膚淺。。
······
相比老夫人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的情況,晉王現在的心情可不怎麼暢快。
當然,並不是針對燕皎然和她肚子裡的孩兒,而是面前的這三個人。
一想到就是她們害得自己的王妃落水,差點出事,還差點讓他未出世的孩子也受到連累,晉王只覺得自己內心就一點兒都平靜不下來!再加上昨天晚上酒宴的事兒,晉王已經下定決心這件事絕對不能善了!就算不能讓譚德多下馬,把“吃了的吐出來”,也要讓他不能再有翻身的力氣!
想到這裡,晉王更是目露厭恨,看着臉色慘白,不住哀鳴的譚允雪,不耐煩地敲擊着座椅的扶手:“別磨磨蹭蹭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晉王雖然出腳踢翻了譚允雪,但是他自己的力道他很清楚,絕對不可能到現在還如此嚴重。
晉王都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想要趁機訛上晉王府了。
這時那個蓄着山羊鬍子的中年人收回了手,一臉凝重:“這位夫人……”
“什麼夫人呢!我家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兒呢!”如夫人哭得妝都花了,尖着嗓子反駁道。
那大夫被這種“噪音”給刺了刺,內心暗暗唸叨了幾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之後,道:“黃花大閨女?可笑,那爲何會有小產之症?”
此言一出,不僅如夫人瞪大了眼睛,雖然身體難受但還是有幾分神智清醒的譚允雪也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胡說!我怎麼會小產……我怎麼會有……”
嘶吼到這裡,譚允雪的眼中一閃而過什麼,隨即緊緊閉嘴不說話,連之前那“唉喲唉喲”的聲音也不發出來了——即使她現在的臉色已經越發的發青,額頭和鼻尖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這大夫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未婚先孕的女子,但看這少女與在場的晉王似乎也扯不上什麼關係,覺得這裡面*怕自己被“淹死”的大夫只是拱手道:“在下不才,行醫卻已有二十載,這女子隱隱有小產跡象,若是……”
“什麼小產!給我弄掉那個孽障!”如夫人瘋狂地打斷大夫的話,她的女兒以後是要加入高門榮華富貴的,絕對不要成爲未婚先孕的笑柄!
“可是……這位女子的身體十分的虛弱,若是強行打胎……怕是以後都不會有孕……而且,恐怕後半生也只能與藥爲伍了。”本來大夫就是救死扶傷的職業,誰願意就扼殺一條生命呢?更何況是純潔無知的小孩子的生命?
“娘……娘,我不要打掉他,我不要……!”譚允雪一聽就怕了。如夫人也猶豫起來——要是以後不會有孕……這還怎麼在夫家立足?!色衰愛弛,沒有個孩子傍身,又能得寵多久?
晉王卻完全不耐煩了:“夠了,都給本王住嘴!你們家的醜事別污了王府的地兒。別以爲本王沒有發作就可以隨意在本王面前撒潑……譚德多的家教也不過如此!”
此言一出,連一直站在一旁當“木頭人兒”的譚允寧也身子晃了晃,一臉慘白地看着晉王——被晉王如此當衆挑刺了譚府的家教,她們這些譚府的女兒可還怎麼嫁人?
難道這晉王沒看到自己和那兩個粗鄙下·賤的女人不是一邊的嗎?
晉王當然看到了,正是因爲看到了,所以才更不喜。
······
其實在那大夫說譚允雪有小產跡象的時候,晉王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譚允寧的身上。
倒不是他對她有什麼意思,而是他偶然發現,聽到自己的妹妹有孕又有小產跡象之時,譚允寧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微妙——似乎是憤怒似乎是羞恥又似乎是嘲諷,最後都化爲死寂的平靜。但兩隻手卻緊緊攥住一直沒有鬆開,將十分柔軟的裙子抓住了幾條很扭曲的褶皺。
這個女人……不簡單……恐怕比那兩個人更難纏。想到這裡,晉王當即讓人備馬車,大張旗鼓地把人送回了譚府,隨即叫來殷正和孟秋去探查這個譚家大小姐的事去了。
吩咐完畢,晉王正準備回房去看看燕皎然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卻不想管家早早地等在了房門口:“王爺,那個……那些掌櫃和族老大廳等您呢。”
······
晉王之所以沒有在頭天在譚德多的酒宴上出了事第二天就立即去辦了譚德多,反而讓他抓住了機會讓女眷們登門致歉並讓晉王妃吹耳旁風,就是因爲一大早的時候,那些各商鋪、農莊的掌櫃的和族老都不約而同地結伴而來。
晉王只能暫且擱置下對譚德多的恩怨,來見這些人。
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妃有喜了,這些人也不可能沒理由知道。
因此晉王再次轉來的時候,是一片道賀的聲音。
聽到這樣的話,晉王的態度也好了兩分,準備將之前沒說完的是快點說完然後讓他們各回各家。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晉王的這變得和善的態度讓有些人起了某些錯覺,因此說了兩句,其中一人就話題一轉,就一副過來人的擔心樣子給晉王說“貼心話”。
“王爺,這王妃既然有了身子,那自然是不能夠伺候您了,您看,要不要先挑幾個人?”